慕容成聽了錦書的話,不禁抿緊了嘴唇。
她為什么要說這些話?為什么要關心他的家事?
他們雖然認識不久,可是她的個性他自問也有些了解。應該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而是極其爽朗的性子??墒墙袢諏λ崞鹚耐蹂?。難道他對他有了什么想法?
好半晌,他才說道:“司弟,這些事原不該你打聽!”
錦書問道:“是嗎?原是我管得太多。那么,好走,不送!”
看來已經(jīng)是無話可說了,何必再浪費時間?
她走進了院門,轉身反手要關上院門,慕容成卻推門進來。
他進來也不說話,只是站立不動。眼神陰郁地盯著他。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一走了之是最好的,可是心里總是覺得放不下,似乎今夜一定要說個明白,否則一顆心必定是很難受的。
錦書問道:“你怎么還不走?”
慕容成抿了抿唇,又說道:“司弟,我并不愿和你吵架,今天你似乎有點特別。”
“是嗎?那就當是我今天心情不好吧!”
錦書說完轉身就要進屋里:“我今天趕了一天的路,也很累了,我想早點休息,王爺還是請回吧!”
慕容成終于忍無可忍地拉住她的手說道:“有什么話,我們今天說清楚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若是要將脾氣發(fā)在我的身上我也不痛快。”
錦書正眼瞧他,淡淡說道:“是,是我不對,慕容大公子言語侮辱了我,我卻要怪在成郡王的頭上,確實是我不對,還望郡王海涵則個。王爺滿意了嗎?”
慕容成有點失望:“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那你要聽什么?”
慕容成凝視著錦書說道:“難道你就沒有什么要向我坦白的嗎?”
“我有什么好向你坦白的。”
錦書心里一凜:“我既不是鄰國的奸細,也不是要謀害你的刺客,我有什么要向你坦白的?郡王為何出此言?”
慕容成忍了又忍,終于說了出來:“既然你非要我說出來,那我就說了。你既然是女子身份,為什么要隱瞞我們?”
錦書一愣:“誰說我是女子……”
她的話還沒說完,慕容成已經(jīng)一句話堵住了她:“不要和我說你不是女子,我和阿燁都長了眼睛。我們幾次三番暗示你,希望你能夠主動向我們說出來,可你卻偏偏不說。”
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說道:“今天晚上,阿燁醉了??墒俏抑?,阿燁的酒量非常好,不可能醉得這么厲害。要么是他自己想喝醉,要么是有人想讓他喝醉。我倒想問問,你讓阿燁醉倒,又將我引來這里,必定是想對我說什么。可是你為什么到了現(xiàn)在還是要隱瞞我?”
錦書看了慕容成良久,長長出了一口氣。
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這些皇子皇孫個個都是人精,她是比不過他們的。
慕容成在太子的勢力下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活下來,就不是泛泛之輩,可憐她還心疼她。卻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里就好像一個跳梁小丑。
她的所做所為,都被他們看在眼里,卻還是裝著糊涂,看她做戲。
她呵呵一笑,心里頓時有點灰心了!
大概自己無論如何怎么做,在慕容成眼里,都是在欺騙他吧!
她一把揪下自己的發(fā)帶,如云霧一般的秀發(fā)披瀉下來。
她靜靜凝視著慕容成說道:“你看不出我是誰嗎?”
慕容成皺了皺眉,緩緩搖頭。
錦書自嘲的一笑,對慕容成說道:“你等等!”
她進了屋,拿出自己很早就放在這里的一套裙褂,穿戴起來。
面上重新抹了脂粉,胭脂再度涂在嘴上,穿上緋紅色的衣裙,鏡中的女子容顏如此姣好!
此時白蔻白蜜不在,頭發(fā)就隨便挽個發(fā)髻吧,這樣也足以說明一切了!
等到她站起來時,仿佛又是成郡王府里的那個王妃——龔錦書!
她輕輕轉出屏風,走了出去。
她的身影映在院墻上,就好像院中栽種的梅樹,疏影清淺,暗香浮動!
慕容成依然站在院內,看到她走出來,身子一震,迷惘地看著她。
錦書走到慕容成的面前,輕啟朱唇。譏誚地問道:“怎么,成郡王,如今你可還認得出來?”
慕容成詫異極了,只是瞪著她語不成句:“你、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為什么不能是我?還是說,你以為是誰?”
錦書不禁沉痛地說道:“自從圣旨下來,我就一直在想,將要娶我的那個男人到底是什么樣子。我偷偷命人出去打聽,可是聽到的無非是些流言蜚語。除了說你好逸惡勞眠花宿柳還能有什么好話。”
慕容成默然,沒有反駁。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名聲,一半是自己有意為之,一半是太子刻意替他傳開。他也沒想過為自己澄清這一切,卻沒有想到,這樣的名聲落在即將要嫁給他的錦書耳里,該是多么的難受。
“我不甘心,想要親自去看看,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傳說中那個性情陰冷,刻薄頑劣的成郡王,我自己去看了。哪里知道,我看到的和傳入我耳朵里的完全不一樣。”
錦書按捺了自己激動的心情說道:“我化名王司和你們認識并不是有意欺騙,只是想進一步了解你而已。事情既然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似乎我還是欺騙了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