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來,一大早慕容成就出門了!
而錦書則是等到下午,才不慌不忙換了男裝,獨自出府。
她偷偷從龔府后院進去,潛到馬廄里。
她的閃電正在低著頭吃草料,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來掃去。
錦書潛到閃電身邊,閃電立即察覺到了她。
閃電聞到了熟悉的氣息,在她身上蹭了蹭,也不吃草料了,而是不停拽著拴著自己的韁繩,似乎在責怪錦書,為什么這么久都不騎它出去。
她輕輕撫摸了一下閃電的背脊。
閃電是一匹漂亮的紅色母馬,身上的皮毛好像緞子一般水滑。這樣的好馬,人人見了都會喜歡!
錦書輕輕解下韁繩,輕手輕腳將閃電牽到了馬房出口,一下子就見到了喂馬的龔順大爺。
龔順拿著一簸萁豆渣走過來,看起來正要給閃電加料。
她好像被人抓住了錯處一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龔順笑了笑,討好地說道:“順爺爺,我牽閃電出去溜達溜達。”
龔順笑了,臉上的皺紋就好像被風吹過的水面,皺皺的。
“去吧,別讓夫人發(fā)現(xiàn)了就行!”
錦書甜甜地答應了一聲,立即說道:“謝謝順爺爺了,錦書走了!”
她不再耽擱,立即牽著閃電迅速地走出馬廄,出了龔府,向著朱雀大街行去。
行到朱雀大街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錦書下了馬,牽著馬緩緩向鑼鼓巷的方向走去。
她租的小院在鑼鼓巷的最里面,牽著馬走進去的時候,那些獨門獨院的門里,就有些頑童跑出來,滴溜溜看了一眼,然后又一溜煙跑進去。
也有一些眼睛從門縫里窺了一眼之后,就縮了回去。對于這里的住戶來說,能夠有馬的人家應該是比較殷實的住家。
快到自己租的那間小院的時候,院門已經打開了!
安排在這里的小廝醅茗匆匆從里面跑出來,對她行了個說道:“公子終于回來了!慕容公子可等了您好久了!”
錦書將韁繩丟給醅茗,笑著跨進院子里。還未進門,就拱手對慕容成行禮:“叫王爺久等了!”
慕容成已經迎出門來,微笑著對錦書說道:“你也是的,怎么一連出去這么久,連封信都不送回來,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錦書說道:“也沒什么,只不過是我父親叫我回去,說是要分家。我繼母就和他鬧,說我父親給我的田地太多了一些,給我小弟的太少了。唉,總之都是一些婆婆媽媽的家常事,不值和兄臺一提。”
慕容成淺笑道:“可不能這么說,家事就是國事的縮影,若連家事都處理不好,哪里還有心思處理國事。司弟應該好生處理,以免讓你父親遺憾,不要讓他老人家覺得愧疚于你。至于令弟,他那么小,若是生長于婦人之手,未必是好事。你若是為他好,就應該為他請一位嚴師管教,或是接到你身邊來親自管教也好。”
錦書此時在慕容成面前的化名叫做王司,山西陳倉人。家中經商。
她當日女扮男裝,故意在青樓和慕容成慕容燁二人偶遇,在二人面前彈奏了一手樂曲,贏得了兩人的好感。
慕容成和慕容燁二人,一向喜愛結交才華出眾的年輕人。
王司相貌出眾,武藝高強,再加上又通曉樂理,自然為慕容二人所欣賞。
錦書謊稱自己為繼母不容,所以干脆來京城一行,逃離家中糾紛。
此時,她揚眉問慕容成:“慕容大公子呢?”
一身白衣地慕容燁從屋里走出來,夸張地張開雙臂要擁抱錦書。
錦書卻只是對他稍稍作了一個揖,避過了他的擁抱。
她笑道:“我這一身灰,不好臟了兄臺的好衣服”
慕容燁假作不滿地說道:“你這家伙也太見外了!你我兄弟之間,何必在乎一件衣服?前朝有個皇帝,為了不忍驚醒自己心愛的人睡覺,寧愿割去一只袖子。我為了你,臟了一件衣服算什么。”
慕容成笑著搖搖頭,對著慕容燁點了點。
錦書假意板起了臉,說道:“大公子還是不要和小民開這種玩笑,小民經受不起!”
慕容燁驚訝地說道:“這玩笑很過分嗎?”
她忍住自己翻白眼的沖動,扭過頭往屋子里走,不再理慕容燁。
這玩笑當然過分,那位皇帝心愛的人也是一名男子?。?/p>
就在這時,正巧醅茗牽了閃電往后院走去,慕容燁立刻叫了起來:“奇怪,司弟,你從陳倉回來,應該一身風塵仆仆,怎么這匹馬的身上這么干凈呢?”
錦書心中“咯噔”一聲,站定了,緩緩回過身,對慕容燁露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