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有九子,三皇子和五皇子一向不得圣心,早早封王離京,這次大婚未能趕回,因此不用拜見。
四皇子晉王向來會帶兵,一直鎮(zhèn)守山西太原一麓。和太子隱隱有分庭抗衡之勢。六皇子大病初愈,連昨日的喜宴都未參加。七王爺和八王爺年幼,還是十一二歲的孩童。
慕容成帶著錦書一一拜見,座中的女眷只有兩位,太子妃和晉王妃。本應(yīng)出席的六王和六王妃竟然都沒能出現(xiàn)。
這個認親儀式,對于錦書來說,算是比較冷落了。好在錦書對于這些倒也不以為意。她只希望越快完事越好!
七王爺八王爺只是十多歲的孩童,在輩分上還是屬于慕容成的叔叔,只有那晉王,倒的的確確是位叔叔。
錦書只覺得晉王看上去非常沉穩(wěn),且對他們也很客氣。不像太子,看著慕容成的眼神就是一副不屑。
而且看晉王和慕容成之間的交談言似乎他和慕容成相處不錯。
晉王對錦書也很客氣,還提到了錦書的父親龔同實。讓錦書的心里也稍稍安定。
回到府里,已是中午,白寇白蜜早已安排好了午飯。
午飯是簡單的四菜一湯,宮爆兔肉、蓮蓬豆腐、五彩牛柳和花菇鴨掌,湯是山藥燉雞湯。錦書仔細注意慕容成,發(fā)現(xiàn)他還是很好對付的,她特意囑咐白蔻做的飯菜,為的就是試探慕容成的口味。
兩人用過午飯,席間無言。慕容成放下碗筷就對錦書說:“你早上起得早,休息一會吧,我到書房里去了。”
錦書淡淡地應(yīng)了。
她看著慕容成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個人竟然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愿和她說,他是討厭她還是躲避她?
她并沒有馬上歇息,而是叫來白寇問道:“你早上問清楚了嗎?這府里的一切如今是誰總事?”
白寇回道:“府里所有的事都是一個叫老賈的中年漢子,聽說他是郡王的貼身侍衛(wèi),很受信任。”
錦書皺了皺眉問:“這府里一共有多少下人?”
白寇道:“府里門房一個,小廝丫鬟各兩個,廚房兩個,雜役兩個,加上老賈,一共也才十個人。”
偌大的一個郡王府,居然只得十個下人?其中老賈還不能稱之為下人,既是管事又是護衛(wèi)。
這也太少了!
這時白蜜進來說:“小姐,老賈在外面求見。”
錦書看了白蜜和白寇二人,警告道:“你們聽清楚了,以后小姐這個稱呼要改掉,我已經(jīng)是郡王妃了,要是還叫我小姐,被外面的人聽到了是要笑話我沒有管教好你們的。”
“是,郡王妃。”兩人齊聲應(yīng)了。
“好了,出去吧,讓老賈進來。”
錦書仔細地打量老賈,他是一個面目粗豪,看似莽撞的漢子。
他恭敬的呈上一本賬冊。
“這是什么?”錦書明知故問。
老賈摸摸絡(luò)腮胡子,咧嘴笑道:“這是府里的花名冊和身契,還有雜七雜八的一些進項和出項,如今王妃是府里的女主人,這個就不能留在我老賈手里了。”
“哦——”錦書似笑非笑的拖長音調(diào),故意說道:“沒關(guān)系,這個你可以繼續(xù)掌管,我總是需要人跑腿辦事的。”
老賈連忙搖手:“別別別,王妃行行好吧,我早就不想管這攤子事了,只是我們郡王信不過那些下人,所以才塞給我的,我好不容易可以卸下這攤子事,可別又塞回給我。”
錦書莞爾一笑,然后又問:“我才來,也不知道郡王平時喜愛什么,你跟隨郡王多年,和我說說?”
老賈道:“我們郡王最是簡單不過,最好招呼了,王妃不用擔心。”
錦書轉(zhuǎn)而又問:“這府里下人不到十個,你說我要是再買幾個下人進來,郡王會不會嫌人多?”
“這個,”老賈遲疑了下又說道:“王妃,老賈是個粗人,說話不會拐彎抹角,府里以前就伺候郡王一個,自然簡單,如今您來了,肯定又是一番面貌,您要增加下人也是應(yīng)當?shù)模墒悄猜犝f過我們郡王,應(yīng)該知道郡王也有難處,不喜歡府里太多閑雜人。”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錦書滿意的點點頭。這個老賈看來倒是的確忠心。
老賈趁機道:“王妃要是沒有吩咐,老賈就先下去了。”
“好吧。”
錦書低頭翻著那本賬冊,除了府里的地契和人契,其他的財產(chǎn)并不多。
這下,自己嫁給慕容復可真是不劃算??!自己帶來的田地房屋和商鋪比這府里可真是不知多了多少倍。
不過錦書目前也并不想都拿出來。
她放下賬冊,喚了白蜜進來,說道:“你去看看,王爺還在書房里嗎?順便也去看看老賈干什么去了。”
不一會兒,白蜜回來報道:“王爺已經(jīng)不在書房里了,我問過門房,他帶著老賈一起出去了。”
果然,錦書想,宮里皇上問了昨天的事情,他自然要找人商量。
錦書又問:“龔平龔安在哪里?”
白蜜說:“他們兩個在外院,等著王妃的吩咐。”
“讓白寇進來,我有事要她出去跑一趟。”
白寇進來,看到錦書正在尋思,不敢打擾,只在一旁等待。
錦書想了想,招手要白寇過來,附耳在她耳邊說了幾句,然后又故意大聲說道:“你和龔平跑一趟吧,就對母親說我明日一大早就回去。”
白寇也機警,大聲應(yīng)了。
用過晚飯后,白寇就回了,錦書將她叫進房里,讓白蜜在外守著。
白寇說:“我依小姐的吩咐,回去對夫人說了,夫人急忙就讓人去宮里打聽,果然聽說今日郡王從宮里出來之后,皇上就病倒了,說是讓太子暫理朝政,外面好多人都還不知道。”
錦書問:“可知道皇上是什么病,多久才好?”
白寇道:“不知道,不過老爺今日下朝回來,似乎心情不佳。聽說太子今日很是申飭了一些人。”
錦書問:“都有哪些人?”
白寇流利的道:“吏部的衛(wèi)大人,禮部的一位侍郎大人,太常寺的一位大人,還有刑部和工部都有官員被太子訓斥,說是一直沒有作為,白拿了朝廷的俸祿混日子。”
“吏部,是衛(wèi)延修大人嗎?”
“是的,衛(wèi)大人還是六王爺?shù)木烁改亍?rdquo;
白寇又道:“今日太子還傳了口諭六王府里,說六王不孝,皇上有疾,為人子者,不事探望,不以社稷為重,一味愚迷女色,如今傳得滿京城都知道了。”
錦書嘆息:“六王是淑妃所生,這要說江山社稷,上面不是好幾個兄長嗎?他年前為了娶六王妃,散盡府里所有妾侍,這樣專情的男人哪里去找,卻被冠上愚迷女色的罪名,不但他,就連那位六王妃都一起牽連進去了,一個女子背上這種名聲可真是太過了。”
白寇道:“當初六王爺婚事的圣旨還是和小姐的圣旨同一天下達的呢,那位六王妃身世也很傳奇,聽說從小被六王所救,一直在六王府里寄居。”
錦書點頭道:“我記得,圣旨下達的前兩天我和母親一起去晉王府里做客,那日去了很多人,六王妃當時還是未嫁之身,也去了,有一位太子良娣帶了名侄女,和六王妃還是姐妹呢。”
白寇道:“聽說那位六王妃也是外室所生,太子良娣的姐姐是六王妃的嫡母,這中間關(guān)系奴婢還真覺得復雜。”
錦書嘆道:“是啊,皇后娘娘去年才過世,按理說六王應(yīng)該三年守孝,卻迫不及待地娶了六王妃。”
她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