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琦沒明白此時是多兇險,我拉扯她跑路,她還給我使性子,蠻生氣的說:“本小姐就沒見過你這種小氣的混蛋,大騙子,說好的包子管飽呢?”
張帥奔跑的很快,我挺害怕的,那天晚上能給他臉破相主要是嚴麟幫我抱住了他,這會雖然嚴麟跟他一起,但是顯然張帥是有備而來,從巷子口跟著跑來幾個手持鋼管的小混混。
王思琦這會才意識到危險逼近,慌的白生生的小臉蛋有些惶恐,一把給我胳膊拽住,小嘴嘟囔說:“大騙子,這些混混兒都是沖你來的吧,跟本小姐可沒關系的??!”
我見她還有心情墨跡,一點兒跑的意思都沒有,這給我氣的厲害,沒管她是否樂意,扯住她柔柔的小手往舒玟樓道里跑,王思琦穿的是高跟鞋,自然沒法子跑快,兩米路都沒跑出去呢,她小腳一崴,忽的下整個人都朝地上撲了過去。
“啊……姐的腳呀!”
王思琦哀呼一聲,猛的拉扯我胳膊,猝不及防將我連一起絆倒在地,滾了個圈,給王思琦疼的眼睛都紅了,我剛給她扶穩(wěn),這會就聽見張帥吼:“給他腿廢了,跑,讓你跑!”
四五個流里流氣的混混瞬間圍了過來,將我和王思琦堵在路中間,張帥氣喘吁吁的到了我邊上,抬手一巴掌朝我臉上摔,我也不會站著不動給他打,往后退了退躲了過去。
張帥見我還敢躲,給嚴麟說:“麟仔,給他抱住,別動!”
嚴麟臉色極其難看,眼神都恍惚了,盯我看了半天挺為難的,遲遲沒動手。
張帥是混社會的,縱使在混子圈是最底層的馬仔,但他骨子里有狠勁,往往一言不合就是刀口上講道理。
人不狠,地位就不穩(wěn),他有一顆做總扛把子的心。
“麟仔,我發(fā)現(xiàn)你很不識相!”
張帥陰冷的眸子瞪嚴麟,怒火燃起的混子嚇的嚴麟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隱隱的看見他腿都在抖,張帥拎著鋼管瞧麟仔沒出息樣,照嚴麟肩膀就是一下。
“嘣!”
嚴麟疼的齜牙咧嘴,劇烈的痛差點讓他吼破嗓子,身子一抖,顫巍巍的跪倒了地上。
“鎮(zhèn)上米店的事,你家就甭想了,開張大吉我也能讓你變成關門大利。”
張帥點了根煙,悠然自得的吸,囂張的抬腳踩在嚴麟的背上,指著自個褲襠狂妄的給我說:“錢小寶,給你次機會,從老子褲襠鉆過去,我臉破相的事就算了!”
他這話我肯定是不信的,他是想先羞辱我,滿足他心理的快感,然后動家伙揍我,發(fā)泄心理的憤怒,我是男人,心里清楚這事遲早要有個了斷,否則他這種小混混會一直糾纏不清,而且越是混的低級越?jīng)]江湖道義可言,不是仗人多搞人就是暗地里搞事,不擇手段也要達到自己的目的。
我一直給王思琦護在身后,她應該是被嚇到了,像個懂事的小女孩,瑟瑟的躲藏不敢吭氣,捏了捏她的小手,示意她不要害怕,有我在沒事的,說實話我都已經(jīng)做好被張帥打進醫(yī)院的心理準備了。
嚴麟跪倒在地,不僅被張帥踩住,還被幾個混子死死按住,使他動彈不得,我看了眼得意洋洋的張帥,咬了咬牙沒說話。
半支煙的時間,張帥見我沒點動靜,狠狠的將煙頭甩地上,一腳給嚴麟踹的滾到一邊,我心里逐起了憤怒的火苗,他可以揍我虐我,但在我眼皮底下欺辱我兄弟,這讓我感到極大的恥辱。
張帥在鎮(zhèn)上混的不算太好,眼看張帥就要對我動手,此刻突然蹦出震耳的車喇叭聲。
緊跟著一輛瑪莎拉蒂停在路邊,車里走出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戴了副比碗底還厚的老花鏡,梳著油光水亮的倒背頭,打量了我這邊很久,紅潤福氣的圓臉才笑顏逐開,慢悠悠的說:“我的大小姐哎,可讓老生好找啊,今天得到學校報道呢,您該不是又給忘了吧?”
我楞了半天,這老者喊的大小姐,用屁股想想也知道他是在喊誰,我不禁感到震驚,王家人可真神通廣大,舒玟這邊地理位置是三環(huán)外的郊區(qū),我挺懊惱的,早知道王家人會找到這,我他娘的裝什么好人送王思琦回家啊!
“勺子叔,你可真及時的破壞了氣氛呢!”
王思琦白了眼花白頭發(fā)的老人,傲嬌的繼續(xù)說:“本小姐還想看這小混蛋大騙子挨打呢,你說你咋就這么沒眼力勁?”
小混蛋,大騙子,我做了這么久的好人,在王思琦心里就留了這么個糟糕的印象。
王思琦說完還沒好氣的看我,一臉的失望,老頭給老花鏡摘下來,滿臉都是郁悶,委屈的給王思琦說:“大小姐,你看我這眼鏡的厚度,我能有眼力勁么我……”
……
張帥早就發(fā)現(xiàn)躲在我身后校花級別的美人,但這會是熱鬧的街市,他敢揍人,卻不敢撩美女,畢竟跟上次小樹林不一樣,他看了看老頭,揉揉眼又盯著總裁車瞅了半天,眼神由最初的色瞇瞇到中間的羨慕直到最后的惶恐不安。
我沒鬧明白不可一世的小混混咋突然跟變了個人似得,張帥臉色變的太快,跟他一起的小混混都暈乎了,問道:“大哥,你說話,兄弟分分鐘給車弄成廢鐵!”
“你媽個臭嗨,眼瞎還是智障啊,看不懂黑底白字白框的車牌,還不懂這車值多少錢?”
看見自家大哥突然發(fā)火,全都嚇的不敢再自作聰明,王思琦勾著水靈的大眼睛盯著張帥瞅,可給張帥盯的渾身發(fā)毛,他尷尬的笑了笑,我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呢,張帥嗖的下,拔腿就跑,跟他媽好像有鬼追他一樣,眨眼就消失在人群洪流里。
張帥雖然是底層混子,但他、明白整個星城市的勢力,如雷貫耳的王家,不管是商業(yè)巨子,還是黑道家族以及其他仕途都不敢輕視的一座巨峰,更別說他這種人,在王家眼里簡直比螻蟻還要輕微。
“切,沒勁!”
王思琦發(fā)了句牢騷,沒看見我被打,她好似很失望一樣!
可她剛一邁腳,弱不禁風的柔弱小身材像是秋風里的柳條,隨風晃了兩下,她就皺起了眉,疼的一個勁的叫嚷:“哎喲,疼,勺子叔,我腳崴了,腳崴了……”
勺子叔讓王思琦別動,跟著蹲下給高跟鞋脫了下來,我這才看清楚王思琦腳踝淤青一片,好像是扭傷了筋脈阻了血,勺子叔臉色也不大好,給扭傷的腳踝輕輕的揉捏推拿了幾下,可給王思琦疼的眼淚刷刷的從臉蛋上淌下來。
“讓你不聽話到處瞎跑,知道你二叔多急嗎,一晚上沒睡,翻遍全市的角落在找你……”
勺子叔邊推拿,邊耐心的給王思琦說話,眼淚汪汪的王思琦哪還聽的進他的話,痛叫的那叫一個慘兮兮。
不過我聽著都想笑,這忘恩負義的姑娘,剛才躲在我身后都是假裝害怕,居然還想看張帥一群人混混打我,沒良心啊沒良心,枉我昨晚又是抱她又是背她的……
過了會王思琦被勺子叔領上了車,老頭還給我道謝,我說沒啥大不了的事。
王思琦坐在車里打開車窗,兇巴巴的朝我吼:“大騙子,記得你還欠我早點包子沒請呢!”
……
目送車子離開,麟仔揉著肩膀,我問他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傷?
麟仔給我點了根煙,搖頭說:“沒事,可惜我家米店不能在鎮(zhèn)上開張!”
他言語挺落寞的,我知道這事都是因我而起,是我連累了自家兄弟,都是我害的他。
我心里自責,麟仔仿佛明白我心情,他拍我肩膀說:“其實我也不大想跟張帥接觸,你也知道他這人的性情,早看他不爽,回頭咱得弄他一回!”
我看他堅毅的臉,沒說話,暗想這兄弟,值得我錢小寶一輩子用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