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了,陽光從窗戶撒了進來,有一大半都照在了我的身上。我僵硬的動了動身體,這才發(fā)覺有一只手擔(dān)在我的身上,一轉(zhuǎn)身正好對上了男友那張熟睡中的臉。
他下意識咂了咂嘴,從他身上我隱約還能聞到一股酒氣。
跟他處的那段時間里我就跟他說不要多喝酒,如今聞到他一身酒氣,我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撂開他的胳膊就下了床,結(jié)果腳一沾地我腿的就軟了,當下又坐回了床邊。
下身隱隱透著一股疼痛,像是被什么給撕裂開了,我小心翼翼地扒開了睡裙一看,赫然發(fā)現(xiàn)兩腿間竟然有血,而且血已經(jīng)干了。
我忍不住顫了一下,心道大姨媽剛走沒幾天怎么又來了?
可下一秒我就意識到了不對勁,昨晚上我明明是被什么人給……而且,那種感覺那么的明顯,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那個人的臉是腐爛的。
“嗒——”就在我還想著昨晚的事情時,有什么東西掉在了我的腳邊,我撿起來一看是男友他媽給我的香囊,香囊的口子開了,里面竟然掉了一縷黑頭發(fā)出來。
頭發(fā)?
好端端的香囊里怎么會有頭發(fā),我顧自想著,將香囊打開,竟然從里面扯出了一團比我還要長的黑色頭發(fā)來,而且上面的香氣就是我昨晚上聞到的。
正當我準備把頭發(fā)塞進香囊里,突然有什么東西從后面一下子就摟住了我的脖子。
“啊——”我嚇得直接叫出了聲來,很快那東西就松開了我。
同時也聽到了男友的聲音,“小千,你怎么了?”
我一轉(zhuǎn)身正對上了男友茫然的臉,他看上去像是還沒睡醒。
“你有病啊,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我拍了拍心口,沒好氣地將他一把推開了,旋即走到衣柜前換衣服。
男友被我一吼當即愣了下,忙從床上走了下來,“你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被他這么一說我的臉忽的就發(fā)起了熱來,霎時間就紅了。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就是認床??删驮谖野阉箵Q下的時候,他一把捏住了我的胳膊將我按在了柜子上。
“怎么回事?”他盯著我腿間的血立刻暴跳如雷起來,“你給我說清楚,這怎么回事!”
我被他按在柜子上完全不能動彈,更沒想到看似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他力氣居然這么大。被他這么一說我頓時紅了眼,眼淚當下落了下來,“汪銳,你特么有病,昨晚留我一個在這里,你不知道我會害怕嗎?”
只要一想到昨天遇到的那兩件事情,我心里就不是滋味,而且我都不知道夜里發(fā)生的到底是真是假。
他見我哭了立刻松了手,忙將我抱緊了懷里安慰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在乎你的。”
“在乎?你這樣算哪門子的在乎!汪銳,我要回去,我不想待在這里了!”我說著就把他給推開了,從柜子里翻出一條連衣裙就套在了身上,當著他的面就收拾好了行李。
他見我這樣立刻急了,“小千,好端端的跟我發(fā)什么脾氣,我不就是昨晚在舅舅家喝了點酒回來晚了,你至于跟我發(fā)這么大火嗎?別鬧了,我哥就要下葬了,一完事兒我們明兒就回去好不好。”
汪銳死乞白賴的吊著我,死活不讓我走,我見他這樣不由得心軟了下來,只好點頭答應(yīng)了。
他見我不走,立刻笑了起來,忙伺候我出門吃早飯。
本來吃的挺好的,飯桌上他媽突然問我昨晚有沒有睡好。被她這么一提醒我頓時想到了那個腐臉男,胃里頓時生出一股惡心感來。
他媽見我沒什么反應(yīng),忙去問男友關(guān)于他表哥下葬的事情。
男友回的有些含糊,說是昨天出了點意外,先生又重新算了一卦,說是表哥有心事沒了,所以還不能下葬。然后他又補充了一句,說先生已經(jīng)想到了辦法,就怕“ta”不同意。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的余光分明在我身上掃了一下,我被他這么一看心跳都漏了半拍。
可從他面上我又看不出別的情緒來。
吃完早飯之后,男友說要帶我去舅舅家給表哥敬個香。
我本來不想去的,結(jié)果他說昨天就是因為我才讓表哥不能下葬,我有罪過,要是連個香都不肯敬,表哥會不安生的。
汪銳的話像毒針一樣扎在了我的心里讓我很難拒絕,我只好跟他去了舅舅家。原本以為敬個香就解決的事情。
不想剛進門,他舅媽兇神惡煞地拽住了我的手直接拉到了表哥的遺照前,我連遺照還沒看清楚,只覺得雙膝一疼,我已經(jīng)跪在了蒲團上。
“靠!”我低聲罵了一句,剛準備起身,就聽到汪銳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跪!”
當下有一只手按著我的后腦勺就將我狠狠地按了下去。
“跪!”腦袋又被按了一下,腦門直接撞在了蒲團上。
“再跪!”
我就這么被人強行摁住后腦勺給男友的表哥強行磕了三個頭,連個緣由都沒有,這特么算什么情況!
“汪銳,你特么到底要干……”我一起身就沖到了他跟前對他爆了粗口,卻沒想到被他直接拉到了門外。
“小千,對不住,對不??!這都是先生的主意,我們只能照辦!”汪銳雙手合十,不斷地跟我說著抱歉。
原本肚里一腔怒火,可看他這副憋屈的樣子我只好先忍著。
“行了,你給我說實話,你們到底在搞什么鬼!我不就是不小心把棺材給撞翻了嘛,你表哥本來就死于車禍,身體都不完整了,腦袋沒縫好也不能怪我??!”我咬了咬唇,故意放大了聲音。
汪銳一見我嚷嚷起來作勢要捂住我的嘴巴,“小千,你少說兩句行不行,我舅舅舅媽現(xiàn)在都這樣了,你還……”
“他們兒子又不是我害死的,干嘛要讓我這樣。”本來昨天我就被嚇得夠嗆,現(xiàn)在還讓我這樣,分明是故意針對我的。
汪銳見我動了怒更是委曲求全起來,同時往我耳邊湊了湊道,“其實我還有件事要求你,可怕你不答應(yīng)。”
“什么事?”
“先生說,表哥昨天跟你有了接觸,撞了陰,要想他能入土為安還需要讓你抱著他的頭顱睡一夜,這樣表哥才……”
我不等汪銳說完一巴掌直接呼在了他的臉上,“汪銳,你特么有?。∥沂悄闩笥?,你讓我抱著你表哥的頭睡,你當我是什么呀!”
“小千,你等等,你別走??!”汪銳見我要走立刻追了上來,“我知道你不會同意的,可是這件事事關(guān)我們汪家的安危,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小千……”
我任憑汪銳在身后怎么叫喊我就是不理他,一個勁兒的往前走。不想就在這時身后竟然涌了一幫人上來直接將我給圍住了。
“別讓她走!我兒子看中的人說什么都不能讓她走!”說話的正是汪銳的舅媽。
說話間,幾個大老爺們直接將我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就把我的雙手雙腳給捆上了,不多時我便被他們直接抬進了屋里,幾個人一合力就將我丟進了棺材里。
“放我出去,汪銳,你趕緊放我出去!”任憑我怎么哭喊,他們都不理我,只是站在棺材外看著我痛哭流涕的樣子。
而我這時才發(fā)現(xiàn)身邊躺著的男人只是一具沒有腦袋的冰冷身體而已。
“汪銳,我求求你了,讓我出去好不好,我錯了,我不會對你表哥不敬了。你讓他們放我出去好不好,汪……”
我還沒說完,他舅媽直接用一團紅布堵住了我的嘴巴。
下一刻就看到汪銳畢恭畢敬地捧著他表哥的頭顱放進了我的懷里,看著那頭顱的七竅中還流著血水,這一刻,我連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