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辰冬悄悄的帶著我從醫(yī)院離開。
離開之前,辰冬放了一個小紙人在那兒替我。
說實話,對此我是非常不相信的,但看辰冬說的有模有樣,我才相信那個小紙人能替我瞞過祁東那些手下的監(jiān)視。
我和辰冬在麒麟居6號別墅周圍觀察了一下,符合條件的一共有三棟別墅。
其中兩棟別墅都亮著燈,我和辰冬一合計,先去了那棟沒亮燈的別墅。
有了昨晚的經(jīng)驗,我和辰冬進入別墅之后,互相拉著彼此的衣服,以防止再次遇到鬼打墻被分開。
其實,互相牽著手是最好的辦法,但兩個大男人有點不方便,辰冬在這方面非常敏感。
我有點好奇,他跟張曉曦還有上官云兒的結局是什么樣的,潘赟并沒有把全部的事情告訴我。
這次尋找以辰冬為主,我跟著只是圖個心安。
走著走著,我突然看到了嵐姐。
只不過,詭異的是,嵐姐眉心中的那一點光芒竟然是黑色的。
這是假的,嵐姐才剛晉級黃頁鬼,不可能這么快變成黑影!
我馬上就沖了過去,想把這個假的嵐姐打死!
有了昨晚的教訓,我變得比以前更果斷了,不再像昨晚那么糾結,因為她變成了嵐姐的樣子,我就只能被動挨打不能還手。
她扮成嵐姐的樣子迷惑我,更可恨!
但我剛出手,身后就有人拉了我一下。
我以為是辰冬,回頭一看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辰冬早就不見了,我手里一直捏著的只是辰冬衣服上的一塊布。
怪不得我沖過去的時候沒感覺到手上有拉扯力。
可這樣一來,我更心驚了。
不是辰冬,那是誰拉了我一下?
同時,辰冬又去了哪里,他是什么時候不見的?
別墅里面靜悄悄的,我環(huán)顧周圍,除了別墅里面原有的擺設,其他的什么都沒有。
當然,還有嵐姐!
嵐姐像是靜止了一樣,化作栩栩如生的雕塑,站在我前面不遠的地方。
從她的神態(tài)上看,好像睡著了一般,安靜,柔和。
我把手中的破布扔掉,慢慢地走到嵐姐面前,把她當成了真正的嵐姐,輕聲說道:“你知道嗎,嵐姐,我好想你。”
兩情若在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古人說的不錯,可他們又何曾考慮過度日如年這個詞?
輕倚闌干淚悄悄,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婆娑著雙眼,嵐姐突然一下睜開了眼睛,雙眼無神的看著我,伸出利爪向我襲來。
身后又有人拉了我一下,讓我堪堪躲開嵐姐的攻擊。
然后,那人拉著我飛快的逃離,可我卻看不見那人。
或者說,我看不見那只鬼!
等跑了一段路之后,嵐姐消失不見,拉著我的那只鬼也不見了,地上憑空多出一張紙條。
小心辰冬。
又是這四個字,我不免懷疑那只看不見的鬼,難道是柳栩派來幫我的?
又或者,是那位張?zhí)鞄煟?/p>
從目前已知的情況來看,柳栩和張?zhí)鞄熾m然不是一伙的,但他們的目的是相同的,就是把我變成那個周正。
而辰冬是來幫我的,從某種程度來講,是在跟柳栩和張?zhí)鞄熕麄冏鲗Α?/p>
還有,辰冬在我心里是可以跟柳栩和張?zhí)鞄熸敲赖?,保不齊,辰冬對我也懷有某種心思,只是現(xiàn)在還沒有表現(xiàn)出來。
但是,在感覺上,我更愿意相信辰冬,也更愿意跟他親近,因為他跟我一樣,有過令人匪夷所思的經(jīng)歷。
當年,辰冬也成為柳栩和張?zhí)鞄熓种械钠遄?,而他現(xiàn)在擺脫了出來。
現(xiàn)在,我就是那枚跟他一樣的棋子。
置身于新環(huán)境之中,我再次生出那種心悸的感覺,甚至有一種想要迫切逃離這棟別墅的感覺。
但是,那種感覺不是來源于我的自身,而是埋藏在我身上的另一個情緒。
如此說來,應該是周正的情緒。
那么,他越是怕這里,我就越要深入下去,把他從我的身體里面徹底驅(qū)離!
壓制住那種恐懼感,我一個個房間挨個查找,發(fā)現(xiàn)這里的布局跟6號別墅很像。
不僅僅是房子的樣式,房子里面的許多擺設都跟6號別墅很像。
如果不是知道這里不是6號別墅的話,那我肯定會把這里當成嵐姐住過的6號別墅。
是誰,會布置一個這樣相似的別墅呢?
難道是祁東?
還是嵐姐?
搖搖腦袋,把這些東西趕出去,繼續(xù)探查。
當我打開二樓的一個房間的時候,我頓時愣住了。
因為,這個房間竟然跟6號別墅放著嵐姐骨灰的房間一模一樣。
一張簡單的單人床,一個柜子,還有一張桌子。
桌子上放著香爐,以及嵐姐的遺像。
跟6號別墅不同的是,這間房間里面嵐姐的遺像是帶笑的。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區(qū)別?
我慢慢地走過去,發(fā)現(xiàn)嵐姐的遺像后面放著一個木盒子。
我把木盒子拿過來,這正是嵐姐的骨灰盒!
找到嵐姐的骨灰盒,我心里松了一口氣,只要找到就好。
我抱著盒子走出去,發(fā)現(xiàn)自己又遇到了鬼打墻。
同時,我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我拿出來一看,還是辰冬打過來的。
電話里,辰冬沙啞著說道:“張猛,快跑!”
哼,同樣的計策,又想再來一次!
我掛斷電話,站在原地沒動,運用起柳栩教過我的法門,這次竟然沒用。
我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這次竟然是柳栩打過來的,柳栩在電話里說道:“周正,快跑!”
還是老計策,可我剛掛斷電話的時候,發(fā)現(xiàn)手機信號竟然是滿格的。
難道說,這兩個電話是真的?
我正猶豫不決,背后突然吹過來一陣劇烈的陰風。
我慌忙往旁邊躲了一下,沒有完全躲開,被那陣陰風刮中,身上傳來一股劇烈的痛感。
我回頭一看,竟然是厲虹!
然后,我就昏了過去。
昏迷中,我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辰冬的家鄉(xiāng)那邊,置身于那天的那個祭壇之中。
我看見了那天我昏迷之后的事情。
潘赟看到我昏迷之后,焦急的沖了上來,但當他剛走上祭壇的時候,就被一股力量彈了出去。
潘赟施展了好幾個法術,都沒有成功。
突然,柳栩從祭壇背后走了出來,他看著潘赟,淡淡的說道:“周正交給我了,你去拿活生泉。”
他用的不是找,而是拿!
潘赟欲言又止,看了柳栩一眼便離開了。
潘赟走了以后,柳栩在我的胸口摸了摸,拿出一塊奇怪的石頭,把我的胸口劃了一個大口子,把那塊石頭放了進去。
那塊石頭剛放進我的心窩,就散發(fā)出一陣強烈的紅色光芒。
柳栩念念有詞的在我身上打了好幾個手印,我竟然又“活”了過來。
但,那并不是我,而是柳栩和張?zhí)鞄熕麄兛谥械闹苷?/p>
那么,姑且就先把我叫做周正吧。
周正睜開眼睛,看著柳栩,嘆氣道:“柳栩,好久不見。”
柳栩淡淡的看了周正一眼,問道:“你還需要多少時間?”
周正搖了搖頭,說道:“你還沒放棄?”
柳栩露出追憶的神色,冷笑了一聲,繼而說道:“張?zhí)鞄煻紱]放棄,我為什么放棄?”
周正同樣追憶了一下,說道:“張?zhí)鞄熓莻€厲害人物,可惜走錯了方向。”
柳栩搖搖頭,問他:“那你呢,你的方向是什么?”
周正嘆氣道:“我累了,我想我們當年都錯了,命運是難以揣測的,任何挑戰(zhàn)命運的人,必將粉身碎骨。”
柳栩冷笑著嘆了口氣,翻了翻眼睛,說道:“所以,你放棄了?”
周正默而不語,點了點頭,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然而,片刻后周正臉上忽然升起一股怒色,沖著柳栩喊道:“柳栩,你對我做了什么?”
柳栩站起身來,悄悄走到祭壇后面,說道:“不是我,是張?zhí)鞄?,他算定你已?jīng)反悔,所以給你下了一個詛咒。”
咚!
看到這里,我心底升起一股怒色,無頭鬼的詛咒竟然又是張?zhí)鞄熢O計的!
這跟辰冬當年背負的詛咒如出一轍,原來竟然是同一個人布置的。
柳栩說完話,就從祭壇后面隱而不見。
潘赟手里拿著一個小瓶子走過來,遞給周正,周正皺了一下眉頭,一臉的不情愿。
潘赟說道:“喝吧,如果你不想今世的你死的話。”
周正這才一仰頭,把那小瓶子里面的東西喝了下去。
然后,他就一頭栽到了地上。
潘赟看著昏過去的周正,嘆道:“這世間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誰又能分的清楚?既然當年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想過后果。”
說完,他又看了看周圍,悲憫的說道:“只是,可惜了這座瞞天大陣,柳栩當年欺騙張勛,用上千人的命才完成了這個陣法啊。”
午夜斷頭臺的形成和林村的滅亡,竟然是柳栩一百年前一手造成的。
我感覺到一陣心寒,對柳栩和張?zhí)鞄熕麄冇拥暮ε缕饋怼?/p>
這樣的人,為了達到目的,竟然視人命如草芥,跟劊子手有什么區(qū)別?
至于潘赟口中的張勛,等我看完這一段東西之后,也回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