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布大師奪過我手中的那塊面餅,放在嘴邊用力的吹了兩口氣,把小蟲都吹干凈了才還給我,“把它吃完!”
我捂著嘴巴猛搖頭,說什么也不肯吃了,這是不衛(wèi)生食品,誰知道吃了會怎么樣?說不好我還得去醫(yī)院。
琴布大師見我死活不吃,很生氣,但也沒辦法,只好遞給我對面的姐,“那你把它吃了!”
我以為那個姐不會吃,可是她接過來就放進嘴里吃了,一點怨言都沒有。
吃完了面食,做法就算結束了。
琴布大師讓我們回到剛才的大屋前領一道護身符,我總覺得喉嚨癢癢的,似乎有好多小蟲子在我嗓子里爬。
可能是心理作用,難受的復又滿頭大汗,還好我對面的那位姐扶了我一把,并問我是不是得病了來求醫(yī)的。
原來這位姐是中國游客,是聽別人介紹才來這里的,姓尹,就叫她尹女士吧。
尹姐還安慰我說,巴古大師法術很靈驗,來過的人都知道吃面餅是必須的過程,要我放心。
我覺得尹姐這人不錯,又是同胞,就多說了幾句。
尹姐還告訴我她是沈陽人,現(xiàn)在在河南那邊生活,結婚幾年沒有孩子,這次是專門來求子的,還說我回去有機會去做客,大家緣分一場。
似乎還想和我留個電話號碼,不過阿班過來了,尹姐就沒再提這些。
之后我們都進了那大屋里,一個和尚在給剛才被施法的人發(fā)放一道符,三角形狀,里面包了什么不知道,另外還要我們購買一大包香燭,阿班提醒我要給香油錢,也就是那一萬泰銖。
我心里想買點香燭就要兩千塊人民幣,這不是敲詐么?阿班勸我,這個真的很靈的,如果我怕有假,他可以墊付,如果靈了再還給他錢。
我不好意思讓阿班墊付,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掏了這一萬泰銖,和尚馬上和我嘰里呱啦的說了一些泰語。
阿班告訴我,這是要我每天晚上十點的時候,供奉這道符,要連續(xù)供奉一個禮拜,不可斷開,也不可以不守時,否則不靈不說還會出現(xiàn)災禍。
我捂著肚子就上車了,司機把車開出樹林,可我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就問阿班,“我看見那些面餅上有好多蟲子,可能十分不衛(wèi)生,我還想去醫(yī)院。”
阿班很緊張的問我,“你吃了面餅沒有?”
我說吃了,阿班和出租車司機就都笑了,阿班對我講,“你知道你吃的那個面餅是什么嗎?”
我問他,那是什么?
阿班告訴我,“你吃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有股香味,那是巴古大師特別調制的香料,故意掩蓋住面餅上的餿味,其實里面有蟲子也很正常,你要知道那面餅是在林子里面,供奉死人的祭品,擺了好幾天才拿出來給你吃的,我之前不告訴你,是怕你不吃,那其實是死人飯!”
是死人飯!
我一聽就再也忍不住惡心,瘋狂的拍打車窗,想要下去吐,司機趕緊把車停在路邊。
我打開門就爬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嘔吐了起來,嘴里噴出一道黃水,還有不少晚上吃過的海鮮,定睛一看,白嫩未消化的海鮮里面,混著不少蠕動的大白蛆!
沒想到就這么一會,我肚子里就生了蛆,立即又是吐了兩口,吐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而且這一吐之后,身上軟的更加沒有力氣,喉嚨里像是要冒煙,干的厲害。
這就要坐在地上起不來了,阿班扶我的時候突然看了下手表,“不好,要十點了!”
阿班馬上從車內取出三支香火,和我討要過那道三角黃符,恭恭敬敬的放在公路旁邊,點了香燭后,拉著我拜了拜。
說來也怪,我看見這三支香火大冒,好像有一口氣吸著所有香煙凝聚在一起,然后散掉。
沒一會功夫這三支香就燒完了,阿班才把三角符掛在我脖子里,囑咐我收好,千萬記住了每天十點祭拜,一刻也不能差。
我被阿班拖回車里時,我就感覺我似乎好多了,只是特別渴,就是那種大病初愈后的干渴。
匆匆趕回旅館,我已經(jīng)可以自己快步走回房間,打開桌子上的兩瓶礦泉水一飲而盡,直到喝的肚子脹起來才心滿意足。
我又覺得全身燥熱,脫光衣服在衛(wèi)生間沖了個涼水澡,同住的朋友看的目瞪口呆,直問阿班我是吃了什么靈丹滋補妙藥,一下就變的生龍活虎。
聽了別人問阿班,我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完全恢復,你說神奇不神奇!
此時,我已經(jīng)完全相信巴古大師的法術是真實存在的!
第二天,我和大家去海里游了泳,又去市內見識了芭提雅的旖旎風光,一路上我比任何人都力氣足,吃的也最多。
不過晚上大家提議去一些國內禁制情色場所找樂呵的時候,我卻拒絕了,因為我時刻記著十點的時候,回旅館供奉那道符。
我是自己回去的,并不覺得掃興,雖然錯過了芭提雅著名的一道風光,但是卻親身感受了其他人很難經(jīng)歷的泰國巫術。
我把三角符取出來,放在桌子上,然后點燃了三炷香,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拜了拜,又把香火插在早已準備好的香爐上。
正準備起來,就在一用力的時候,猛然間我的小腹就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隨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的酸軟。
似乎有一團氣體順著我的食道上升,我哇的一口噴出一地的蟲子,這次的蟲子已經(jīng)不是那種蛆了,而是蠅。
整整一大團蒼蠅摔在地上,立時齊齊展翅高飛,滿屋子都是嗡嗡嗡的聲音。
我一瞧,就蒙了,難道這是副作用?
可我再一看那三炷香,這一次的香火就不是昨天如同被吸成煙箭齊聚的樣子了,而是分分散散,飄的滿屋都是,就是升不起來。
再過一小會,中間的那支香,燃燒之處無端的自動脫落,掉了下來,滅了!
我就是再傻,也明白是出了問題了,可偏偏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就拿出手機給阿班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回來看我,同時又覺得自己有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便用座機打給了前臺,以防自己死了都沒人知道!
打完電話的時候,我就痛暈過去了。
等我醒來,已經(jīng)在救護車上,送往醫(yī)院的途中,嘴巴上戴了一個大氧氣罩,嘴唇發(fā)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可是我感覺胸口很重,而旁邊的急救醫(yī)生正在和護士聊天,顯然沒有注意到我已經(jīng)醒過來了。
我艱難的轉動眼球,往胸口上一看,天吶,我的胸口上覆滿了黑壓壓的一層蒼蠅,就和蜜蜂群一樣疊了起來,有些蒼蠅從其他的蒼蠅身上爬過,就要往我脖子里鉆!往我臉上爬!
我想叫醫(yī)生救命,可是嘴里插著氧氣管,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身體被綁著又是一點都不能動。
急的我滿頭直冒汗,不停的用力掙扎,想要引起醫(yī)生的注意,擔架車被我掙扎的發(fā)出了微微的響聲,咔擦咔擦的。
終于,護士先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不對,用泰語大叫著,和醫(yī)生一起站起來要過來看我的狀況。
我一激動,用的力氣更大了,突然擔架車好像被什么猛力扯了一把,晃當一聲側摔在了車體內,要知道這擔架車都是被固定好的,我根本就不可能把它搖倒。
醫(yī)生見我掙扎的這么用力,嘴里又嗚嗚的大叫著,急忙拔出我的氧氣管,我就大吼起來,“放開我,你們看不見我身上全是蟲子嗎?快幫我趕走它們!”
可惜這兩個醫(yī)護人員顯然聽不懂國語,只是費力的把擔架車扶起來,又取來鎮(zhèn)定劑,護士照著我的胳膊上就來了一針!
這一針推進去,我眼前就暈暈乎乎的,只是覺得大腦都開始充血了,眼球里似乎都被血壓頂?shù)墓酀M了鮮血,只見整整的一片血紅,所能看見的全是紅的。
就在我閉眼的時候,救護車頂上,氤氳的紅色空間內,好像有一條干癟的黑色尸體,漂浮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