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冰涼的感覺驟然之間消失不見了,強烈的亮光沖破薄薄的眼皮刺在我的眼珠上。
雙眼在明亮的光芒之中睜開,一道刺目的亮光將圍繞在我們周圍的黑色煙霧沖散。
幾個人影逆著亮光緩緩朝著我們走過來,突然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戒指產(chǎn)生的光圈已經(jīng)消失不見,落頭民朝著其中一個人影飛過去的問道:“少爺,您終于來了。”語氣中充滿了期待和歡喜。
李正梅站在離我?guī)撞竭h的地方,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我依舊坐在原地,愣愣的看著亮光中的人影。
落頭民身旁的人影朝著我走過來,模糊的身影和虛晃的臉越來越清晰。
他是……于分。
“你是于分?”人影在我面前停下來,冰涼的雙手將我扶起來,溫柔的將我散亂的頭發(fā)捋平問道:“你沒事吧。”
我依舊仰著頭繼續(xù)問道:“你是于分?”
于分無奈的看了我一眼,對身后的人吩咐道:“這里的事情就交給你們解決了。”
站在人群中的落頭民眼中閃著精光說道:“請少爺放心,我們一定好好解決這件事情。”
于分拉起我的手臉上露出一絲邪魅的笑:“這里交給他們來解決,我們出去走走。”
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于分拉起我的手向外邊走去,這時候我才看清楚原來我們早就已經(jīng)不在宿舍里邊了,現(xiàn)在的這個地方像極了古代的庭院,院中有一株不知名的正在開花的老樹,粉色的花瓣在樹上輕輕搖曳,像是櫻花,又和櫻花不一樣。
于分拉著我在樹下的搖椅上坐下,竹制的搖椅輕輕晃動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明明剛剛還在生死邊緣徘徊著,現(xiàn)在卻在這里這么悠閑,每一次在于分的身邊我總是能感覺到莫名的心安,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就都無所謂了。
“于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于分輕輕伸出一個手指搭在我的唇邊小聲道:“我知道你想要問我什么。”
于分在我身邊坐下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輕輕開口道:“凌薇,關(guān)于我的身份,還有我的身世你真的想要知道嗎?”
這是于分第二次這么正式的叫我的名字,他這樣說話讓我稍稍有些畏縮,但是好奇心依舊在驅(qū)使著我想要知道關(guān)于他的一切,第一次對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
“你真的愿意告訴我嗎?”如果他真的不愿意說,我也不會強求。
于分轉(zhuǎn)過頭看著我,順滑額側(cè)臉在月光下顯得微微有些落寞和孤傲,兩片薄唇輕輕開啟:“只要你想知道,我就一定會滿足你,我只是擔心你會被嚇到罷了。”
對于于分的身份我的心中也有一些小小的猜測,猶豫片刻問道:“你……不是人?”
于分略微點點頭,稍后又搖搖頭說道:“我是人,但我也不是人;我是鬼,同樣的我又不是鬼;我是于分,有時我也不是于分。”
我徹底被于分給弄迷糊了:“你究竟是個什么……?”我已經(jīng)找不到可以用來表示他的詞語了。
于分淡淡笑道:“叫我于分就好了,這個名字是我母親取的。”說起母親,于分的臉上就有一些無奈和痛苦的表情。
“你母親她怎么了?”之前也聽于分提起過他的母親,只不過他一直沒有告訴我關(guān)于他的母親的事情。
于分向后靠在搖椅的背上,看著遠處低聲道:“我的母親現(xiàn)在在幾百里之外的崧栗山上,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有幾個月沒有見過我母親了。”
“那個地方距離學校也不遠,你為什么不去找你母親呢?”從學校門口坐公交車兩個小時就能到了,為什么于分已經(jīng)有幾個月的時間沒有見過他母親了,我稍稍有些不明白他說的話的意思。
說起這個于分的臉上更加難過:“我知道母親就在離我很近的地方,但是我現(xiàn)在不能離開學校,我被封困在這里了。”
于分緩緩閉上雙眼繼續(xù)說道:“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就是因為我的母親她是一個人,而我的父親則是鬼,我是人和鬼的結(jié)合體,在白天我是名叫于分的人,但是到了晚上我就變成了鬼。”
我從沒想過于分竟然會有這樣的身世,原以為他并不是人,卻沒想到他也不是鬼。所以他可以在晴朗的白天肆無忌憚的出現(xiàn)在我身邊。
微微低頭看著手指上的戒指問道:“落頭民說這個戒指可以幫助我抵抗怨女的攻擊,想必它也是一件能夠辟邪的物件,所以這個戒指對你沒有任何的反應,就是說你和怨女并不一樣,你不是真正的鬼。”
于分輕輕撫上我手指上的戒指,手上的戒指并不像見到怨女的時候那樣變得通紅,在于分的手下它就像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戒指。
“這個戒指是父親送給母親的,在我出生之后母親就把這個戒指交給我,母親說這個戒指可以保護它的主人的平安,現(xiàn)在對我來說這個戒指已經(jīng)沒有什么用處了,還好你帶上它了。”
于分看著我手上的戒指漸漸陷入沉思之中。
“于分,我想知道關(guān)于你的所有的事情。”我不喜歡這樣一點一點去猜測,我想要知道全部的事情,從他的出生到現(xiàn)在的全部的事情,可是……我又為什么想要知道呢,就連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在想什么。
于分緊緊握住我的手,眉頭微微皺起問道:“你真的想知道嗎?”
肯定的點點頭說道:“這一次是你救了我的命,我回報你什么,但是我對你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幫你。”
微涼的手輕輕捻起落在我頭頂?shù)幕ò昃従忛_口道:“關(guān)于我母親的身份我曾經(jīng)簡單的跟你說過,既然你想要知道所有的事情,那我就從我的出生開始一點一點告訴你好了,但是你真的不會害怕嗎?”
雙手微微握緊,有些緊張的點點頭。
稍微沉默一會于分開口說道:“我的母親名叫雷沁,是一個普通人。但是我的父親則是身為萬鬼之王魑魅魍魎之主的鬼王。落頭民則是父親的老將,現(xiàn)在跟在我身邊。”
怪不得落頭民叫于分叫少爺,原來是因為他父親的關(guān)系,一想到于分的父親是鬼王,我的腦中立刻就出現(xiàn)一張猙獰恐怖的鬼臉。
于分輕笑兩聲,手指直戳我的額頭說道:“我父親可不不像你想的那樣恐怖,看我就知道我父親的長相差不到那里去。”
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低聲問道:“那你的母親是怎么和你父親認識的?”
說起這個,于分的臉上顯現(xiàn)一絲怪異的神情,悄悄靠近我的耳邊低聲說道:“我母親說是因為命運,但是在我看來是我父親耍了一些陰謀詭計,才會和我母親在一起。”
“陰謀詭計?”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說自己的父親。
于分點點頭:“反正就是我父親使了手段才讓我母親和他在一起,后來母親懷上我之后我父親就消失不見了。”
“你父親去哪里了?”
說起這一個于分微微有些慍怒道:“我父親他被封印在泰山腳下十八年,一直到我母親26歲的時候,他的一絲精魂從泰山中跑出來,和我母親結(jié)合了之后,他的這一絲精魂也就消失不見了。”
“你母親26歲那年生下了你,那你目前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40多歲了吧。”眼前仿佛出現(xiàn)了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婦女。
于分微微搖搖頭說道:“我母親可沒有那么老,上個月她才剛慢28歲。”
“28歲?這怎么可能呢,這么說你出生到現(xiàn)在才兩年,可是你這個樣子看起來可不像是兩歲的樣子。”眼前的于分分明像是20多歲的樣子,難道說他一年長十歲?
于分微微點點頭笑道:“你想的沒錯,我和正常人不一樣,我每過一個月就會長一歲,所以說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25歲了,比你大三歲。”
25歲?這難道就是人鬼合體的特點,但是這樣一來很快他就要變老了。
于分雙手抱在后腦勺上悠閑的開口道:“你不用擔心,我是不會變老的,25歲之后我的身體就會一直停留在25歲時候的狀態(tài),不老不死。”
這是什么樣變態(tài)的技能啊,多少人希望能長生不老容顏永駐,眼神仔細的在于分高冷帥氣的臉上探索,這樣一張迷惑眾生的臉得讓多少人茶不思飯不語。
“你不用擔心,我心中只有你一個人,別人都只是一粒塵埃罷了。”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我有些不適應,突然想到于分剛才說他那個鬼王父親的話,難道……這也是他的陰謀詭計?想要用這樣的方法讓我像他母親一樣拜倒在他的牛仔褲下。
“你能這樣想還挺聰明的,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我從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開始給你挖陷阱了。”
于分轉(zhuǎn)過頭看著我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很久沒有再出現(xiàn)的那個夢突然就闖進我的腦海中,夢中那個永遠都看不清楚的臉漸漸清晰,和于分的臉合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