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面居然擠滿了四五十個人,錯了,應該說擠滿了四五十個死去的鬼魂,它們各個都臉色慘白,用怨毒的眼神盯著我看,而且很多都是我熟悉的身影,中年大叔,李梅,小區(qū)死去的人,家鄉(xiāng)死去的人……
這些人活著的時候,都跟我非常親近啊,可是,怎么此刻都用這種眼光來看著我。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突然,他們向我移動了過來,移動速度非常緩慢,似乎要讓我慢慢的在這種恐懼中被折磨死去。
“李梅,你……你怎么會在這里!”李梅是我的同學,也是我的朋友,難道變成了鬼,她就一點都不認識我了嗎?
“呵呵,我怎么會在這里?不就是被你害的么?”李梅慘然笑道。
“我……我沒有害過你!更沒有害過大家!”我聲嘶力竭的喊道。
我的確沒有害過他們,可是,他們?yōu)槭裁炊家宜髅?/p>
難道是因為我的緣故,那個厲鬼把他們都害死了,然后將這賬算在我的頭上么?
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們已經(jīng)將我當作是他們俎中肉,非要血債血還,根本不跟我將道理,也不跟我做任何的解釋。我冤枉又如何,從他們眼神可以看出來,他們對我有多怨恨。
在這絕望的邊緣,他,那個對我說不管是人還是鬼都不會再欺負我的厲鬼,此刻再哪里呢,雖然我對他恨之入骨,可是,他為什么不來救我?
呵,騙子,不管是男人也好,男鬼也好,都特么是騙子,溫存的時候甜言蜜語,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里?
正在這時,突然我眼前劃過一道光亮,閃出一道人影出來,我看清楚時,微微有些失望,這不是那個厲鬼,而是張道士。
雖然我不確定他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到底有沒有本事。不過既然是張道士來,我也像是看到救星一樣的激動。
“我已經(jīng)不做道士好多年了!”張道士很裝逼的說道,接著,他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把桃木劍出來,“有我在,絕對不允許你們這些孤魂野鬼亂來!”
他說著,快速的一張符貼在了李梅的頭上,李梅微微一愣,僵硬在了原地。
嗯?是我小看了這張道士,看來他還真有點本事。
“快點,把他們?nèi)抠N??!”我叫到,我已經(jīng)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可是,這張道士卻沒有繼續(xù)動作,我看見就來氣,沒看到這群鬼快上來了么。
“貼啊,你個傻X,你愣著干嘛?”這符可我的救命稻草,他居然不貼,我開口罵了起來。
“一時心急,才帶了一張符!”他尷尬的一笑。
我真是……日了狗了,這四五十個鬼混要來找我索命,他居然只帶了一張符來?
“那……那怎么辦?。?rdquo;我又開始害怕了。
“你放心吧,我這桃木劍,比符厲害多了!”張道士看了一眼自己的桃木劍,信誓旦旦的說道。
突然,他朝我伸出一個中指來,似乎在鄙視我,特么的,這是要干嘛?
“干嘛?”我問道。
“幫我咬出血!”他一臉嚴肅的說道。
民間傳聞,桃木劍如果加上人血的話,殺傷力更大,可是,他為嘛要讓我咬呢?
看見我一臉的不解,他也不等我問,直接閉上眼睛說道:“我怕疼,快點咬!”
我……那個氣啊……
這還是道士嗎?連咬點血出來都怕疼!
我倒是不怕疼,畢竟這也不是我的手指頭,我抓起他的中指,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嘴里一股咸咸的味道。
?。∫宦暺鄥柕膽K叫,把鬼都給嚇退了幾步!
姐姐我吐了吐嘴里的一塊指頭肉皮,不屑的看著這張道士,至于么。
“早知道還是我來算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指頭上的鮮血朝著桃木劍擦了過去。
“你退后點!”他命令道。
我猜想,他肯定像正英大叔的電影里面一樣厲害,揮舞著桃木劍,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可是,很快我便發(fā)現(xiàn),我錯了,雖然他的桃木劍很厲害,碰到鬼魂的時候,嗞嗞的發(fā)火灼熱的火花,可是,他拿著桃木劍毫無章法的亂舞,似乎從來沒有耍過劍一般。
很快,這些鬼魂一涌而上,將他撂倒在地。
我緊張的問道:“張道士,你怎么啦?”
“我……我不做道士很多年……”很明顯,他脖子被鬼魂掐住了,根本說不出話,過不了多時,他便會被鬼給掐死。
他可是來救我的,我不能這么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此刻朵朵已經(jīng)不知道去哪里了,應該是加入了鬼群中。
我看了看周圍,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武器,沒有武器的話,我根本不是鬼魂的對手。
突然看見李梅頭上的符,靈機一動,于是快速的扯下這張符,然后貼在了掐住張道士脖子的一個老頭鬼魂,張道士咳咳兩聲,便掙脫開來。
我看他又掙扎著站了起來,再次舞動了他手中的桃木劍,我微微吐了一口氣。
可正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呼吸極度困難,李梅嘿嘿冷笑著,已經(jīng)從后面掐住了我的脖子。
張道士已經(jīng)看到我被掐住了,可是,他根本無法脫身,很快,他這沒用的道士再次被撂倒。
完了,這次我可真要死在這里了,我感覺意識越來越薄弱了。
我再次想到了那個厲鬼,你說過的話真的就是放屁嗎?你不是說不管是人,還是鬼,都不會再來害我,再來欺負我的嗎?你特么的就是個縮頭烏龜,姐姐身子白讓你糟蹋了。
這已經(jīng)是最后意識了,他不來,我可真的就要死去了。
正在我意識快要完全消失的時候,突然一陣陰沉的聲音響起來了。
“我的女人,誰敢動?”陰風陣陣,這霸氣之聲似乎從四面八方傳來。
不對,這聲音雖然同樣陰冷,可這聲音參雜了蒼老沙啞,像是個年紀很大的厲鬼。
難道,來的不是那個厲鬼,如果不是他,那他干嘛要說“我的女人,誰敢動”呢?
這一聲音傳來,掐住我的李梅立刻便將手松開了,而這里的所有鬼魂都立刻跪在了地上,似乎都城府于這個厲鬼。
突然,一張蒼老丑陋的面孔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和其他鬼魂相比,他全身冒著黑氣,看起來更加的恐怖。
看見他這面孔,我不禁一陣惡寒起來,特么的,我不會是被這么個鬼東西給上了吧?老也就算了,還特么的特別丑得無邊無際,真是這樣,那我不如撞墻死了算了。
“你是誰?”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不過你是我預定的人!”通過聲音判斷,我可以肯定,這肯定不是那個厲鬼,兩者聲音完全不同。
而且,如果如果我問他你是誰,他肯定會邪魅的回答:我是你老公!
她看了一眼我之后,然后看向其他鬼魂,厲聲問道:“難道我的話你們也不聽了嗎?”
“鬼王饒命,鬼王饒命……”
那些鬼魂依舊跪著,開始磕頭如搗蒜,似乎很害怕這鬼王,凄厲的哀求起來。
看來這些鬼魂都被這惡鬼給統(tǒng)治了。我們連原來那些鬼魂都對付不了,現(xiàn)在這惡鬼這么厲害,那我們豈不是更是有來無回了?
幾次生死邊緣,此刻讓我也沒原來那么害怕了。只是有些不心甘,那個晚上找我溫存的厲鬼呢?他怎么不來救我?
不救也好,我死了便死了,若是活著出去,我不欠他任何人情鬼情,我替死去的人滅了他也就理所當然,不需要糾結(jié)任何私人感情。
“你走吧!”正當我抱著必死的決心的時候,這鬼王卻突然對我說道。
“我……可以回去?”我指了指自己,不敢相信的問道。
鬼不都是要取人的姓名的么,可是,這鬼王為何要放我回去?我實在想不通,難道晚上找我的厲鬼是他變化出來的?
不過既然放我回去,那我半刻也不敢呆在這里。
“那,他呢?”我指了指張道士說道。
“他既然來了,就不能回去!”這黑氣纏身的鬼王陰邪的說道。
“不行,他不走,我也不走!”我非常硬氣的挺胸說道,這張道士可是來救我的,我怎么可能一個人離開?
“老夫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再不走,那就永遠留在這里!”這鬼王黑氣更甚,憤怒的說道。
“趙雅蘭,你別說話了,趕緊出去吧!”張道士此刻催促道。這個連咬自己手指頭都怕疼的道士,此刻居然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恐懼,唯有那一絲焦急,害怕我再說話惹惱了這鬼王。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不過此刻我也顧不及想這些,我內(nèi)心中微微有些感動。
我是怕死,怕得要命,可張道士是來救我的,就這樣走了,我會一輩子不安,一輩子愧疚的,與其那樣,不如死在這里。
“如果不放張道士一起出去,那我寧愿留在這里!”我咬著牙說道。
“這可由不得你!”鬼王話才出,便準備出手,我知道,這肯定是強行讓我離開這里。
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讓我離開這里,但是我猜測,我或者肯定有著他更大的利用價值,此刻,我要賭一把。
于是他還沒來得及出手,我便大聲的喊道:“你若讓我一個人出去,我出去就自殺。”
嗯哼,姐姐的小暴脾氣就這樣,真連死都不怕的時候,你能奈我何?
鬼王的動作停滯了下來,看來被我猜對了,我或者對于他來說,肯定是有很大利用價值的,要不然我也不可能活著回去。
“都回去吧!”鬼王大手一揮,然后我和張道士便踉踉蹌蹌的被推出了廳堂的門。
咦,怎么才出了廳堂,這一切就那么熟悉?這本來是庭院啊,怎么就變成了我租的小區(qū)。
我想回過頭去證實,可怎么都回不了頭,過了半分鐘,我才明白,我根本不是站著,而是躺在了地上,而旁邊的雪慧哭得跟個淚人似的,而張道士也站在旁邊。
我仰起頭來看一下,后面是我租房A單元的門。
“雪慧,你怎么啦?哭什么?”我不解的問道,剛才所發(fā)生的事情,就像一場夢一樣,我一下子根本沒反映過來。
“雅蘭,你醒過來啦?你……不會是鬼吧?”李雪慧看見我醒過來,興奮的叫到,不過很快,她便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你才死了呢,快點扶我起來!”
雖然我出來了,可我心中依舊有些心涼,那個說要保護我的厲鬼,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也終究沒有出現(xiàn)。
而且,他害死的不僅僅是中年大叔、李梅、朵朵,還有更多……
既然這件事情牽扯到我,人鬼殊途,我,趙雅蘭,一定不會讓你在天地間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