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確古怪之極!
如果換成以前的我,恨不得立馬結果了他,但經(jīng)歷過這么多的事情,此時的我已經(jīng)不再是關在象牙塔里的學生了。
片刻之后,我冷靜了下來,瓢潑的大雨,這山林里地勢又十分崎嶇,他只要稍加閃躲,我絕對沒有絲毫把握打中他。
但現(xiàn)在,他卻偏偏選擇了站在原處,這樣做,分明是在誘使我開槍打他。
敏銳的聽力這時再一次的幫助了我,周遭一絲細微的聲響再次讓我洞悉了這個獨眼龍的意圖,原來,不經(jīng)意間,一只捕手已經(jīng)游蕩到了我們的附近。
突然,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夜空,這下,我看的十分清楚!
我和獨眼龍的中間,那片山林里,一只渾身通紅的捕手正在緩緩的踱步著,它正在搜尋獵物的蹤跡。
一定是追著這個獨眼龍一路到這里的,而大雨的淅瀝聲阻礙了捕手的感知器官。獨眼龍肯定已經(jīng)弄明白了捕手的攻擊模式,只要誘使我開槍,那個捕手瞬間就會撲向我,那么他既能逃脫追捕,又能結果了我,簡直是一舉兩得,這個人的心機,果然深沉。
明白了他的意圖之后,我反而冷靜了下來,順勢放下了舉槍的手,嘲弄的望著他。
如今的情況,就好像兩個人在博弈,而游離在附近的捕手極大的左右了我們之間的戰(zhàn)局。
捕手的可怕,我在之前就見識過了,任何一個人沉不住氣,走錯一步,都會在瞬間,被那個捕手終結性命。
這一下,那個獨眼龍反而有些焦急了,他渾身都是血淋淋的傷口,在瓢潑的大雨下,隨時有感染加重的風險,在這樣和我耗下去,他肯定會率先支持不住的。
就在這時,獨眼龍率先舉起了手槍,瞄準我,似乎想用這個動作,逼我做出反應。
但這種距離,加上光線,雨水的影響,想要打中我,還是十分困難的,一旦他率先開槍,游離在附近的捕手,絕對會撲向他。
我依舊站在原地,平靜的望著他,對于他的行動,并不做太多的理會,獨眼龍看到我這樣,恨不得咬牙切齒,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jīng)完全被我識破了。
不過即使這樣,他依舊舉著持槍的右手,正對著我,不停的給我心理上的壓力,只要是個人,被槍口對著,都不可能太輕松。
就在這時,又一道閃電劃過長空,我突然看到,獨眼龍的臉上,劃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難道在這個間隙,這家伙已經(jīng)想出了對策。
閃電過后,整耳欲聾的雷聲在山谷里炸響,我突然明白了什么,趕緊朝著一邊撲倒,感到右側臉頰一緊,伸手摸去,已經(jīng)破了一道口子。
心里暗罵了一句,在看向獨眼龍的那個位置,此時,他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這家伙,趁著剛才的雷聲,已經(jīng)逃走了!果然,論心機,我還是太年輕了。
捕手依舊在附近游離著,但我并不能準確估計出它的方位,也許,它離我很遠,也許,就在身邊。這下,我已經(jīng)落到完全被動的境地了,跑也不是,繼續(xù)呆著也不是。
胖子之前說在山腳下匯合,沒理解錯,集合的地點就在原先離開的車輛那里,我沒有計時工具,也不知道現(xiàn)在過了多久,胖子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到達了集合地點。
繼續(xù)呆在這里,也不是辦法可能會有更多的捕手朝這里靠近,到時候想要逃跑,也就更加困難了。索性這次老天幫忙,沒過多久,又是一聲驚雷,雖然聲音不及之前那個,但已經(jīng)足夠了。
幾乎爆發(fā)出了渾身的氣力,卯足勁朝著一個方向逃去,一分鐘都不敢停留。
冰冷的雨水與刺骨的寒風劃的臉生疼,但此時也管不了那么許多了。踩著泥濘的山路,一路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衣服破了,褲子破了,身上被周圍的樹枝劃得都是傷口。
不過好在運氣不錯,不久之后,總算沖出了那片山林,來到了公路旁。
看到了公路,心里總算松了口氣,沒有記錯,這個路段離著我們車輛的位置,也就隔著不太遠的距離,順著這條路走不太遠,應該就能找到那里。
正走著,突然幾聲槍響,讓我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聽著槍響的方向,是從公路的另一頭傳來的,而且很快,槍響聲就此起彼伏,似乎那個位置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槍戰(zhàn)。
發(fā)生了什么情況?不得而知,只能趕過去看看。
我害怕那一頭遇到的不是胖子他們,所以把手槍的保險栓拉開了。這把手槍是在混亂中從尸體那里搶來的,檢查了一下,只有六發(fā)子彈,不到關鍵時刻,不能用出去。
槍聲依舊時而響起,再這樣下去,遲早把山里的捕手都引來。我不敢繼續(xù)走公路,只能側著身,順著邊上的小路摸過去,等到差不多離近了,能依稀看清公路那頭的情況。
槍戰(zhàn)爆發(fā)的地點,果然是在我們之前停車那里,能看到幾個穿著軍大衣的人不停的攻擊著車輛附近,很久之后,車輛那頭才能勉強還擊。
打頭的就是祠堂里的那個大哥,看來還是有不少的兵痞從祠堂里逃了出來,現(xiàn)在在報復我們。
愈發(fā)確定被他們攻擊的就是胖子他們。
現(xiàn)在,我的位置十分尷尬,恰好被這伙兵痞隔開了,不能和胖子他們匯合。但這恰好也是個機會,兵痞們將火力全部集中在車輛那里,我趁著這個機會摸上去,說不定能干掉幾個。
說實話,災難發(fā)生了這么久,殺人這種事我還是一次都沒有做過,但如今面對這伙已經(jīng)毫無人性可言的家伙,心里負擔也就小了一些。
握著手槍,側著身摸上前去,雨聲恰好將腳步聲隱去了。
緩緩來到一個挨著我最近的兵痞邊上,然后拿出手槍,對準他的后腦勺。
扣下扳機,隨著一聲槍響,鮮血順勢從他腦后噴灑了出來,這家伙身體一軟,就倒了。
我本以為周圍打的激烈,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這里的情況,但剛開槍沒多久,就立刻被那個大哥注意到了。
很快,雨點般的子彈就朝我這里傾瀉過來,只能勉強憑借著掩體躲避子彈的攻擊,更別提做出還擊了。
不過這下攻擊,卻也分擔了胖子那邊的壓力,不一會兒,車輛那邊又傳來幾聲槍響,隨后又是有人倒地的聲音,我們這一左一右的夾擊,沒見到當真起到了作用。
“大哥!不能再拖了,山上的怪物下來我們就跑不了了!”不知道是誰喊了這么一句,那大哥看起來是個挺精明的人,但此刻卻殺紅了眼,就看到他端起了一把重型機槍,不管不顧的沖向胖子他們那里。
幾個兵痞看攔不住那個大哥,只能紛紛開槍,壓制住我們的攻勢。
胖子那邊本來火力就不足夠,這次對面可是鐵了心要拼命,自然敵不過。而我和那邊隔著太遠了,想幫忙也幫不上,只能干著急。
就在這時,靠著我近的那幾個兵痞突然倒地,不再動彈,看樣子,是中槍了。
還沒明白過來發(fā)生了什么,陰暗的樹叢里突然沖出了一個黑影。
這個黑影動作奇快,在山路中奔襲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幾個活著的兵痞想要開槍射擊,無奈后者身形過于飄忽,怎么樣都無法準確的瞄準。
挨得近了,才終于看清,這個黑影就是黑墨鏡。此時的他,渾身的衣服都沾染著鮮血,墨鏡也被摘掉了,兩邊暗白色的瞳孔散發(fā)著殺戮之氣,同在商場中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