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點了點頭：“刑警怎么來派出所了？是不是查什么案件，最近好像沒有什么大事吧。”

我微微抬頭看了此人一眼，國字臉，頭發(fā)有些已經白了，雖然在笑，但是怎么也掩蓋不住他眼神中那股堅韌，這個人，不簡單。

盯著他看了好久：“大叔，您相信鬼嗎？”

“哈哈？你叫我大叔？”

我點點頭，似乎這家飯店目前只有我們兩個人。

“那你相信鬼嗎？”大叔反問。

我搖搖頭，大叔接著追問：“那你何必問我？”大叔問我討了一根香煙自己點上，可是他沒有抽，只是靜靜的看著香煙在燃燒：“你看到了什么？”

我微微一愣：“香煙再燒。”

大叔微微一笑，竟然做出了一個我習慣性的動作，用手指掐滅了煙頭：“現(xiàn)在你又看見了什么？”

“煙滅了。”我不知道他想說什么。

“你們查案就和這燃燒的香煙一樣，任何案件都好比這根香煙，總有結束的時候，只是要看你想它怎么結束。”

我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此時他再次點燃起了香煙：“一個案件，如果你一直查下去就好像是你在抽這根煙，都燒到煙屁股的時候，也就是所有事情結束的時候，如果你在中途掐滅了它，那就是你放棄，也許你會在抽到一半的時候掐滅，等什么時候想起來還有這半根煙，繼續(xù)點起來，可是你抽進嘴里的時候也就不是最開始的那個味了。”

“你自己都不信的東西何必來問我，能不能跟我說說遇見什么案子了？我曾經也是干刑警的。”

微微張嘴：“看出來了，也不算是查案吧，畢竟這只是我自己的事情。”

大叔點了點腦袋：“這個世界上沒有鬼，就算有，那也只是你我，小伙子，你還年輕，慢慢來，別著急，我相信你。”說完，他站起了身子，手指夾著那第二次被他滅了的煙頭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琢摸著這是遇見高人了，不知道為什么聽了他的話之后讓我心中少了很多的陰霾，至少我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再次踏進了派出所，這次我直接去了關押這那小偷的地方，他的精神狀態(tài)有問題，是被單獨看押的。

他還是和上午的時候一樣，似乎被我那么一說情況更不好了。

我走到了他的床邊，看了他一眼之后什么都沒多說，直接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從床上給拽了起來。

“告訴我，你看見了什么。”

他沒有開口，整個人還是哆哆嗦嗦的，我深吸一口氣，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松開手，任由他倒在了地上。

“他要殺我，我看見了他，他要來找我索命！”蜷縮在地上，一邊捂著肚子，一邊說道。

我蹲下身：“誰？你看見了誰？”

“鬼…鬼殺人…整個舌頭都被拽下來了，好恐怖好恐怖！”

“具體點，不然，我馬上放你出去，讓他來殺你！”我低沉著聲音，作勢就要喊人。

“不要！不要！我說！我說…”

當我說要放他出去的時候，這小偷直接爬到了我的身邊拉著我的褲腿求著我。

“給我根煙…”

我看了他一眼，點上了一根香煙遞給了他。

他叫李漢，可以說是個慣犯，自稱神偷，通過觀察，他將目標鎖定在了我家對面的那戶，知道他家是做生意，家中的保險柜里有一些現(xiàn)金，正好當天那戶人家出差，沒人在家，李漢就選擇了下手。

當天他的計劃非常完美，沒有留下任何的足跡，很簡單的就得手了，只不過在離開的時候，他覺得今天這么順利可能是老天都在幫他，便又打了對門的注意，也就是我家，他很聰明，假裝先敲門，想試試家里有沒有人，如果有人開門的話也沒關系，最多就說找錯了。

敲了一會門，里面沒有任何東西，他開心至極，可是他沒有想到，門后面對他來說卻是地獄。

熟練的打開了我家大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便迎面撲來，而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不是讓他搜刮的金庫，而是一名正在拼命掙扎的男子，在男子的正面還站著一名身穿黑袍的人，此時他一只手按住了我表哥，力氣很大，我表哥根本掙脫不開，而他的另一只手則是抓住了我表哥的舌頭，正在往外扯。

聽到了身后的聲響，那黑袍人猛一回頭，手中一發(fā)力，我表哥的舌頭就這樣被活生生的給扯了下來，鮮血濺到了觀音像上，表哥也閉上了眼睛。

李漢說他自己剛想跑，可是自己的肩膀像是被鐵鉗夾住了一樣，動彈不得，一回頭，看見的卻是一張鬼臉，用他的話來說，是鐘馗，黑袍人在怪異的在他身上嗅了嗅只說了一句：命不該絕。

隨后黑袍人跑到了陽臺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跳了下去。

李漢哪里還敢多待，掉頭就跑了，他哪里見過這樣的事情，加上平時喜愛看恐怖電影和小說下意識的就認為這是鬼殺人，那一句命不該局，也許是提醒自己不能繼續(xù)做壞事，不然下一個就是他，同時他也認為自己看見了鬼殺人，那鬼肯定要殺自己，所以第二天一琢磨，直接自首了，他認為在派出所，被關了起來，鬼就找不到他了，一直到今天我的到來。

“我知道的都說了！千萬不要放我出去！我不想死！”

“鐘馗殺人？呵呵。”

李漢說的自然不是假話，此時的他沒有騙我的必要。

但我家住的是四樓，從我家陽臺跳下去，不死也是殘廢，還有一點，就是李漢說的意思是他離開的時候我家門還是開的，為什么我回去的時候門卻是關的？還有就是我表哥的樣子。

這就是說，李漢從我家里跑了之后，那所謂的什么鐘馗又回到了我家，將還沒斷氣的表哥徹底殺死，然后將他擺弄成了我看見那副模樣，最后再從我家離去？

只是這樣也說不通，因為李漢剛還告訴我，從我家下來了之后他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邊上的草叢里躲了起來，他害怕那說的那個鐘馗會跟著他一起回家然后殺他，想確認安全之后在離開，還有就是坐思想斗爭，要不要將剛剛得手的贓款還回去，可是他卻沒有再見到那什么鐘馗。

他是等到了我上樓之后叫來了陳科這才離開，他意識到，死者肯定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至于他第二天自首沒有說死人的事情，是因為他害怕警察會認為人是他殺的，會不相信他的話，直到我今天來問。

這也不怪李漢，這要是我看見了我也會和他是一樣的想法，但事實就是事實，這個世界上沒有鬼，他看見的鐘馗，很有可能是兇手帶了面具。

不過人直接跳下四樓，這一點我還是不怎么相信，難不成是電影里的功夫高手？

從派出所出來之后，我再次回到了家中，站在陽臺的邊緣，朝樓下看去，我肯定這要是跳下去就算是高手也會出事，除非他會輕功。

寒風中，香煙燃燒的很快，發(fā)呆之際，感覺手背被燙了一下，低頭掃走煙灰的時候我卻發(fā)現(xiàn)了在陽臺的窗沿上有一塊特別的干凈，和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樣。

我用手指摸了一下，上面的灰塵很少，根本不想是在外面風吹雨淋過的痕跡。將身子扭了過去，嘗試著將五根手指按在了那顯得比較干凈的地方，雖然不能完全吻合，但還是能看出來，是有人曾經抓在了窗沿之上。

往右走了幾步，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還有一個同樣的印子，李漢對我說的話再次浮現(xiàn)在了我的腦袋里，他說那鐘馗是從陽臺上跳下去的，也有可能，那人根本就沒有跳下去，而是懸在了我家的陽臺上，給李漢造成了一種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