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喬雖然語氣什么的都已經(jīng)開始虛弱下來,但是眼睛卻越來越亮。他坐在沙發(fā)上,有些痛苦的喘著氣,然后繼續(xù)說道:“其實我真的很謝謝你,本來我以為這個秘密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了呢!但是啊,為什么你不問我她的皮在哪里去了呢?”
我哪里還顧得上那張皮,現(xiàn)在這個房間里有一具尸體,有一個鬼,還有一個嗎,馬上就要變成鬼的人,什么皮不皮的,我實在是沒有心情過問了。
付喬開始取下自己臉上的口罩和頭上的帽子,然后將一張臉完完全全的展示給我看。
我吃了一驚,付喬的臉上,長得不是他的臉!我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付喬臉部的周圍有著十分蹩腳的縫合跡象,縫合的線都已經(jīng)和他本身的肉長到了一塊。
他的臉上蓋著一張別人的臉。而那張人皮,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前女友的!
我心里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惡心,然后就想扭過頭去不再看他,付喬卻笑了:“醫(yī)生...你不是上過解剖課嗎?怎么...沒有見過人臉?”
我心里操了一句,這解剖就算重口味,也沒有像你那樣重口味啊。真是死變態(tài)。
付喬的呼吸開始微弱,他倒在沙發(fā)上,然后看著我,問了我最后一個問題。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他們的存在嗎?”
讓我們靜下心來,仔細想想自己到底長什么樣子。
忘記你在鏡子中看見的,用心去想。
自己是不是還是很正常,或許,自己本來長著一點奇怪的東西,只是我們偽裝了起來。假裝自己跟別人一樣。
但是如果大家都是這樣呢?大家都在偽裝,讓我們一點點的脫離本來正常的軌道。
雖然我們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是正常的軌道。
你想想,你到底,長什么樣子?
我心底的怪獸這么問我。
從警察局出來,已經(jīng)是半夜了,我有些疲倦的看著警察局外空蕩蕩的街道,突然有些心累。為什么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承受,這幾天就沒有遇到幾個正常的病人。人家其他病人最多就是就是心理變態(tài)。但是自己可是遇到的可不只是心理變態(tài),還有鬼。
天吶,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我有些苦悶的按著太陽穴。
這個胡瑩瑩,究竟是出于什么樣的心態(tài),才會將這一切都放到我身上,算起來自己可沒有得罪她呢,難道就是因為當時胡瑩瑩問我相不相信有長著兩張臉的人,而自己搖頭說不信嗎?所以她就想方設(shè)法向我證明,甚至還牽扯出另外一些東西。好讓我記憶深刻一些。
真是讓人頭疼,我慢悠悠的開車回家,時不時就會往旁邊的副駕駛座上看上一眼。生怕那個座椅會突然陷進去,然后一個我看不到的人正在側(cè)頭笑瞇瞇的看著我。
我心里越想越發(fā)毛,一路憂心忡忡的開回家,倒也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
陳科替我開門之后,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問道:“怎么這么晚啊,你小子又去哪里偷吃了?”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搪塞他說道:“不能夠啊,家里有個你這么如花似眷的美人,我怎么還敢出去偷吃??!我膽子可沒有那么肥。”說著就將外套脫下來隨意扔在沙發(fā)上。
“哎喲,我就隨口一說,這么大火氣,誰惹著你了???”陳科看我表情不對,趕緊笑著說道。
我搖搖頭,然后面色凝重的對著陳科講:“記得那張便利貼吧?那個人,今天來找我了。”
陳科一下子有些樂了,然后問道:“喲,這個胡瑩瑩就這么能未卜先知?下次你遇見她了,記得幫我問問我什么時候能夠找到女朋友??!”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陳科罵了我一聲傻,然后說道:“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真的,說不定一切都是她做的手腳呢?你想想,這件事情前前后后出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事情。”
“不,這次肯定是真的,因為這次付喬死了。警察還在他的床的夾縫里面找到了被他剝了皮的前女友,被福爾馬林泡著,比正常的身體至少大了兩倍!你說說,那個胡瑩瑩至于為了騙我,然后弄死一個人,再讓另一個人當著我的面喝了氟化氫然后自己去死?”我的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
陳科這才表情凝重起來,沉吟了一下,說道:“那這個事情就玩得有點大了。那個胡瑩瑩,到底是什么來路???”
我坐到沙發(fā)上,然后翻翻白眼,沒好氣的講道:“鬼知道。”
也許,這個事情是真的只有鬼知道。
陳科知道我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見誰都想發(fā)一場無名火,于是也就不再說話,說了一句快去洗澡,很晚了。然后就走進了房間。
但是陳科很快又退了出來,說道:“哦,我差點忘記了,桌上有封你的信。沒有名字,就直接從門縫里塞進來了。”
我的信?我和陳科對視了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奔到桌子面前拿起那封信,趕緊拆開。
信封里面掉出一張輕飄飄的紙條,果然如我所料,我的心里又沉重起來,一時間不知道到底是該撿起來看還是不看。
陳科倒是顯得比我沉著得多,撿起桌上的紙條,然后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我。想把紙條遞給我看。
我推開他的手,然后捂臉說道:“你就告訴我到底寫了什么名字就好了。”
陳科看著我的樣子,有些想笑,然后說道:“沒寫名字,真的。自己看嘛。”
我將信將疑的抬起頭,然后接過紙條去看,頓時氣得想殺人的心情都有了,那張紙條上還是端端正正的寫了三個字:宋憶南
我將手上的紙條扔回給陳科,然后黑著一張臉往臥室走去。陳科看我要翻臉了,趕緊追過來說道:“哎喲,我不是看你太緊張了嘛,活躍一下氣氛。你別這么小氣啊。大不了,我今晚犧牲自己,再陪你睡一晚上。”
我現(xiàn)在哪里心情跟他開玩笑,只是擺擺手就走進了房間,一頭栽進被子里,然后突然又想起付喬家的發(fā)生的事情,有些心里發(fā)毛,要是自己一個人睡下的時候,另一邊的床會陷進去??隙ㄗ约壕蜁氡M辦法來解決的。但是想到這里,自己又忍不住想起了付喬死之前問我的問題。
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著他們嗎?
我搖搖頭,有些嘲諷自,自己明明連付喬講的他們是誰都不知道,就開始在這里問自己這個問題。最近是真的被搞得有一些精神衰弱了。別人說什么都開始有些疑神疑鬼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的時候,我是直接被陳科給搖醒的。我爬起來看著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陳科嘴里塞著牙刷,然后含糊不清的催我去上班。我一聽要讓我去上班,連連擺手。想起自己每天遇到的事情,可真的是有點怕了,還上什么班,自己當初就是為了出了避一段時間,所以才來陳科這里的?,F(xiàn)在又每天都去上班,算什么事情啊。
陳科見我一直不愿意去,干脆直接一腳把我踢下床,然后取出嘴里的牙刷說道:“嘿,張佑,我說你還是不是男人?。∧悻F(xiàn)在不去上班,一會兒那個病人就該直接到我家來了!那個胡瑩瑩連你住哪都知道。你不怕我可怕,到時候血濺了我滿屋誰給我收拾??!快點滾去上班。”
我被逼無奈的跑去上班,一切就像是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一整天我都在忙碌,只是每來一個病人我就會反射性條件的先問名字。
但是事實證明是我太緊張了,一直忙到下午了,都沒有遇到那個宋憶南。我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猜想是不是這次胡瑩瑩的預(yù)知已經(jīng)不靈了。這個時候突然有個人跌跌撞撞的闖進來,然后越過我的辦公桌抓住我的衣領(lǐng)。臉色十分的害怕。
我被嚇了一跳,然后問道:“那個,您有什么事情嗎?我們可不可以慢慢說,您這樣抓住我,我有些喘不過氣了。”
那人這才松開我,然后坐在椅子上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像是剛剛跑了一趟似的。我遞給他一瓶礦泉水。他卻十分懷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下礦泉水的瓶子,才擰開來喝。
我微笑著,問他:“你是有什么問題要來咨詢我嗎?”然后端起手邊的茶杯準備喝一口水。
那人一聽到我問他,然后就很緊張的放下手里的水,說道:“醫(yī)生,我覺得,有人要強奸我!”
我差點被嘴里的水嗆到,順了一口氣才又去仔細打量那個人,一個男人,眼神卻十分的畏畏縮縮的,像是很怕外界的東西。還說自己要被強奸了。我也是頭一回見,不過也見怪不怪了。來這里的人,有幾個是正常的?
“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問道,心里既有些期待他是宋憶南,又有些擔心他是宋憶南。
“我叫,我叫王剛。醫(yī)生,你還是快給我想想辦法吧!不然等會那幫要來強奸我的人就過來了。”王剛顯得十分的緊張,不時往外張望。焦急得不行。
我點點頭,這樣的人,是有社交障礙的。覺得大家都是壞人,都會害他,所以對大家都十分的有戒心。
“王剛,你聽我說,你是不是總覺得有人跟蹤你?”我問道。
王剛使勁的點頭,然后說道:“對啊對啊,每次都有好多人跟蹤我,我回頭去看他們還對我笑,很恐怖的?,F(xiàn)在他們肯定就要來找我了,醫(yī)生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不要被強奸。”
我挑眉,繼續(xù)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救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