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奶奶十幾歲時的遭遇,只覺蕩氣回腸,我感慨不已,現(xiàn)在的人是再也不可能有這些奇妙的境遇了,當然,也不必承受那些不可承受的生死離別了??墒俏疫€是忍不住對呂老頭發(fā)問,“你怎么會知道奶奶的這么多事?”
呂三尸神秘的笑了笑,“因為那個鬼仙,現(xiàn)在就在我脖子上。”
我聽到呂三尸這句話,差點沒嚇得跳起來,我可沒有我奶奶那么大的膽子,想到他的脖子上現(xiàn)在騎著個我看不見的皺皮老太婆,我還是覺得毛骨悚然。
“鬼仙跟著奶奶到了這里,為什么會到了你脖子上?”想到那個鬼仙本事那么大,應該能救奶奶,我大著膽子問道。
呂三尸腳步越發(fā)快了,“剩下的事你以后問你奶奶吧,我現(xiàn)在沒工夫跟你解釋。”
我撇了撇嘴,拽什么拽,不過他既然說叫我以后問奶奶,看來奶奶的事是沒有大礙了。大概又走了十分鐘,我們到了另一個村子,呂三尸把我?guī)У搅舜遄拥淖钗鬟呉淮眱蓪拥募t磚小樓前,“到了。”
打開院門,院內(nèi)種了兩株木樨花,時值金秋八月,滿鼻的清香,就因為這香味迷人,文人騷客給農(nóng)歷八月還起了一個更有詩情畫意的名字,桂月。堂屋大門推開,里面的陳設(shè)也是干凈整齊,讓人感覺很舒適。
我瞅了瞅呂三尸,如此其貌不揚的糟老頭,在居住環(huán)境上還有些品味呢。呂三尸又打開一樓西廂房的房門,帶著我往里走去。這間房間也和外面的擺設(shè)一樣,干干凈凈,并無什么奇異之處,我不禁奇怪,這呂三尸辛辛苦苦把我?guī)У竭@里,什么都不說,到這個房間做什么?
正準備開口問,呂三尸已經(jīng)又拉開了衣柜門,將幾件衣服挪了出來之后,不知道觸碰到哪里的機關(guān),那柜子里面的板移動開來,柜子后面出現(xiàn)的不是墻壁,竟是一個黑洞洞的地下室入口!
“下來吧。”呂三尸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手電,對著洞口晃了晃,率先往里下臺階。
我卻停在原地不敢下去,現(xiàn)在電視上報道了那么多變態(tài)老男人把年輕女孩兒騙回家用地下室囚禁起來變成*奴的故事,我實在沒有勇氣跟著呂三尸一起下去,尤其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快入夜了。
呂三尸下了幾個臺階,只剩個上身還在洞外,回身看我還沒有跟過去,著急的揮了揮手,“小丫頭,怎么還不跟上?不想救你奶奶啦?”
他這么一說,我就軟了下來,再看看他,雖然有些奸狡,卻怎么也不像好色之徒。為了奶奶,我咬了咬牙,跟了下去。
手電筒燈光下的臺階顯得有些陡,走到盡頭,呂三尸摁了一個開關(guān),一盞黃黃的白熾燈的昏暗燈光勉強照亮了整個地下室。這一看,我才驚訝起來,沒想到這地下室居然很大,并不是我想象的那種小地窖,中間擺著一套舊舊的沙發(fā),靠著墻卻是一條長案。
我朝那長案看了一眼,長案上擺放的東西,那才是真的恐怖!案上擺的居然是一塊靈位!靈牌前還有一個相框,相框里是一張黑白的照片,一看就知道是遺像。
“呂爺爺,你帶我到這里來干什么?”我有些害怕那張靈牌,連遺像里照片都不敢多看,往出口縮了縮。
呂三尸擦著一根火柴,走到長案邊將靈位前的兩盞白蠟燭點亮,那兩盞蠟燭帶來的光亮不但沒有讓這間屋子更亮一點,反而徒增了幾分陰森的氣息。
不過那遺像里的照片卻被照亮了。那是一個年輕男人的半身像,可以看得出,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頭上的偏分頭發(fā)很講究的梳成了背頭,露出飽滿的額頭,眼角略帶笑意,眉目十分英俊,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很年輕,很帥氣。
大略是因為照片上的人笑得實在太過溫和,我對那靈位的恐懼也減了幾分。滿腦子都想著,這么年輕就沒了,真是太可惜了。也不知這年輕人是呂三尸的什么人,他會如此大張旗鼓的在自家地下挖出這么大一個地下室,把他的靈位供奉起來。
走了一會神,我突然想起來我何呂三尸過來還有事要辦,便準備轉(zhuǎn)身問他究竟是什么事,一回頭,卻迎來一根粗粗的木棒,腦殼一疼,就兩眼一翻躺下了。
等我睜開眼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腳都被綁了起來,心里咯噔一下,恨不得立刻就嚎啕大哭。天??!這呂三尸真的是要把我關(guān)起來??!我剛剛都已經(jīng)想到了,為什么還要傻乎乎的跟下來!我在心里把自己狠狠的罵了一遍。
低頭一看,連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換了,更加欲哭無淚!看著老老實實的人,已經(jīng)開始動手動腳了!
咦,不對,我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被換上的衣服,那是一身大紅色的中式喜服。就算呂三尸是個老變態(tài),這口味也太重了吧?我又抬頭一看,只見呂三尸正著慌著忙的忙碌著,把靈位前的白色蠟燭換成了紅色帶著喜字的高腳蠟燭,在墻上貼上了兩張紅色的喜字,最后又在兩個小酒杯里倒上了酒。一切準備就緒,他從懷里掏出一塊懷表,瞇著眼睛看了看時間。
我的媽呀,不止是變態(tài),還真的是重口味啊!看不出這老頭居然還要玩角色扮演??!這是要扮新婚夫妻嘛?想到呂三尸那張滿是褶子的臉,我差點吐出來,再想到這屋子里還有個靈位,我又毛骨悚然起來。
“臭老頭,你要干什么!快放了我!”我知道現(xiàn)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扯嗓子吼了,希望有人能聽到我的呼聲把我救出去,只是這希望太過渺茫……
果然,我不但沒有招來救兵,呂三尸還走過來直接往我嘴里塞了一塊爛布。我拼命的扭動起來,扭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呂三尸只顧著不斷地看懷表,并沒有要碰我的意思。
“十二點整,好了!”就在我懷疑他到底要做什么的時候,他突然發(fā)出一聲,迅速的把懷表塞回了懷里,往我身邊走了過來,而他的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媽呀,這不是要玩sm角色扮演,這是想要我的命?。∥业芍劬ζ疵膾暝饋?,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聲嘟嘟噥噥的咒罵聲。
呂三尸卻毫不理會我,抓起我的右手,在中指上就是一刀,我痛得齜牙咧嘴,手指上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了出來。呂三尸從口袋里摸出一個紅色的帖子,扶著我那只流血的中指,在上面摁了一下。
做完這一切,他的臉上是如釋重負的笑意,長嘆一口氣,“等了這么多年,終于做到了。”他一邊說,一邊卻開始給我松綁,松了綁,也不管我了,拿著那張我摁了血指印的帖子送到靈位前,放到那對紅色喜燭上燒了起來,嘴里還低低的念叨著什么。
我吐掉嘴里的爛布,拔腿就往出口跑去,這呂三尸就算不是老變態(tài)老色魔,也絕對是個神經(jīng)病,正常人誰會這樣神神叨叨的!
跑到洞口,卻絕望的發(fā)現(xiàn)洞口還有一扇鐵門,現(xiàn)在被鎖上了。怪不得我剛剛逃跑,呂三尸一點反應也沒有,原來是知道我跑不掉,我看了看身上穿著的奇裝異服和手指頭上的傷,心里一橫,往回走去,了不起拼了命了!剛才那老頭是暗算我,現(xiàn)在我做好準備下去,憑著我一米七的塊頭,他不見得能討得了好去。
回到地下室,只見呂三尸還在靈位前忙活,而沙發(fā)上卻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人,聽到我的聲響,那人回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看了看我。
我的心跳卻幾乎停了下來,那人……那人他長得和靈位前的遺像上的人一模一樣!
“鬼??!”我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