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床上撿起一張照片,只見照片上一個女子背對著鏡頭而立,一身暗紅色繡花長袍半褪于臀間,纖細的腰身若隱若現。烏黑的長發(fā)散于清瘦的頸肩,素手搭于胳膊之上,膚若凝脂。一個略有些熟悉的圖案占據了美人的大半個肩胛骨。
照片中只有這個女子的背影,看不清面貌,我卻覺得這女子必與我有著無法明說的淵源。我仔細端詳著,越看越篤定心中的這個想法。
我拿著照片的那只手不由的開始顫抖,照片中女子的背窩處有一顆暗紅色的痣。我的另一只手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背脊,那里有一塊細微的不平整。我知道,我的指肚正在按壓著一顆暗紅色的痣,同照片上的位置一模一樣。
我腦子里亂成一團,像針扎一樣疼起來,我不由的抱著腦袋,閉上眼將頭抵在床沿。
呂堯臣見我如此,放下照片,湊過來,問道,“你怎么了?”
我痛苦的說不出話,感覺一滴冷汗順著太陽穴流向了耳后。此刻如果有一把刀,我一定會破開自己的頭顱,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在作祟。我不由的將頭撞向床沿,“嘭”疼痛感絲毫沒有減輕。
我原本打算用力撞擊頭部,讓皮外的疼痛減輕腦袋里面的疼痛感,然而我的頭撞過去卻根本就不疼,我睜開眼,只見呂堯臣一臉無措的看著我,原來是他眼疾手快將一個枕頭墊在我的頭下。
我胡亂的扯走枕頭,再次向床沿撞過去。在離床沿只有一毫米的地方堪堪停住,呂堯臣的雙手并排放在床沿上,如果我此刻撞過去,受傷最重的肯定是他的手。我有些氣惱,想要發(fā)脾氣,可就在這時,我的頭竟然奇跡般的不疼了。
說來也奇怪,這頭疼來的突然去的也快。
“神棍,我剛剛頭疼。”頭現在雖然不疼了,我整個人卻像從水里被撈了出來一樣。我就勢趴在床邊,不想動,悶悶的說道,依舊心有余悸。
“你剛才像是鬼上身了一樣,嚇死我了。”呂堯臣夸張的說道。
我不由的癟了癟嘴,心想,鬼附身才不是這個樣子呢,你都被附身三次了!
“神棍,那個快遞是怎么來的?”我問呂堯臣。
呂堯臣無辜的說道,“什么快遞?我進來的時候就見你在拆那封信,呆愣愣的不理人,然后就發(fā)瘋似地用頭撞床。”
“我沒有??!我明明有問過你是不是張婉婉家那封的。”我有些激動的起身比劃著,大聲說著,“你站在這里,將快遞給我,然后我問你,你說可能是。”
呂堯臣撓撓頭,沒有與我爭辯,只是略有些沉重的說道,“萌萌,咱們可能被人盯上了!”
“被人盯上了?”我疑惑的望著他,反問道。
呂堯臣撿起那張掉在地上的信封說道,“你看,這確實是張婉婉家里的那封信。”他指著快遞信封上的血痕給我看,非常篤定的說道,“這是我的血。而且,我剛打電話給婉婉,讓她幫你請假,她說,那封快遞不見了。”
我突然覺得身體一陣惡寒,卻兀自嘴硬著說,“這可能是巧合!”心里卻明白,這根本不能是巧合。
我感覺整個人都是凌亂的,我有些無助的看著呂堯臣,想讓他給我出個主意。他卻只是遞給我一個塑料袋,看樣子是哪個藥房的,說道,“你先清理一下傷口,別發(fā)炎了。”
呂堯臣轉身走出房間,將屋門帶上。我心中疑惑萬千,看了看身上的傷口,取下脖子上的玉佩。將血一滴一滴的灑向斷玉。
期待中的白衣男子沒有出現,我有些失望。拖著傷痛的腿一瘸一拐的走向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臉。
廁所里燈光昏暗不已,洗手盆上掛著兩條毛巾已經發(fā)黃。我看了看,沒有伸手去拿,反而將手伸向了沖水槽上的衛(wèi)生紙。
我的手剛附上衛(wèi)生紙,一滴水落在我的手背上。我不由的皺了皺眉頭,扯下一塊衛(wèi)生紙胡亂擦了擦臉。又一滴水落于我的頭頂,瞬間我整個頭皮發(fā)麻,我摸了摸發(fā)頂,那液體入手有些粘稠,我嫌惡甩甩手。
人真是一個奇怪的動物,對于未知的東西總是充滿著好奇,我就這樣突兀的將手放在鼻子下面,一股腥臭味飄入的鼻孔,讓人幾欲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