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拉她來給我看店我就挺心虛的,現(xiàn)在聽她囑咐,自是不敢猶豫,拍胸脯跟她保證說:“你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只要那些人不給我搗亂,就不會出問題。”
作業(yè)模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能定出一個合理有效的操作規(guī)范出來,但如果工人不配合,我也是沒辦法的,我對劉貴民原來的老員工還是缺乏信任。
崔瀟瀟要走的時候,居然還叮囑我叫老羅頭做多些設(shè)計圖紙,說新店址找到以后,需要大量囤貨,什么奇形怪狀的東西都要一些,說她要把店搞得像古玩店一樣,專門吸引閑得沒事干的有錢人來獵奇。
她這一手玩得我心驚膽戰(zhàn)的。
這NM是在燒錢呀,我試市場都試虧了,她還使勁往里砸錢。生意要起不來,不得賠死?
把木制品店交給崔瀟瀟以后,我沒了外界帶來的壓力,就專心做起車間管理的工作來。
雖然說李高才是車間主任,我這個廠長掌握大方向就可以了,但實際上我對他一點都不放心,也可以說是有意打臉,我直接就把他給架空了,他差不多等同是我身邊的跟班,只有我不在的時候,他才能派得上用場,要不然平時就在那閑晃,我都沒把實權(quán)落在他手上。
看著他一副吃了屎的模樣,我心里挺痛快的。本來,按他的料想,應(yīng)該是以為崔瀟瀟會非常仰仗他的幫助吧,現(xiàn)在卻被邊緣化了。我估摸著他肯定找崔瀟瀟談過,但效果不怎么樣。
相對于李高的憋屈,被我安插在車間里當(dāng)班長的林小虹混得那是風(fēng)生水起呀!她才是我真正的副手,很多事我都是直接交待她做的,她也都做得很好。
雖然沒接觸過服裝廠,但林小虹好像天生就有適應(yīng)任何環(huán)境的能力。
她不僅在短時間內(nèi)掌握了一些服裝廠必備的技能,而且,她還很有領(lǐng)導(dǎo)才能,在一幫子跟自己差不多大,甚至是比自己還要大一些的工人之中,沒人敢小看她,甚至是有些怕她,對她的話幾乎是奉若圣旨。
這可能跟有一次工人陰奉陰違的干活,惹她發(fā)脾氣,讓我整頓車間炒人有關(guān)吧。
我也是老早就看那幫人不順眼了,就幫著她訓(xùn)了那幫人一頓,叫不想干的人走人。這可是抓正了做,劉貴民都不能怪我不遵守約定。這就是崔瀟瀟留下的后手。我不能無緣無故炒人,但如果有人不服管教耽誤生產(chǎn)的話,那就怪不得我了。總不能白養(yǎng)不干活只拿工資的廢物吧?
那幫慫貨,以前給劉貴民打工的時候牛逼得跟什么似的。這次被我吼,他們還敢找劉貴民理論,知道劉貴民說不上話以后,就老實多了。
沒辦法,他們是舍不得,廠里給他們的待遇比很多別的服裝廠都高,他們很難找得到另一份同樣卻又高薪的工作。
我也不怕把話罷在那兒,跟他們說,就算他們集體罷工都沒用,我可以把人全給炒了,反正廠子不大,才幾十個人就應(yīng)付得來的車間,我到人才市場還能連這點人都找不到?而且他們的工作,技術(shù)難度也不大,生手重新培訓(xùn)都花不了多少時間。
終于開始投產(chǎn)了,前期還是有不少問題,不過好在還能調(diào)整。在我的威逼恐嚇之下,那些平日里懶懶散散的工痞,怪毛病都讓我給訓(xùn)沒了。
別看我年輕,我兇起來一般人架不住。這是個有錢有權(quán)就是大爺?shù)纳鐣?,他們還能仗著年紀(jì)比我大出來鬧?不怕丟工作就來。
還真有不怕的,李高那貨,私下煽動工人給我玩罷工,想從我手里奪權(quán)。他有兩個倚仗。
一個是,他覺得我說大話了,如果把人全炒了,我短期內(nèi)肯定找不到人維持正常生產(chǎn),因為技術(shù)工種沒有我說的那么容易上手,隨便找人學(xué)幾天就會。還有就是,我已經(jīng)下達趕工任務(wù)了,跟他們說要在短期內(nèi)做出多少成品來,他覺得在這時機給我下絆子肯定有效果。
效果肯定是有的,但他低估了崔瀟瀟的精明老道。
早在投產(chǎn)以前,崔瀟瀟就聯(lián)系了別廠幾個老手挖角,一旦我們這邊出問題,那邊的人馬上就可以過來。還有就是,我們放出的消息是假的,其實工期沒有那么緊,我們那樣做,就是為了防止出現(xiàn)意外,因為她覺得我跟工人鬧的矛盾太大了,怕會反彈。
我本來覺得她是杞人憂天,現(xiàn)在卻佩服得不行。這女人年紀(jì)也不算很大,都混成妖了,這種事都讓她料到了。
其實事情也沒想象中嚴(yán)重,李高只是聯(lián)系了一些關(guān)鍵工序的人發(fā)難,真正干活的一線員工還是比較完整的。把那些鬧事的人清出去以后,別說影響生產(chǎn),我們還反過來提高了產(chǎn)量。
那些重要位置的人基本上都是劉貴民的老伙計,為這事,劉貴民還來鬧過,不過沒用,是他的人先不干人事的,還害我們廠里停產(chǎn)了兩天。他收到消息趕過來阻止,反而被他的伙計嗆說他沒良心,賣廠都不照顧職工感受。
他一聽,這是真幫不下手了,最后求我一句話就無奈的走了。
我大刀闊斧的炒人,李高還以為藏得夠深,我不知道,就躲在一邊看熱鬧。被我揪出來,他還敢狡辯,最后我拿出證據(jù),他才啞口無言,灰溜溜的就走了,都沒給崔瀟瀟打電話求情。
別以為我是吃素的,廠里誰跟他們一幫皇親黨不對路的我還是知道的。以前打工那段時間我沒白混,忽悠幾個人給我通風(fēng)報信我還是能做到的。之所以停產(chǎn)兩天,其實也是我有意安排的,就算能馬上開工也不干啊,我就想看看還有誰是會站在他們那一邊的,省得以后再出點什么事,所以開始的時候裝了下慫。
在這場鬧劇里,我唯一不滿意的就是沒能把楊桃弄出去。
那瘋女人,好像很喜歡做與眾不同的事。別人鬧,她居然站在我這一邊,給我通風(fēng)報信了。
說起來,重遇她以后她好像就跟以前不一樣了,雖然沒少拿她那雙桃花眼勾我,但卻半點過分的事都沒做過。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我跟崔瀟瀟的關(guān)系,所以避忌。
反正沒能趕走她我挺遺憾的,還要給她說好話,感謝她。
這不,她順著桿子往上爬,叫我請她吃飯呢!
我不怕崔瀟瀟說我跟她親近,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這女人,就拒絕了,說:“下次吧。廠子里工作比較緊,沒心情,等忙過這一陣再說吧。”
楊桃也不逼我,很好說話的說:“好,那我出去忙了?”
我感覺她都不像我以前認(rèn)識的楊桃了,正經(jīng)得很陌生。
我點頭說:“好,你出去吧。”
其實也不是找借口,工作是真挺忙,我這段時間幾乎吃住都在廠里,連施媚跟羅英的事都顧不上了。
我打電話給崔瀟瀟報告處理結(jié)果,崔瀟瀟說:“既然沒事了,你就專心生產(chǎn)吧。雖然時間還算充裕,但是我希望你能提前把東西做出來。對了,我叫人給你運了批logo過去,成品出來,你就安排人手貼上去吧。那個東西一定不能漏掉,要不然就白做了。”
我當(dāng)然知道,我們給別人做的就是代加工,如果沒有那個東西,別人是不會要的。其實,開始的時候那邊是要自己貼的,只是考慮到包裝起來以后再拆開會增加人工成本,所以還是由我們來做。
轉(zhuǎn)眼半個月過去了,我正在車間里忙著,崔瀟瀟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木制品店裝修好了,過幾天就開業(yè),讓我準(zhǔn)備一下,抽點時間陪她一起應(yīng)付開業(y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