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羅頭看一眼他旁邊有點不好意思的兒子,笑呵呵的跟我說:“他畫的。他平時就愛看漫畫,嫌我們祖上傳下來的畫冊上的圖樣簡陋,就自己畫了一本新的。學(xué)木工愛偷懶,整這玩意兒倒熱心。這里有一些是以前就有的手工圖,有幾樣是他自己琢磨著畫出來的,還沒做過,不過我看能鼓搗出來。”
我呵呵笑道:“畫畫也是門手藝。”
這回我認真看了,挑了一些自己想要的款式,有一些只要一個,有一些我覺得應(yīng)該好賣,就要多了幾個,有一些看不上眼的,暫時就先放到一邊,以后有錢再做出來等待市場檢驗吧!
除了浴桶之外,畫冊上還有些別的東西,比如說木勺木碗,木桶,木桌木櫈,木床木柜子等。
這些東西好些都沒什么實用價值的,比如說木勺木碗,還有木桶。
誰吃飯敢拿那玩意兒呀?吃完飯都不知道能不能洗得干凈。木桶就更別說了,那么笨重,要多傻的現(xiàn)代人才肯吃那苦頭拿回家用。
那些桌柜什么的暫時就別想了,現(xiàn)在市面上又不是沒那玩意兒。要弄,就弄別人沒有,或者少人競爭的。
況且,就是弄出來,只怕也不好賣。
老羅頭圖冊里畫的床可不是現(xiàn)在比較常見的雙層床或者簡易木床,而是那種工藝復(fù)雜到能讓我看到眼花繚亂的,還用到了雕工,美輪美奐的,要真讓他弄一個出來,普通人誰買得起?
我比較感興趣的是一些縮小版的小玩意兒。
老羅頭不解釋我都不知道,為什么還有重復(fù)畫出來的圖樣,但在一些細節(jié)上做了改動。比如說一個小小的碗,他給在邊上拉出了個可愛的鹿頭或者貓頭什么的。還有個柜子,也同樣加了些點綴的東西進去,看著一點都不實用,只有縮小了,才能顯出它的價值來。
老羅頭跟我說是羅英想出來的,說羅英不怎么熱衷于做大物件,每每教他做個東西,他總喜歡弄個微小型的出來拿回學(xué)校顯擺,說他同學(xué)很喜歡,都不知道拿走多少了。
不說他同學(xué)喜歡,就是我都喜歡啊。
一個小柜子,小蒸籠,小籃子,小桌小椅子,這拿出去當(dāng)禮物送給小女孩什么的,一點不寒磣呀,還挺好玩的。你說幾層高的小蒸籠,有幾個抽屜的小柜子,這些都可以拿來做首飾盒什么的??!
我很喜歡,除了浴桶之外,就只訂這些小玩意兒了。
叫老羅頭給我算價,好家伙,要了我三萬多,還得先預(yù)付一半的錢。沒辦法,老羅頭沒錢買材料。
我給他提了錢,他就歡天喜地的走了。
剛從銀行回來就要出去送貨了。
我車子開到半道,忽的想起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給崔瀟瀟打工的話,這店里的貨以后誰送?
請人嗎?
找個司機倒不難,難的是,我希望那個司機能吃苦耐勞,務(wù)實聽話一點,要不然,跟客人鬧起矛盾來的話,我這招牌就砸了。
服務(wù)這一塊我可是一直都很用心在做,生意也都是靠口碑跟一些不計酬勞的犧牲跟別人拉開距離的。
為這事,我貼了張招工啟示出去,也見了幾個人,可始終沒找著理想的。
那些來應(yīng)聘的司機,要么是嫌工資低,要么就是不爽還要兼職給我當(dāng)搬運甚至是安裝,都說那太辛苦了。
司機沒找著,店倒是讓我找到了。
就在我們街道附近,有個小店轉(zhuǎn)讓,要價不高,也就一萬多,讓我給拿下來了。
我的本意就是不要讓電器店跟木制品店離得太遠,這樣的話,施媚還能抽空幫我監(jiān)督一下,省得外派過去的人給我瞎搞亂搞。
我本來是想從電器店里抽調(diào)個人過去木制品店當(dāng)?shù)觊L的,誰知關(guān)羽一聽有這好事,立馬拉著我,涎著臉說:“人你就別招了吧,我給你介紹個?”
我懷疑的問他說:“你介紹的人能用么?”他介紹的人要跟他一樣好玩成性,我還真不敢要。我要的是一個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又能鎮(zhèn)得住場的漂亮女人。
關(guān)羽拍胸口說:“保證沒問題。不就是個交際花么?”
這稱呼雖然難聽,但還真像那么一回事。
我說:“你先帶來讓我瞅瞅,我看過了再說。”
“嘖!”關(guān)羽不樂意了:“我介紹的人你都信不過?當(dāng)哥們瞎呢?”
我說:“不是信不信的問題,這做事不都得穩(wěn)妥起見么?”
關(guān)羽說:“包穩(wěn),她什么大老板沒見過,給你看個小店還看不起了?”
我說:“你那什么朋友呀?這么牛掰還給我打工?”
“我炮友,就給人包了的那個。大老板都能讓她服侍得妥妥貼貼的,給你伺候幾個客人還不跟玩似的?”
“你說誰?”我還以為聽錯了。
“嘖!真聾還是假聾呢?”
我就無語了:“都有老板包養(yǎng)了,她還有空玩副業(yè)呢?”
“不是玩,真干。合約滿了,想從良,可不知道干嘛好,正愁呢!”
玩膩就玩膩吧,還合約滿。哪有老板那么傻逼跟外面的女人簽約呀!
“她干得了嗎?我這可不光是體力活,還得用腦子的。你可別給我找個少奶奶回來讓我伺候。”
“說的什么話。小姐就沒腦子嗎?混得好的小姐,比大公司的公關(guān)還牛逼。”
這話聽著有點兒道理,我只好答應(yīng)他說:“行吧,你讓她過來,不嫌工資低的話,就讓她先干兩個月。底薪兩千,其他算提成,你可得跟她說明白了。”
要真有小姐肯干這么低薪的工作,我也認了。
她們出兩次臺都差不多有這個數(shù)了吧?
……
第二天,老羅頭那傻老冒,居然做倆桶就給我送過來了。
他那寶貝兒子,蹬著輛不知道從哪搞來的破三輪,把東西給我送新店里來了。
我是沒想給木制品店搞裝修,但總得等我掃干凈地方再送過來吧?
羅英有把子力氣,搬倆桶下來挺輕松的。
我見他來都來了,干脆拉他轉(zhuǎn)一圈,指指點點,完了說:“你照我剛剛說的,給我把店里粉刷一遍再說吧,東西你爸自己做就行了,這活我也給你算錢。”
羅英好像不喜歡我拉他的手,甩開了說:“知道了。”
他手腳可不慢,我下午過去轉(zhuǎn)的時候,店里四面黑漆漆的墻讓他弄得差不多都白了。
天擦黑了,我送貨回來,路過新店,見他還在里面埋頭苦干,跟不知道累似的,有點過意不去,就把他喊停了說:“羅英,別干了,收工吧,剩下的活明天再趕趕,沒讓你一天干完。走,我送你回家。”
他那小三輪買完裝修材料就給人還回去了,我要不送,他家離這邊不遠,為省錢的話,說不定會選擇走路回去。
路上的時候,我見他老看我開車,就跟以前的我似的,就逗趣的問他說:“怎么,想學(xué)?這車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學(xué)的。”
這話可問岔了,他不屑跟我說:“我會開。”
他一小鎮(zhèn)出來的小青年,還會開小車?
我就不信邪了,開到偏僻路段的時候停車說:“來,你來,我還就不信你真會開。”
他還真會開,挺熟手的,完了挺不當(dāng)回事的跟我說:“我叔是搞運輸?shù)?,大貨我都開過。”
我糗不到他,反而讓自己出丑了,挺尷尬的。不過臉皮厚,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好一會兒,堵塞的腦子通了,就一捶掌很興奮的問他說:“我給你份工作干,你想不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