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西餐廳那種地方,我也算是老鳥了。
平時跟崔瀟瀟出去吃飯,她每次都帶我吃西餐。
用餐地點我是喜歡的,只是有點不喜歡每次都是崔瀟瀟買單。我掏錢包總是被她推回去,然后被人看著,我就總感覺自己像個小白臉。
我對西餐廳的了解都是建立在崔瀟瀟帶我去過的情況下,所以,我?guī)┟娜コ裕匀痪瓦x擇了崔瀟瀟喜歡的西餐廳,還是最高級的一個。
那地方一頓飯要幾百上千塊,崔瀟瀟都不常帶我去那,這一次,我是準(zhǔn)備破費了。
停車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這種小暴發(fā)戶的心態(tài)挺要不得的。
在那種地方用餐的人,一般非富既貴,我把鄒潔瑩那小破車往停車場一開,保安都懶得來引路。
好在施媚沒注意到這些,她已經(jīng)被餐廳奢華的門面給震憾了,正拉著我,小聲勸我換地方呢。
我搖頭說:“沒事,姐夫真有錢,你不用擔(dān)心。”
我半摟著把她推了進去,在門口的時候,被剛彎腰說完“歡迎光臨”的其中一個女迎賓給鄙視了一下。
施媚進去以后,變得越發(fā)的小心了,都沒怎么敢看人,但還是耐不住好奇偷偷瞄。
我感覺是有點選錯地方了。
來西餐廳,我穿的衣服太過隨意了。
別人都是西裝領(lǐng)帶黑皮鞋,我就一身運動裝。反倒是施媚的著裝迎合了餐廳的格調(diào),有點可惜的是,她的服裝跟餐廳領(lǐng)位撞衫了。
施媚也注意到了,一張俏臉兒,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第一次在沒有崔瀟瀟在場的情況下在西餐廳用餐,其實我也挺忐忑的,因為很多菜我都是不認(rèn)識的,菜單上甚至只有英文菜名,以前點菜,崔瀟瀟都是直接用英語跟侍應(yīng)生交流的。
這活兒落在我這個土鱉加學(xué)渣的身上,哪還自在得了。
施媚讓我作主給她點菜,我頭都大了。
交流可以用國語,點菜必須講英語啊,我居然忘了這茬,只想著跟施媚顯擺。
有點想跑,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因為現(xiàn)在走更加丟人。
好在我還有些急智,想找出崔瀟瀟以前點過的菜,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菜名好像都長得差不多。
我死的心都有了,也懶得翻了,搜腸刮肚的回想崔瀟瀟說過的話,然后用國語夾雜著極其蹩腳的英語跟侍應(yīng)生說。
旁邊一個跟女伴來用餐的貨在偷瞄施媚,他聽到我說話,撲哧一聲就把剛喝進嘴的酒給噴出來了,然后慌著跟女伴道歉。
我又羞又怒,看到侍應(yīng)生好像在鄙視我,就想把菜單給扔他臉上。
這時伸過來一只手,施媚拿過我手里的菜單,有些靦腆,但居然能操著流利的英語跟侍應(yīng)生交流,干脆連國語都不說了。
我看得口瞪目呆的。
忘了她是學(xué)霸了,不過,高一生有這么牛逼的英語對話水平嗎?
侍應(yīng)生一走,我探過頭去向她表示敬意。
施媚臉紅紅的說沒什么。
坐在卡座里,施媚才敢到處瞄,我看著覺得她可愛極了,瞧見她看到我后背那方向的時候臉色一變。
“怎么了?”我問。
“姐夫。”我要回頭去看,她一喊我就沒看成,疑惑看她。
“沒事。”施媚的臉色很不好,說完很快又探過頭來跟我說:“要不,咱們還是走吧,在這種地方吃飯,我渾身不自在。”
我也有那種感覺,只是菜都點了,現(xiàn)在走也要買單,還不如將就著吃。
我說:“算了吧,都來了。”
施媚還想說,廚房上菜速度倒快,都給我們把菜拿過來了。
用餐的時候我才找回點自信,因為施媚不知道西餐怎么吃啊,而我跟崔瀟瀟學(xué)過點皮毛。
我感覺施媚有些心不在焉,胃口也不好,沒吃多少東西就說飽了,再不肯吃。
我看她吃剩的東西,估摸著還值幾百塊,心疼錢,就說:“你真不吃了?”見她點頭,我就拉過來說:“我還沒吃飽呢!”
她見我餐具都用她用過的,臉微微有些紅。
終于把東西吃完,我打飽嗝的時候,她看著我笑。
我把侍應(yīng)生叫過來買單的時候,她臉色都變了。
我知道她是被價格嚇到了,其實我也有點嚇到。
沒想到這么點東西,居然花了我一千多,那差不多是施媚一個月的工資了。
我保持著臉色不變,心里頭卻一堆草泥馬。
“走吧,咱們?nèi)ザ碉L(fēng)。”
施媚要起來,我喊住她說:“你先等等,我上個廁所。”
然后我一轉(zhuǎn)身,終于知道施媚之前看到那邊為什么臉色會變了。
NM,老子是不是五行缺綠呀?
崔瀟瀟正坐在離我們不遠(yuǎn)的卡座里跟人用餐,那人是個男的,正親密的抓著崔瀟瀟的手說話,還含情脈脈的。
我看崔瀟瀟臉上沒有一絲不自在,也沒有把手抽回去的意思,只是微笑著傾聽,我的臉都黑了。
“崔瀟瀟!”
我一聲暴喝,哪還管什么紳士風(fēng)度,更不管這是什么地方。
餐廳里很多人的目光都被我吸引過來了,包括崔瀟瀟。
她看到我,臉色都變了,終于把手抽回去,卻不知道是不是站起來好。
施媚要來拉我,被我甩開了。
我通通通過去,還沒等罵人呢,沒想到崔瀟瀟猛的站起來,“啪”一巴掌抽我臉上了,訓(xùn)我說:“沒禮貌,你就這么喊自己姐姐的嗎?給我滾回家去,有事咱們回家說。”
我都懵了,沒搞明白她發(fā)什么神經(jīng)。這不對啊,她做錯事,為什么挨打的是我?
她倒好,把我推給追過來的施媚說:“你帶他走,管好你男朋友。”
男朋友?什么鬼?我不是告訴過她施媚不是施娘了嗎?
我腦子當(dāng)機的時候,只來得及看一眼她的男伴,認(rèn)出正是以前見過一面的集團副總王軍,就被施媚給抱著強推出去了。
“不是……”我出到外面才想起我是要發(fā)火來著。
施媚緊緊抱著我說:“姐夫,你就別鬧了,嫌不夠丟人么?我都說那個女人不適合你了,你偏不信。”
我乍然想起她以前勸我跟崔瀟瀟分手時的種種奇怪表現(xiàn),就掙開了反抓著她雙肩說:“小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姐夫,你弄疼我了。”施媚等我不耐煩的放松一些,這才揉著肩說:“嗯!我早就想告訴你了,可是你,你不聽我說。”
我有嗎?
我用力回想,什么都沒想出來。
這又被女朋友給背叛了,我腦子正冒著煙呢,哪還有心思想事。我只想沖進去揍那死胖子??墒?,正如施媚所說,太丟人了,不值得鬧。
行,我就暫且聽她的,還怕沒機會收拾那對狗男女?
本來想留下來打埋伏的,但見跟著個施媚不方便,我就先把她送回去了。
到家,施媚不肯先下車,怕我甩了她。
我下車騙她說我不去了,帶她進屋,待她進房,我這才跳出來把她反鎖在房里說:“小媚,你放心,姐夫不會亂來,我就想問那賤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施媚焦急的拍門,推門,求我,我都不為所動。
我琢磨著不一定干得過王軍,就找了把小刀,揣褲兜里的時候,卻讓施媚撐開門縫看到了,急得她在屋里帶著哭腔勸我別亂來。
我嘴上答應(yīng)著,卻還是帶刀出去了。
可惜,回到西餐廳的時候,崔瀟瀟已經(jīng)不在了。
侍應(yīng)生還有餐廳經(jīng)理等人倒是記得我,一個個如臨大敵的看我,生怕我驚擾了他們的客人。
我氣得拔出刀來給他們插桌上了。
我思來想去,也沒給崔瀟瀟打電話,就找到她家里去了。
她打我的時候不是說了“有事回家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