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絕:“王爺,從你回來后,除了皇上責(zé)罰你后,皇后除了每天去飛龍殿看望皇上,就是一直呆在鳳鷲宮中,沒有任何的異常。”
龍云墨是絕對不會相信獨孤彩云那個女人會放過這么一個讓他可以翻不了身的機會,惠帝病重,難道也讓那個女人有了暫時休戰(zhàn)的想法?
不,龍云墨知道這絕對不是獨孤彩云會有的想法,清絕跪在地上,隨后繼續(xù)稟告:“王爺,據(jù)探子回來回報,‘紅樓’的人似乎有動向。”
‘紅樓’可是獨孤一族控制的一個龐大的殺手組織,那里據(jù)說交給了獨孤彩云很信得過的一個人管理,“知道是什么人離開,又要去哪里?”
清絕眸色一黯淡,說道:“人是往北邊走的,說是找人去為皇上尋找名醫(yī)。”
“名醫(yī)?”龍云墨的語氣淡淡的,但是眼中卻充滿了心知肚明的光芒:“那個女人有一個師兄,聽說醫(yī)術(shù)倒是了得,哪里是去為病重的父皇尋找名醫(yī)啊,明明就是為自己招兵買馬去了。”
龍云墨心里很清楚,獨孤彩云現(xiàn)在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來斗倒他的,這次派人出去明為尋名醫(yī),其實暗地里應(yīng)該是去找?guī)褪至恕?/p>
宮里什么名醫(yī)沒有,千年王八萬年龜,惠帝那小病,進補都能將鐵樹補開花。
惠帝每每到夏天都會身體不舒適,已經(jīng)十幾年了,大病沒有,倒是這樣的小毛病讓他夏天機會與世隔絕,龍云墨起身,將身上的長袍脫下,對跪著的清絕說道:“讓人進來為本王更衣,本王要進宮。”
鳳鷲宮,佛堂——
時節(jié)正值初夏,重華宮內(nèi)的湖邊,嫵媚多姿的垂柳正隨風(fēng)起舞,一池子荷,花瓣初綻,亭亭玉立,靜靜地生于清清水面上。
佛堂里高高神臺上,端坐于白色蓮花座上的白玉觀音手持著凈瓶楊柳,慈眉善目,俯視人間。
擺放在供桌上的香爐里輕煙裊裊升起,只聽得木魚聲聲,透出一片祥和寧靜。
年齡不到四旬的皇后獨孤,身著一襲刺繡著八只金色鳳凰的長袍,鬢邊只簪著一只金色的鳳凰,一身裝扮得十分素凈端莊。
她閉著雙目,眉間略帶愁意,正跪于蒲團之上虔心頌經(jīng)。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
默默地念著經(jīng)文,卻不由自主想起了最近朝堂上關(guān)于皇上病重,誰來監(jiān)國的爭執(zhí),那是看似普通的朝堂爭斗,其實暗藏在背后的卻是關(guān)于立誰為太子的問題。
多可笑啊,她堂堂一國之后,所生的正統(tǒng)皇二子,竟要與賤婦宮女所出的兒子爭奪太子之位。
想來她自己都覺得心冷。
指間正不緊不慢地撥弄著手中的佛珠,獨孤皇后頌玩最后一句后,突然轉(zhuǎn)過臉,滿含憂愁,但不失精明的眼眸,如電一般地看向立在一旁侍候著的景瀾。
景瀾雖然現(xiàn)在一般住在相府中,但是她依然是鳳鷲宮中的女官,每天還是要進宮殿服侍獨孤皇后的。
正值妙齡的少女,花般嬌艷,美好得不可思議,這樣的年紀,這樣的美貌,獨孤皇后自己也曾經(jīng)歷過,可現(xiàn)在,如流水一般,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愣愣地看了景瀾半晌,獨孤思量片刻,才喚一聲:“景瀾。”
“是,奴婢在。”半垂著頭的景瀾,立即上前一步,輕聲細語地應(yīng)道:“娘娘。”
“你跟著本宮,有多少年了?”
“回娘娘的話。”景瀾恭恭敬敬地回稟,“奴婢跟著娘娘已有十年了,奴婢記得八歲時進的宮,十歲開始服侍娘娘。”
“已經(jīng)這么久了,時間過得真快。”
獨孤皇后發(fā)出惆悵的嘆息,伸出戴著三支金色指環(huán)的手,扶著少女纖細的皓腕,從蒲團上緩緩的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