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左丞相突然求見。
看向突然來訪的左相,惠帝擱下手中還狼毫,淡聲問道:“左相此時來訪,所為何事?”
因為事態(tài)嚴(yán)重,左相連禮都未行,便直接稟告,“皇上,可記得前些日子?xùn)|來國使者來朝一事?”
“當(dāng)然。”
每年初冬,東來國,還有北方其余三國皆會派使節(jié)前來致禮,表示與之的友好。
而西涼國也會回禮,以表禮貌及善意,這是一年之中的大事,惠帝怎會可能忘卻。
左相沉下臉,低聲說道:“東來國的使者大人在返回國的路上,行至云蒼山一帶時,遭人殺害。”
“怎會出了這樣的事情,尸首找到了嗎?”、
“可有查出端倪來?”
聞言,原是一派輕松的惠帝是俊顏一斂,劍眉微擰。
“使臣團(tuán)的人,都是一刀斃命,而且手法俐落,據(jù)仵作判斷,應(yīng)該不是土匪山賊所為,而是功夫高強之人所謂。”
左相的表情非常嚴(yán)肅,說道:“最重要的是使臣的身上財物皆在,僅有我朝回饋之禮不翼而飛,微臣接獲通報時,使臣大人才剛斷氣不到一刻時辰,兇手理當(dāng)逃不遠(yuǎn),怎知卻遍尋不著。”
惠帝的表情有些隱晦,晶亮如墨的雙眸深沉的嚇人。
“東來國那邊怎么說?”
“初春之前,東來國會派新的使臣來了解事情的始末,希望來時,我朝能清楚明白給個交代,否則……否則,大軍來犯。”
“兩國相爭,不斬來使,來使代表國家,殺了來使,這可是十分嚴(yán)重的大事。”
更何況西涼與東來國一向友好,沒有相爭,沒有交惡。
使者在西涼被殺,這可是大忌,西涼國雖是暈蒼大陸最強大富庶的國家,卻不代表能任意殺害他國來使,且還掠奪已公開贈予對方的財物,這么做,分明是在挑釁,也等于直接向東來國宣戰(zhàn)。
“這事還有誰知曉?”
這等大事,千萬不能傳出去,如果造成人民不安,軍心浮動,后果不堪設(shè)想。
“臣暫且是壓下了,只不過,東來國新使節(jié)到來,定會引起朝中大臣的疑竇,到時這消息便會傳遍西涼國。”
左相是神色凝重,擰起花白的眉又問道:“皇上,這事……”
雖說惠帝是懶惰成性,甚至每天都誤了上朝時辰,可他從三十歲不到便獨自撐起整個西涼國,并成為四國之首。
他的能耐及本事不容小覷,這也是左相明明到了可告老還鄉(xiāng)的年歲,卻還是甘心情愿待在年紀(jì)足以當(dāng)他兒子的惠帝身邊,繼續(xù)輔佐他的原因。
站起身,惠帝的表情也沒比他好到哪去,負(fù)手走至窗前,看著遠(yuǎn)方墨黑夜空。
良久,才啟唇吩咐。
“尸首暫且收至冰窖中收藏,待東來國新使者來收尸。至于追查兇手一事,朕會派出密探前去追查,你只要費心壓下此事即可。”
“是。”左相總算能稍微松口氣。
“此事攸關(guān)兩國邦交,勞煩皇上操心了。”
在西涼國里,不論大事小事,絕沒有惠帝身邊親自訓(xùn)練出來的暗影查不出的事情,東來國一事若能交予暗影來查辦,必定很快就能有結(jié)果。
兩人討論了些細(xì)節(jié),待正事處理完后,左相終于忍不住叨念幾句,“皇上,恕微臣直言,您……是否也該偶爾的上上早朝了?朝中的事情總不能一手都交給墨王去辦。”
聞言,惠帝挑起眉瞅著他,“左相,朕上不上朝有何干系?如果有像今日一般的大事,你老人家自會上朕這稟告,至于其余小事,壓根不需朕出面,由其他人代勞不就得了?”
“如果微臣告老還鄉(xiāng),誰來為王上處理這些事情?”
眼角抽了抽,左相是想嚇嚇?biāo)?/p>
怎知惠帝是壓根沒在怕,無所謂的聳聳肩,笑道:“告老還鄉(xiāng)更好啊,少了個人在朕的耳邊叨念——那樣的日子似乎挺舒服的呢,你說是嗎,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