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休書2

垂在身側長衣上的手無聲地動了動,一只好看的手,可是卻因為常年陪著那個男人征戰(zhàn)在外,所以手也因此長

了一層薄薄的繭,不似女子的手。

璃歌手指微弱的動了兩下后,終是無力的垂下,終究是放棄了。要休便休吧,反正要休她,也不是一天兩天才有的

,璃歌伸出左手,躬身去將圣旨撿了起來,想要拆開來,可是手卻是無能為力的垂下。

“算了,你幫我拆開吧,我想看看到底寫的是什么?以什么理由休的我。”

跪坐在下面的男子見狀,連忙是跪著上前,幫她拆開來。

“多謝。”

璃歌捏過那張薄薄的圣旨,上面用朱紅的毛筆寫著‘休書’兩個字,格外的醒目驚心,璃歌驚訝自己竟然還能

如此平靜地說話,也許是這么多年來,軍營中的生活,早把她的性子給磨沒了吧。

“哪里的話。”男子看向她那只始終垂著的手,她也因為剛才的無力而顯得有些局促,“娘娘,你的手……”

“別叫我娘娘了,受不起,也不想受了,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休書我白璃歌收下了,今生以后,我與他再無任

何瓜葛,只盼能夠相忘于江湖。”她低眉,坦然地說完,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休書上的自己,確是出自她的手,一字一字的透著他獨有的冷漠無情。

男子震驚,心里當然知道她口中的主子就是自己每天伺奉著的當朝太子,只是那沉默安靜的神色,讓他太過意

外,這個女人果然如傳說的一樣清冷絕麗,話說得是好像不是關于自己的事情。

“這位爺,看圣旨的筆墨不是新寫的,龍云墨……你們太子殿下,是什么時候寫下的?”璃歌問,干凈利落。

男子愣了一下,忙低頭回道,“是同新妃成親的那天寫下的。”

同新妃成親……終于是娶回家了啊。

休書是早已經寫下了,卻是到了最終瞞不住的關頭,才拿出來打發(fā)她的。

拿過圣旨的手,手指指尖微微的顫抖著,白璃歌是咬著牙齒,死死的咬著,休書早就寫好,將她扔在這凝心湖

之上,這五年來,她苦苦等待,究竟算是什么?自己一廂情愿的自欺欺人嗎?

“娘娘,白姑娘……”男子擔憂地注視著璃歌的臉。

“我不知道五年前,她將我騙往這里來,是想擺脫我,還是擺脫自己過去的身份。”璃歌的臉上眼淚,更加沒

有故作堅強的微笑,她只是在很平靜地敘述出事實。

“其實,他可以自己來跟我講明白,那我也不會平白的浪費五年光陰來等他,我在這里飽嘗四年之苦,就只是

為了他與我說的以后。”

“卻不想,我白璃歌今生竟然遇到這樣的一個人,誤了終生.”

這大概是她白璃歌,這輩子最憋屈的事了,她為了一個,根本不想讓她等的人,而放棄了所有,最后都不像她

白璃歌了。

說到這里,男子方才想起自己來的使命,忙說道,“白姑娘,主子吩咐我們,派人一路護送你安全回到封地,

你雖然已不是太子妃,可是主子吩咐將之前的封地賜予你,還有就是至于錢的方面,您不用擔心,主子吩咐,要讓

白姑娘的下半輩子不愁吃喝用度。”

連露個面都不敢露,寫了個休書就要她走……還真像是龍云墨會做出來的事,絕對的絕情利落。

也是啊,堂堂西涼的太子殿下,又怎么會愿意有一個山野云間出身的糟糠之妻。

“好,那麻煩公公了。”白璃歌是從容答應,沒有一點的拐彎抹角,一手抓著休書走下湖邊,臉上有著明顯的

送客之意。

“爺,這事也不急著這一時半會兒的,我要收拾一下,明兒個我們在啟程吧。”

男子的臉是羞紅大半,搖著頭,窘迫地站起身,“奴才叫潘德海,不是什么爺,只是個跟在太子身邊,辦事的

奴才。”

“您的談吐不像是奴才。”白璃歌是淡淡地說道,將休書給扔在了一旁的泥濘中去,眼神飄向了其他地方去。

潘德海是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一個和她身材差不多的纖瘦的女子站在湖邊,卷起的長袖下露出一截白藕似的細臂,靈巧的臉上滿頭大汗,不時拿出絹帕擦去。

“她是我的丫鬟,叫青桑。”白璃歌是見潘德海看著青桑便說道,隨后又補了一句,“小時,師傅將她買給我的時候,就將她給毒啞留在我身邊的。”

潘德海抹汗,難怪休書第一條罪狀就是這以前的太子妃是善用毒術。

“白姑娘,要是還需要什么,請盡管說,太子帶話說,只要您提出來的,就一定會竭力給予你最大的補償。”

潘德海是幾乎是沖口而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許是格外同情這一主一仆吧。

璃歌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嘴唇緊抿,半晌才一字一字說道,“其他都不需要了,公公可以幫我?guī)Ь湓捇厝?,告訴你家主子,他欠我白璃歌的,這輩子都還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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