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把槍口沖著天,瘋狂的搖著頭:“不是我,不是我開的槍……”
不是幻象,這些都不是什么狗屁生前的場景回放,因為我剛才大喊那一聲的時候,他們都看見了我。
“你是什么人!”胖子的拳頭攥的緊緊地,看上去隨時都會撲過來和我拼命。
我搖著頭:“我是王寶強啊,胖子,你不認識我了么!”
說完了這句話之后,我發(fā)現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胖子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樣!要殺要剮隨你便,少跟老子玩兒這些花樣。”
我猛然搖頭:“不,我沒想玩兒花樣……你,真的是胖子嗎?”
胖子瞪著牛鈴一樣的眼睛:“廢話,老子瘦一圈兒都比你胖!”
我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已經幾乎要爆炸掉了,然而對面的胖子卻瞅準了我走神的機會,一下子就撲了過來,雙手死死地抓在半自動步槍的槍身上面。
我嚇了一跳,我很確定胖子已經死了,但是我卻不能確定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胖子,然而即便他就是胖子,要是讓他把步槍奪走,這會兒多半也會給我直接來上一槍。
我的思緒亂的好像繞口令一樣,整個人的大腦都快要崩潰掉了,這時候,我看見另一個“我”也撲上來,幫著胖子奪槍。
終于,我手中的槍被奪走了,胖子端著槍,兇神惡煞的看著我。
“說!你是什么人!”胖子怒吼道。
我舉著雙手,自己都能感覺到我現在的表情一定苦瓜到了極點:“我就是我,我是王寶強!”
這時候,另一個“我”皺起眉頭:“你不老實說,只要一扣扳機你就得死!”
我?guī)缀跻蜒例X都咬碎了:“隨你們的便吧,你們好好想一想,如果我想害你們的話,剛才躲在暗處直接開槍就可以了!
但是剛才是因為有我大喊一聲,你們才發(fā)現了上面那層的槍手,躲過了這一劫!
你也知道只要一扣扳機就會死人,我剛才拿著槍那么久,我扣扳機了嗎!”
雖然情況完全沒有搞清楚,但是我扯著嗓子大喊一番之后,胖子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猶豫。
沒錯,這就是胖子,標準的一副惡漢臉,但是真正動手的時候卻會心軟!
我指著胖子和“我自己”:“我們現在需要想清楚,現在自己的處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胖子猛然抬起手:“不必了!”
我和“我”同時愣住了。
胖子把牙齒咬的咯咯響:“小子,算你牛逼,裝得像啊。我現在的確是下不了手殺你,但是我絕對不可能相信你,你省省吧。兄弟咱們走。”
胖子拉著另外一個我就要離開,轉身的時候專門瞪著我:“我警告你不要跟過來,否則胖爺槍下不留情!”
我苦笑著站在原地,眼看著胖子和“我”越走越遠,媽的,不光沒說清楚,還把槍都給丟了。
扭頭一看,袁景隆還躺在地上,我慢慢的走過去,蹲下身去檢查,卻發(fā)現袁景隆居然還有一口氣。
“袁前輩!”不覺間,我對袁景隆的稱呼又變了回去。
袁景隆微微的睜開眼睛:“你現在明白了嗎?”
我一愣,的確,上一次看到袁景隆死亡的時候,他曾經跟我說過,他被槍打中的那一刻,終于想到了這一場獻祭,究竟是什么情況,但是當時他的話說到一半,就咽氣了。
“我不懂,我越來越糊涂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剛才看到的是真的嗎?那兩個人真的是胖子和……我嗎?”
袁景隆有氣無力的翹了一下嘴角,我詫異的看到他死到臨頭的時候,居然笑了:“胖子是胖子,你也是你,這就是阿泰烏蘭的游戲,想要勝出,就必須找到真正的出路……我……我?guī)筒涣四闾?hellip;…咳咳……”
袁景隆的口鼻開始流血,我意識到,他沒有多少時間了。
突然間,袁景隆有些蒼白的臉色變得紅潤起來,他呼吸的時候,胸腔里面那種嘶嘶的粘連聲音也不見了。
回光返照,我猛然想到了這個詞。
袁景隆睜著雙眼:“流干獻祭之人永恒的鮮血,穿越破碎的大地,走過無風卻躁動的草原之人,便能獲得重生……答案就在這里,但是我們只有在走向死亡的半途之中才會明白,……靠你了……”
袁景隆一口氣說完這些話,腦袋一下子就歪到了一邊,徹底沒了動靜。
流干獻祭者永恒的鮮血?
我的腦袋里面猛然閃過一道光。
當每一輪我們四個人全都死亡的時候,就會開始新的一輪“阿泰烏蘭的游戲”,才能讓我們流干永恒的鮮血!
還有,剛才我拖著胖子尸體走的時候,看到的手電筒的燈光,不是別人,就是我和胖子!
我們頭一次在平臺上和袁景隆他們分開的時候,我就發(fā)現一條甬道里面有人,所以才用手電筒照過去。
但是當時打死我也想不到,那個迅速躲開了的黑影,就是我自己!
我把袁景隆放在地上,心里面一遍遍的默念著袁景隆剛才說的話,如果說流干獻祭之人永恒的鮮血,指的是讓我們所有人都死掉的話,那這一條我們顯然已經做到了。
因為剛才我已經看到,所有的人都死了,甚至包括那個拿著槍的“我自己”,但是后面的話又是什么意思?
答案就在這里,但是只有在走向死亡的半途中才會明白?
袁景隆是在走向死亡的半途中明白的,那么也就是說,他是在中槍的時候頓悟的。
我拼命的回憶中槍時候的場景,沒錯,當時我喊了一聲小心,樓上的那個“我”開了槍,也就是說,在這個時候,袁景隆同時看到了三個“我”。
對,他本來也不知道大墓鐵碑下面會是這個樣子,但是當他看到三個“我”的時候,就明白了。
同理,老薩滿可能也是知道進入鐵碑空間的方法,同時知道通過這個“阿泰烏蘭的游戲”,大家就能重生。
所以老薩滿才提前讓隨從“殺掉”了大家,為的是盡快讓我們通過這個關隘。
但是!
老薩滿恐怕根本就不知道這里面所謂的,“阿泰烏蘭的游戲”,居然是這么一個情況。
我明白了!至少是明白了一些!
老薩滿知道開始,也知道可能的結局,卻不知道過程,我不知道結局,卻知道過程,如果能夠找到老薩滿,一定可以想辦法破開這個謎局!
我站了起來,看著袁景隆的尸身,心里面也不再覺得太過沉重,如果我們四個人里面,每個人都掛掉的話,就會有新的人加入到這個空間中來,我要做的,就是停止這個變態(tài)的死亡游戲。
我站起身,慢慢的走向一條甬道,我記得當時發(fā)現老薩滿的地方就在那里,只要我趕在某個人用砍刀砍死老薩滿之前,找到老薩滿,就可以跟他說明這邊發(fā)生的事情。
我快步小跑著,心里面竟然有了一些興奮,這是一個變態(tài)到了極點,虐人到了極點的專屬于魔鬼的游戲,但是很顯然,我有點上頭了。
我穿過一條甬道,憑著記憶來到之前找到老薩滿尸體的地方,此時我看到,第一次死亡的老薩滿的尸體還躺在地上,想了想之后,我上前將尸體拖到了陰影之中。
如果讓即將到來這里的另外一個“老薩滿”看到“自己”死在這里,非把老頭兒嚇跑不可,到時候可就沒人去問話了。
這時,我的身后響起一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