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眼看著珠蘭哭泣不止,心里面寫滿了問號,這女人,怎么就不吉祥了?
胖子走過去,給珠蘭拽起來,瞪了一眼巴特爾老爹:“老爹,你也是當長輩的人,珠蘭大妹子怎么就招惹你了,這么說人家你不覺得有點過了。”
巴特爾老爹被胖子一頓搶白,胡子都翹起來了:“你們根本就不知道,她其實是……”
不等巴特爾老爹說完,珠蘭猛地一甩手:“不用說了,你們一直都瞧不起我,就是因為我的來歷,那我就跟你說清楚!”
珠蘭說著,又擦了一把眼淚,講述起來。
我和胖子聽著,慢慢的都被珠蘭戲劇般的經歷給鎮(zhèn)住了。
原來,珠蘭是個孤兒,早年開春的時候那些牧民按照村子里面的規(guī)矩,都去掏狼崽,用這種方式減少狼群的數(shù)量。
結果萬萬沒想到,有一個牧民打開一個狼穴,卻聽得到了嬰兒的啼哭,這才發(fā)現(xiàn)了還在襁褓之中的珠蘭,把她帶回村子養(yǎng)大。
就因為這個,珠蘭小時候在村里受盡白眼,后來成了家,好容易日子有了起色,結果他們兩口子在山上迷路,珠蘭自己從卷龍溝逃了回去,再次成為了村里面的眾矢之的。
慢慢的,珠蘭就成了村子里面公認的不祥之人。
我以前看過一些媒體報道狼孩的傳說,只以為是偽造的謠言,現(xiàn)在才覺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珠蘭說完,又蹲在地上嚶嚶的哭泣起來。
胖子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大妹子,那都是愚昧無知的表現(xiàn),別人看不起咱,咱自己可不能瞧不起自己。能從卷龍溝跑出來,那是天大的福氣,今兒咱們就好好爭口氣,救了那幫人出來,看誰還敢說你是不祥之人。”
說完,胖子拉這珠蘭就繼續(xù)往前走,我有些尷尬的對著巴特爾老爹點了點頭,催促著老頭兒跟上。
有了之前的不愉快對話,四個人行走的時候愈發(fā)的沉默,不過很快,我們倒是發(fā)現(xiàn)了新的線索。
就在一片荒草叢中,我們又隱約看到一個人形的輪廓,不過由于霧氣濃重,看不清那里的情況。
加快步伐走向草叢,我們終于看清楚了,不過眼前的景象,著實讓人頭皮發(fā)麻。
無數(shù)只老鼠,伏在一個人形的物體上面,卻并不像是在啃咬尸體,而是一個勁的擠在一起,那些老鼠尾巴全都向天豎著,此起彼伏的好像一對肉疙瘩上,長了幾百條章魚觸手一樣。
胖子被這景象惡心著了,順手從地上撿起一個大土塊,狠狠的投擲過去。
大土塊不偏不倚的砸中鼠群最密集的地方,那些老鼠一哄而散,有不少慌不擇路的,直接向我們這邊竄了過來。
巴特爾老爹和珠蘭兩個人的反應還算平靜,但我就不行了,我從小就害怕老鼠,更何況是這些行為怪異的老鼠。
我跳著腳,生怕有老鼠爬上我的腳面,胖子嬉笑一聲:“兄弟,別蹦了,幾只小耗子而已……咦。”
胖子說著,低下頭皺著眉,眼睛瞇成亮條縫:“快來看!”
我們走過去,發(fā)現(xiàn)老鼠散去之后,露出了地面上的一個人……不,嚴格來說,是一具尸體。
這具尸體已經死去很久,從外觀上看上去,已經完全革化了,毫無生氣的趴在地面上。
從衣著上看來,尸體上身穿著一件軍綠色的沖鋒衣,下身是一條勞動布褲子,奇怪的是兩只腳上卻沒有鞋子。
在尸體的旁邊,散落著一個牛仔布的挎包,挎包上面破破爛爛,顯然是被丟棄在這里很久了。
胖子咬著牙,從口袋里面掏出一雙白線手套戴上,走上前去伸手拎起挎包,卻沒想到挎包相當有分量,胖子使勁一拽,竟然把早已糟朽不堪的背包帶給扯斷了。
我緩步上前,慢慢地蹲下來,伸手拉著挎包上面的拉鏈,可是拉鏈已經生了銹了,拉了幾下都沒拉開。
胖子等不及了,從口袋里面掏出一把折疊刀來,掰開刀刃就要滑破這個挎包。
我趕緊攔住胖子:“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嗎?別這么冒失!”
胖子悻悻的后退兩步,巴特爾老爹卻不干了,顫顫巍巍的走過來:“這個包不能打開!這個人是被魔鬼殺死的,他的包不能碰。”
這老家伙一邊說,一邊還推推搡搡的,我有點失去平衡,手上使勁,只聽到滋啦一聲,挎包口頓時敞開,里面的東西嘩啦啦的散落了一片。
我看著地上散落著的東西,吃驚的發(fā)現(xiàn)這個人孤身一人闖進卷龍溝,居然帶了這么多剪影本?
我和胖子蹲在地上,一張一張的打開看。
第一張里面,是兩張照片拼貼在一起的對比圖,左邊的照片里面,是一個身材肥碩的男人,而右邊,照片的主人公并沒有變,但是身材卻消瘦到了形同麻桿。
除此之外,右邊的照片上面,男人的臉部,被畫上了一個黑圈。
第二張照片,是一個女人……嚴格來說,很可能是女尸的照片,照片里面女尸閉著眼睛,臉上的肌肉僵硬,口鼻部分被燒得焦黑,露出一片模糊血肉。
第三張、第四張……
幾乎每一張都是一些很奇怪的死者照片,到了最后一張的時候,卻是一只木頭匣子,但從外觀上看,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胖子砸吧著嘴,不斷地發(fā)出嘖嘖的聲音:“我勒個娘哎,這人是干嘛的,好端端的弄這么個剪影本,里面放這種東西他也不嫌晦氣。”
我沒有說話,而是繼續(xù)翻看著,當我翻到了剪影本封底的時候,我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開始狂跳起來。
胖子還想跟我瞎白話,看著我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哎哎哎,兄弟,你沒事兒吧。”
我愣愣的指著封底上面的圖片:“這……就是我曾經提過的,那塊龍鳳呈祥造型的玉佩。”
沒錯,就是那塊玉佩,我們在一個看似和我們毫無關聯(lián)的,充滿了邪惡的傳說的恐怖山谷中,見到了那塊如同幽靈一樣,時隱時現(xiàn)的玉佩。
這個時候,巴特爾老爹突然發(fā)出一聲驚呼:“眼睛!這是眼睛!阿泰烏蘭的眼睛!”
我和胖子同時站了起來,被巴特爾老爹的反應嚇了一跳,尤其是我,此時此刻腦袋里面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阿泰烏蘭的眼睛?
不光這個不明身份的死者,攜帶者玉佩的照片,就連巴特爾老爹好像也知道這塊玉佩,甚至還稱之為什么……阿泰烏蘭的眼睛?
我頓時就不淡定了:“什么是阿泰烏蘭的眼睛?就是這塊玉佩?”
巴特爾老爹篤定無比的點著頭:“阿泰烏蘭是惡騰格里的首領,是一切災禍的源頭,長生天打敗了他,但是他的頭顱永恒的飄蕩在世界之中,為這個世界帶來無窮無盡的苦難和恐懼……”
巴特爾老爹神神叨叨的不斷念叨著,我越聽越邪乎,眼睛不由的瞅著珠蘭,但是后者的反應看上去,好像很贊成巴特爾老爹的說法。
胖子有點不以為然的看著巴特爾老爹:“老爹,你講得那些長生天啦,騰格里啦,那都只是你們的民俗傳說……”
胖子還沒說完,就迎來了巴特爾老爹強烈的反駁:“你們根本不知道這個東西的可怕,它是災禍的根源!”
胖子不服氣:“哎呦我的暴脾氣,你說這是災禍的根源就是災禍根源?你有什么證據(jù)?那我說這是龍鳳呈祥,大大的吉兆!”
巴特爾老爹長嘆一聲,眼神中盡是無奈和恐懼:“我小的時候,見過它,那一次,死了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