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頭是什么東西?”我愕然問道。
“來不及跟你解釋了,邊走邊說!”杜娟帶著我匆匆走出屋子,向山腳下走去。
在路上她告訴了我一些關(guān)于降頭的知識。
符降與靈降等,事實上也源于中國并與道家有關(guān)。所謂妖道妖道,正是道家古代 “今生成仙”這一錯誤修煉思想的誤導(dǎo)所致。道家中也有心術(shù)不正者,認(rèn)為法術(shù)越高就越能成仙,于是大量的江湖道士運用了道家博大精深的道術(shù)原理而去炮制大量的與道家思想相悖的“實驗”,譬如養(yǎng)小鬼。
降頭術(shù)分為“藥降”、“飛降”、“鬼降”等三種類型。
“藥降”和我國苗疆一帶所盛行的“放蠱”非常相似,苗疆一帶的苗女將蛇、蜈蚣、毒蜘蛛、青蝎子、癩蛤蟆這五種最毒的蠱類,同放入一個壇子中。任由它們在里面互相攻擊、咬食慘殺,等到最后都死光,而且糜爛干燥后,研制成粉末,這就是所謂的“蠱毒”,將蠱毒下在欲害的人身上,可以使人精神錯亂、癲狂,或者肉體疼痛難忍,以至于死亡。
降頭術(shù)中,“飛降”是一種比“藥降”要來得高級的法術(shù),飛降種類有“鏡降”、“玻璃降”、“動物降(分蛇、蝙蝠、蜈蚣等)”、“飛頭降”等十多種,其中就屬“飛頭降”最厲害。
落飛降與落藥降的不同,在于飛降只需取對方身上任何東西,象衣服、鞋襪、飾物、或者生辰八字就可以施法,甚至在和降頭說話、拿他給的東西就不知不覺中了降頭術(shù)。而藥降必須讓人食至體內(nèi)方可發(fā)揮作用。
馬來西亞地區(qū)有的降頭師專門“養(yǎng)鬼”,就是所謂的“鬼降”。養(yǎng)的小鬼可以幫降頭師做事,施法時當(dāng)助手,而且他們來無影去無蹤,若有他人欲襲擊或陷害,又可以通風(fēng)報信。有的降頭師還將自己養(yǎng)的鬼讓渡給普通人,若是經(jīng)商懂得,則生意興隆,事業(yè)一帆風(fēng)順,這都靠小鬼幫忙。
降頭師分為黑衣降師和白衣降師,也就是黑降和白降,顧名思義,黑降是通過施術(shù)害人來達(dá)到各種目的。白降則是用為人祈福治病,解救被黑降所害之人。
我聽得瞠目結(jié)舌,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么邪惡的術(shù)法!
還沒有走下山,迎面走過來一個中年男子,他身穿一件刺著八卦圖案的青色道袍,脖子上卻裹著一條厚厚的圍巾,看起來和這個季節(jié)并不搭配。
他皮膚黝黑,幾乎和夜幕融為了一體,眉毛很怪異,很長,像神話故事里的長眉仙人,只是他的眉毛并非白色。他慈眉善目,看起來很和氣的樣子。
他熱情的沖著我們嘰里呱啦的說了一通,也不知道是什么語言,我一句話也沒聽懂。
那中年男子皺了皺眉,居然改用純正的炎夏語說話了:“你們是炎夏人?”
“是的,難道你不是炎夏人嗎?”我疑惑的問道。
“這里是緬地!”中年男子笑著說:“看來你們迷路才走到這里來了,我還以為是來找我治病的。”
“??!”我怎么也沒想到居然已經(jīng)走出國門了:“請問你怎么稱呼?”
“我叫貌楚!天已經(jīng)晚了,你們跟我回寒舍休息吧!”中年男子禮貌的說道。
“貌先生,你太客氣了!恭敬不如從命,我們跟你走!”我感覺他不像壞人,決定跟他回去。
中年男子一臉黑線,臉上笑容有些尷尬。
杜娟卻是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她好不容易止住笑,沖著中年男子鞠了一躬:“吳楚,謝謝你!”
我五丈摸不著頭腦,別人明明說自己叫貌楚,杜娟居然叫他吳楚。
杜娟亂改他的姓,他居然沒有生氣,似乎還很高興的樣子,我疑惑不解。
杜娟瞪了我一眼,小聲說道:“沒有文化太可怕了!緬地人沒有姓只有名,貌放在名前面是自謙,上了年紀(jì)和有地位的人前面要加吳,顯示對他的尊重。懂不?”
我羞愧難當(dāng),不懂當(dāng)?shù)匚幕?,鬧了一個大笑話!幸好他沒有生氣。
吳楚不是健談的人,一路上很沉默,除了杜娟問他問題,他回答一下,基本都不主動開口。
回到他的木屋,我想到那幾個罐子,心里總有些惴惴不安,但感覺他應(yīng)該是白降師。
吳楚從那間側(cè)房出來,面色不善,嚴(yán)厲的說道:“你們剛才進(jìn)去過了?”
我低聲說道:“吳楚,對不起,我只是進(jìn)去看看,馬上就出來了……”
“幸好沒有亂動,你那樣做會害死人的!”他的語氣很重。
“吳楚,對不起,錢年他很無知,我當(dāng)時就阻止了他……”杜娟趕緊解釋道。
“記住,沒有我的允許,千萬別亂碰這里的東西!我去給你們做飯!”吳楚說著走進(jìn)了廚房。
晚餐很豐盛,但全是素菜,不過這樣我倒放心下來了,吃素的應(yīng)該不會是黑降師吧。
我和吳楚對坐,杜娟坐在邊上,她對面是空著的,奇怪的是吳楚在那空著的位置擺了兩個空碗,放了兩雙筷子。
我好奇的問道:“吳楚,這是你們緬地的習(xí)俗嗎?”
吳楚笑了笑說道:“你沒猜錯,我們緬地的習(xí)俗就這樣,桌上的空位的位置也要擺碗筷的!”
吳楚安排我和杜娟在一間客房住下了,他自己則進(jìn)了放置罐子的那間房,看來這個降頭師很努力,他時時刻刻不忘修煉。
與杜娟相擁在一張床上,這還是第一次,但畢竟是在別人家里,也不好肆意妄為。杜娟似乎有些是心不在焉,提不起神來,可能是累了。我們也沒有繼續(xù)白天的瘋狂舉動,只是默默地相擁而眠。
杜娟溫暖的懷抱似乎很有安全感,一陣倦意襲上心頭,我沉沉睡去。
突然杜娟在我耳邊輕聲叫喚:“阿年,快起來!”
燈也沒開,黑洞洞的,我嘟噥著:“三更半夜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我轉(zhuǎn)身繼續(xù)睡覺。
杜娟把我的耳朵一揪,兇巴巴的罵道:“你還敢睡?你知道嗎,那個降頭師有問題!他可能是黑降師!”
我一個轱轆坐了起來:“不會吧,我看他不像壞人??!”
杜娟不以為然的說道:“看外表是沒用的。吃飯時他擺了兩套空餐具,那說明他養(yǎng)了兩個小鬼!”
“啊,我們居然跟鬼一起共進(jìn)晚餐!”我驚呆了。
“養(yǎng)鬼對于降頭師來說倒是一件平常的事,但他卻神秘兮兮的,我懷疑他養(yǎng)小鬼用的是邪術(shù)!還有一點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他脖子上那張圍巾至始至終都沒有取下來過!”杜娟繼續(xù)說道。
“也許是他的習(xí)慣而已吧,一張圍巾而已,有什么大驚小怪的。”我有些迷惑了。
“難說,我懷疑他在練飛頭降!”杜娟面色凝重。
“飛頭?是把頭飛出去嗎?”我覺得實在太神奇了。
“這飛頭降很邪惡,它總共分七個階段,每個階段都必須持續(xù)七七四十九天,才算功德圓滿。每到深夜頭顱就飛出去吸血,無論動物還是人,見到什么吸什么,直到腸胃裝滿鮮血,或在天將亮?xí)r,才會返回降頭師的身上。飛頭降練成之后,降頭師便不用再吸食鮮血,但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他卻必須吸食孕婦腹中的胎兒。如果他真的在練這飛頭降,那他絕對不可能是白降師!”杜娟的話把我嚇壞了,居然還吸血,太可怕了。
“我們過去看看再說!”杜娟拉著我,躡手躡腳的走到那間擺放罐子的房間前。
透過門縫,可以看到吳楚正盤腿坐在神像前,他慢慢的把脖子上的圍巾解開了,脖子上還纏著一圈紗。
他把紗布取下來時,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傳了過來,我嚇壞了。雖然光線不是很好,但清晰的看到他脖子上有一圈深紅的痕跡!大量的血水從那里汩汩流出。
他又嘰里呱啦的念了一陣咒語,屋子里居然刮起了一陣陰風(fēng),我在門外都感覺到寒冷刺骨!
咒語念完,他的頭居然滴溜溜的旋轉(zhuǎn)了起來,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旋轉(zhuǎn)!起初很慢,但越來越快。
杜娟把手捂住我的嘴巴,我才沒有叫出聲來,太恐怖了!
我看到他的頭顱從深紅的痕跡位置緩緩升了起來,離開了脖子,鮮血像噴泉一般從脖子斷口處冒了出來,四下飛濺!
那頭顱從窗戶飄了出去,頭顱下方還連著白花花的食道和腸子!血淋淋的腸子似乎還在微微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