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呼吸、脈搏、心跳……所有的一切告訴我,他死了!
我不能接受眼前的現(xiàn)實,看著他的尸體只當(dāng)他睡了,反復(fù)嘀咕著,“我們回家……回家你就醒酒了……”關(guān)上后車門,慌亂的往駕駛座跑。
老吳說他來開,搶先一步上了駕駛座,于是我坐上了副駕。
用了四個多小時,車下了高速到了我們縣城,又開了半個多小時,上了老舊的省道開往我們鎮(zhèn)。
我一直盯著車前發(fā)呆,不敢往后看,也不敢跟爸爸說話,害怕他不理我。
回家的省道好長,好長,年久失修的路面不知道被多少人走過了多少年,也不知道還能走多少年!
人死后五六個小時,肌肉逐漸僵硬并使頭發(fā)豎立,我從后視鏡瞟到爸爸的短寸長了一點,“他還沒死,他還在長頭發(fā)。”
老吳一根煙接一根煙抽著,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我,也安慰不了我。
省道邊沒有路燈,只有高大的白楊樹,過了一段曲折,借著車燈遠(yuǎn)遠(yuǎn)看到一輛面包車停在路邊,一個人站在車尾雙手交叉舉著搖擺,老吳說:“前面那人的車好像壞了?”
我看到那人,女人的第六感讓我很不安,越靠近越不安,老吳放慢車速似乎準(zhǔn)備停車,我瞟了眼后視鏡里的爸爸,“別停,開過去。”
“不會這么邪門吧?”
老吳嘴上這么說,不過卻沒有停車,直接開了過去。
在與那人錯身的瞬間,他對我咧嘴一笑,詭異的笑弄得我背后發(fā)冷,尤其是那雙烏得發(fā)黑的眼睛看的我很不舒服。
老吳也感覺不對勁,憋了口氣無形的加快了車速。
很快面包車在倒車鏡里遠(yuǎn)去,看不到面包車我莫名的松了口氣,“應(yīng)該是我想多了吧,那只是在路邊攔車的人。”
“別看倒車鏡,別看他的眼睛。”
過了一個里程碑,老吳突然開口,我本能的看向倒車鏡,面包車又出現(xiàn)在了鏡子里,只不過那個男人卻不見了。
不等我疑惑,那個男人站在前面十米外揮手,我底下頭不去看他,老吳額頭滴著虛汗專注開車,嗖的一聲又路過了男子。
“事不過三,按蘇先生說的,送他回家的路上應(yīng)該有三劫。而九為極數(shù),我們只要路過攔車人九次,就能躲過第一劫。”
老吳叼著煙,手指發(fā)抖的點上,好似在提醒我更像在安慰他自己。
接下來攔車人一連出現(xiàn)了八次,我們開出十幾里后,他再也沒出現(xiàn)過,每一次路過他,我都嚇的冷汗?jié)M背,感覺貼身秋衣像浸水了一樣裹著很不舒服。
不知道第一劫躲過沒有?老吳慢慢放緩車速,我噗通亂跳的心也跟著緩下來,為了緩解氣氛,我們隨口聊著,沒聊幾句,一輛代步小車飛快超過去,攔車人坐在副駕向我們揮手,司機(jī)打著電話給我一種他旁邊根本沒人的感覺。
前面七八十米有個弧度很小的彎,快速行駛的小車直直撞在大樹上,轟隆一聲巨響,車頭撞的往內(nèi)凹的掀了起來,玻璃碎了一地,司機(jī)滿臉是血的推開車門,伸出一只手,“救……救……”血從嘴角擠出,連話也說不了。
攔車人站在車邊,雙手交叉舉著揮手,我捂著嘴眼睛瞪得老大,老吳壓低聲音,聲音像從喉嚨撕出來一樣:“這是第九次了,我們停不停車?救不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