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鬼上身

靈堂恢復(fù)正常,再次打牌的人總出錯,尤其是背對靈堂的人,不是漏牌忘記碰,就是忘記摸牌直接打字。

我度日如年的等了半個多小時,安安依舊發(fā)著高燒,等桌上的香快要燒完的時候,我按照爸爸的交代,以續(xù)香為借口走到靈桌前。

兩張遺照是姑父和姑媽以前照的,用電腦加工做成了黑白底色,姑父微微裂開的嘴唇,就像在對我笑一樣。

我趕緊拿了一根香點燃,插進(jìn)香爐,偷偷用指甲殼沾了點香灰,又拿了一張黃紙藏進(jìn)口袋,轉(zhuǎn)頭的時候姑父眼睛好像眨巴了一下,我本就在嗓子眼的心差點沒從嘴里跳出來。

“怎么了?”

慌亂的撞到走過來的安安大伯,他低著頭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爸爸說過千萬別看桌子底下有什么,但他一頭鉆進(jìn)去過不知道會有啥事?我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沒……沒事。”大步回了安安身邊。

安安大伯嗯了一聲,端了把椅子坐到靈桌邊,椅子與桌子持平,他坐在椅子上背對著兩張棺材,閉著眼睛開始假寐。

那樣子活像一尊泥菩薩,給我一種又多了一張遺照的錯覺。

他兒子問他怎么了?他只說休息會,守在那續(xù)香。

古怪的行為讓所有親戚都不淡定了,與他年紀(jì)相仿的提出疑惑,他也是同樣的理由,別人也不好多說什么。

姑父幾個堂弟實在受不了,說去買宵夜就離開了。

幾個年輕老表去外面抽煙,最后只剩下安安大伯父子、大姑媽以及我和安安。

安安大伯雖然閉著眼睛在養(yǎng)神,但我總覺得他注意著我這邊。

我找不到把香灰弄進(jìn)安安嘴里的機(jī)會,扯謊說:“大姑,我先睡了。”睡下去的時候,擋著安安大伯視線,快速把指甲里的香灰弄進(jìn)安安嘴里,在被子里摸出早準(zhǔn)備好的唇彩,在安安嘴上連涂了三下。

偷偷摸摸的行為讓自己更緊張,做完一切剛松口氣,發(fā)現(xiàn)有人站在地鋪邊擋住了光線,我瞬間驚出了滿背冷汗。

安安大伯站在一米開外,看著被子里的我和安安,我問:“您怎么了?”

“地上潮氣重,小心著涼。”

他走到旁邊地鋪抱過來一床被子,加在我們被子上,蹲到安安旁邊伸手摸了摸安安額頭,燒得迷迷糊糊的安安像詐尸似的坐起身,打開摸她的手,閉著眼睛又躺了下去。

我嚇得不敢動一下,她大伯再次幫我們蓋好被子,“這孩子燒得不清。”又回到靈桌邊坐了下去。

安安的反應(yīng)和他中邪似的情況弄得他兒子不淡定了,安安大堂哥叫了幾聲爸,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連忙拿電話打了出去。

大姑媽早嚇傻了,警惕的不敢看靈桌那邊,相對來說反而我最淡定了。

安安的燒還沒降下去,按老爸說的喂了香灰,還差用黃紙抱著她的頭發(fā)丟進(jìn)姑媽棺材,可是她大伯詭異的擋在那里,我根本不敢過去。

正在我沒法可想的時候,那位銀發(fā)老人接到安安大堂哥的電話,又趕來了。

老頭換了一身長衫,上面暗紫色帶半圓花紋看著挺不舒服,大姑媽在旁邊嘀咕:“這老頭怎么穿了一身死人衣服?”

安安大堂哥迎上去,“師父,你看我爸怎么了?”老頭一見他爸的樣子,嚇了一大跳,“這事我干不了。”

突然安安大伯睜開眼睛,“你跑不掉的……跑不掉的……”老頭沒看安安大伯,雙腿發(fā)抖的看著棺材,“我還沒收錢。”

安安大伯閉著眼睛又恢復(fù)了泥菩薩的模樣,無視了老頭的反駁。

屋里只有我們幾人吸氣的聲音,老頭想走又不敢走,慌張的問:“你……你爸怎么中邪的?”

安安大堂哥連退幾步遠(yuǎn)離他爸,眼睛越睜越大。一系列詭異的事情,由不得他不信老頭的話。

我指著蓋著黑布的靈桌,“伯父之前燒紙的時候,摔了進(jìn)去,出來臉色就變了。”

老頭盯著靈桌反復(fù)嘀咕,“難怪……難怪……桌下、床下、柜底這些地方閉陰,最容易藏鬼。沒想到頭七沒到,人就回來了。”

聲音很小大伙卻聽的分明,都明白說的是誰回來了。

老頭遲疑一會,臉皮抽搐的對安安大堂哥說:“把外面那些小伙都叫進(jìn)來,你們自家出了這事,不處理好都會跟著倒霉。”

沒多久出去的人都回來了,姑父幾個堂弟也沒去買宵夜,只不過呆在外面而已。

老頭提出的辦法很簡單,先在誰衣服上扎一根針,然后讓那人去看靈桌底下,隨后強行請鬼上這人的身,跟鬼好好談?wù)?,不成就用那根針對付它?/p>

親戚們你推我,我推你,安安大堂哥說:“我爸已經(jīng)中邪了,不能請叔叔上他的身嗎?”

“不行。”老頭滿臉的晦氣,“他中邪前沒有任何準(zhǔn)備,這招對他不靈。請鬼上他的身,萬一趕不走,害了你爸,老子也得跟著損陰德。”

在這時候我的手機(jī)震動了幾下,爸爸發(fā)來短信,“菲菲,我剛才忘了安安大伯看過桌底,你姑父可能上他的身搞事。如果出問題,你就對他說還記得影碟店里的碟片嗎?他就不敢出來折騰了。千萬別再讓人再看桌子底下,如果你姑媽上來,問題就大條了。”

“您什么時候回來?”我回過去一條短信,沒得到爸爸的回復(fù),屋里緊張的幾人見我還有心情玩手機(jī)都看了過來,我立刻把頭低了下去。

老頭催促著讓他們選擇,幾個大老爺們不說話,安安大堂哥千萬個不愿意也只能站出來,誰讓中邪的是他爸呢?

老頭神神叨叨的扎了根針在他衣服背后,他打著擺子走到靈桌前,帶著哭腔給姑媽和姑父作著揖,跪到地上,腦袋還沒碰到黑布就縮了回來,“大師,您……您……還有沒別的法子沒?”,襠部傳出淡淡的尿騷味,沒想到他嚇尿了。

沒有人笑他沒用,那害怕的樣子弄得我們更怕了。

爸爸讓我出頭,可是我不敢呀,見他苦逼的樣子很可憐,我發(fā)抖的說:“那個……那個……我……”

大姑媽趕緊拉我,示意我別強出頭,幾雙眼睛隨著我的話音都移了過來,老頭說:“連個女孩都不如,那東西算白長了。”這話把在場的男人都罵了進(jìn)去,但沒人反駁,老頭親切的說:“那好,閨女你來。”

我可不敢鉆桌底,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有辦法把……把鬼嚇走。您讓鬼上伯父的身就好。”

沒人信我的話,大姑媽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驚怕的躲開半步,“菲菲,你也會你小姑那套?”年紀(jì)大的親戚們相繼膽怯的瞟了眼姑媽的棺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老頭好奇的問:“怎么?”

“我這嫂子可能跟您是同行……”姑父堂弟小聲嘀咕,老頭拍著大腿差點沒哭,“你們……你們怎么不早說?早知道再多的錢也不敢沾這事呀……這可是大忌諱!”

我們都不明白老頭說的忌諱,不過有一點很明確,他被氣得直咳嗽。“閨女,你真的能行?那好,我這就把魂招上來,事先說好出了事是你的因果與老頭無關(guān)。”

一雙老眼死死盯著我,非要我點頭不可。

“老爸你可別坑我。”

想著,我硬著頭皮點頭說:“好!”

一個個看我的眼神都變了,弄得我很不自在,老頭走到靈桌前,拿了一把香繞著棺材走著,腳步緩慢,走幾步,手里的香就在棺材蓋上敲幾下,弄得我越來越緊張,越來越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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