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蠱王酒,只有劉瘸子家有,除了這個可能,我?guī)缀跏窍氩坏降诙€可能性!
我也來不及和這些婦女說什么了,慌忙的向著禮堂的方向跑過去,這劉瘸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給鎮(zhèn)子里的人下了毒,現(xiàn)在又聚集他們開會,難道是想拉著鎮(zhèn)子里的人和他陪葬不成?
管少隆和我一塊跑過來,我們還沒到禮堂門口,就看見一片黑壓壓的人站在禮堂大門前,劉瘸子帶著他一家的人,站在禮堂的樓頂上,手里拿著一個喇叭,臉上一臉的悲憤,他的眼睛,一直都在人群中掃視,像是在找著什么東西。
這會,當(dāng)他的眼睛看見我和管少隆的時候,瞬間,眼神停在了我身上,舉起手里的喇叭湊到嘴邊,大聲的對我們下面的人喊:“圍住白寶晴他們,拿了她們的手機,只要你們圍住她不放她們走,我就告訴你們能治你們疫病的方法!”喇叭的聲音很大,刺得耳朵硬生生的發(fā)疼。
周圍的人開始紛紛左右探頭觀看的在找我,我身邊的一些鎮(zhèn)民,向著我圍了過來,對我好說歹說,希望我能配合一下,讓他們圍一會,有他們在,劉瘸子不會為難我的,并且還朝我抱怨,這些天劉瘸子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風(fēng),老是和我過不去,昨天晚上,他們身上莫名其妙的長出了個蜈蚣,只有劉瘸子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這家老小都等著個理由呢,反正我被圍一會也不會缺兩血,少斤肉,要是劉瘸子敢對我亂來,他們一定會保護(hù)我的,說著連搶帶奪的將我和管少隆的手機給拿了。
保護(hù)個屁!我心里暗暗罵了一句,昨天劉瘸子拿著鋤頭砍我的時候,也沒見著有誰出來阻止!
“如果有疫病,得去看醫(yī)生,圍著白老師有什么用?而且這蜈蚣來的不明不白的,根本不像是疫病。”管少隆站在我面前,護(hù)住我。
“你們身上的蜈蚣,根本就不是瘟疫,是蠱毒,你們中了劉瘸子家養(yǎng)的蠱毒!我們鎮(zhèn)子里,只有劉瘸子會些這樣的東西……”我極力的解釋,身邊這些人腦子里也不知道中了劉瘸子什么毒,簡直是對劉瘸子言聽計從的,還是把我給包圍了。
我的聲音似乎被劉瘸子聽到了,他聽見我說是他想害鎮(zhèn)子里的人,竟然也不虛偽的反抗一下,站在禮堂樓頂上,冷笑了一聲,張口對我們下面的人喊:“沒錯,你們確實中了蠱毒,是我家養(yǎng)的,本來也只是想著養(yǎng)著玩玩,可是白寶晴這個遭天殺的,把我家的蠱毒全都下下在了我家井里,這種蠱毒雖然說是慢性毒,但是劇毒無比,十分難治,白寶晴害了我一家,我簡直恨不得讓她碎尸萬段!”
“就算是我在你家井里下的毒,那也是你先害我!你報復(fù)我也就算了,為什么還要拉上整個鎮(zhèn)子的人,這幾千條人命,難道就不如你一家人的金貴嗎?!”
我的話說完,我周圍的人都開始騷動了起來,紛紛開始在小聲議論劉瘸子怎么能將這種事情牽扯到大家的身上去,一個鎮(zhèn)子,可是幾千條命?。?/p>
關(guān)乎到性命這種事情,烏合鎮(zhèn)的大男人們終于有點崛起的勢頭了,站在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一個個紛紛的朝著劉瘸子叫囂,叫他拿解藥,要不然就不要怪他們不客氣了!
劉瘸子并不理會任何的話,一把將他的兒子牽到身邊,低頭直視著我們:“我并不是想害你們,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拙褪前讓毲?,如果不是她想害我家的人,我怎么會對大家做出這種事情來?她與邪神私通,想先害死我,再害死我們鎮(zhèn)子里的人,如果你們要是想活命的話,就聽我的話,把白寶晴燒死,不再供奉邪神,還我們鎮(zhèn)子一片平安!”
劉瘸子的話音落下,鎮(zhèn)子里的人都面面相覷,似乎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我看鎮(zhèn)民們在這種明明知道了誰害了他們呢的情況下卻還在猶豫,立即就急了,告訴他們說害他們的是劉瘸子,不是我,我只是想報仇,我根本就沒想到劉瘸子會將他家的井水分到家家戶戶……。
盡管我說的喉嚨都要破了,但是看著鎮(zhèn)民們臉上還是一副猶豫不決的表情的時候,我失望了。
管少隆看著周圍的情況,強行的拉著我走,周圍的鎮(zhèn)民看著我倆走開,想過來圍住我,卻又因為某種原因而沒有動腳,由著我和管少隆走了。
路上,我問管少隆為什么要拉我回來?
“因為他們會馬上改變主意,聽從劉三全的話,到時候你想走都走不了了。”管少隆說著這些的時候,忽然轉(zhuǎn)過身,毫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你回去吧,這里根本就不適合你,或許你當(dāng)初來這里,就是個錯誤。”
我有點驚訝的看著管少?。?ldquo;你是說,讓我回去?”
“嗯。”管少隆應(yīng)了聲,說著拉我回廟,叫我趕緊的收拾東西,他送我回去。
這我可就不開心了,這件事情,又不是我的錯,為什么要我走,再說如果我走了,那些已經(jīng)中毒了的鎮(zhèn)民怎么辦?這種蠱王的毒,要是劉瘸子真的能解,他怎么又會找我拼命,怎么又會不惜拿全鎮(zhèn)民的生命威脅我,還與魑魅作對?
我不走,我并不想離開!
我不知道管少隆是反感我還是想保護(hù)我,反正我和他倔了起來,胡杏兒在一邊看,聽到管少隆攆我走,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畢竟她是魑魅的人,我走了,她根本就沒法和魑魅交差。
現(xiàn)在這種情況,并不是我和胡杏兒就能解決的,劉瘸子的歹毒程度,簡直就超乎了我們的想象,胡杏兒看了我一眼,在我耳邊輕聲低語了幾聲,說她去找魑魅,說著急匆匆的向著門外出去了。
我和管少隆再也沒說話,各自都緩了一會,都去教室給孩子上課了。
或許,管少隆說的是正確的。
當(dāng)我在教室上完上午最后一節(jié)課在給學(xué)生們說再見時,教室門口忽然涌過來一大群的鎮(zhèn)民,手里都拿著木棍鐵器,圍住了我們的教室!
我看著情況不對,慌忙的把教師的門從里往外給拴住了,那些人沒有沖進(jìn)來,就在教室門口使勁的拍門,叫我的名字,叫我滾出去,用各種最骯臟的話罵我,意思就是怪我不該給劉瘸子下毒!他們手里拿的都是鐮刀之類的利器,晃著天上的刺烈的太陽閃進(jìn)我的眼里,可怕的嚇人。
看來他們還是選擇了聽劉瘸子的話,不管我有沒有錯,他們就要把我抓了交給劉瘸子處置,他們才會得救。
班上的同學(xué)看見外面這種場景,膽小的都嚇的哭了起來,季元和小美跑到我的身邊,抱著我的腿問我怎么回事?
我想打電話報警,可是意識到剛才在禮堂門口的時候,我和管少隆的手機都被那群鎮(zhèn)民給拿走了。現(xiàn)在我該怎么辦?看著他們在外面的陣勢,不用說,管少隆校長他們都在給學(xué)生上課,他們肯定也被這群根本就沒有一點法律意識的鎮(zhèn)民給控制住了。
外面的叫罵聲不斷,那些人不斷的在敲打著教室的鐵門,鐵器相撞的聲音就像是一只只無比洶涌的巨獸,張牙舞爪的朝著教室里張口撲進(jìn)來,班里的同學(xué)全都嚇得圍在了我身邊,直愣愣的望著大鐵門,怕的哭都不敢大聲的哭出來。
看著我想好好教育好的孩子反被我拖累成這樣,我鼻子酸的厲害,眼淚燙臉。
迷蒙著眼睛看著窗外搖晃著的都是平常熟悉的臉,我還記得他們當(dāng)初在我剛來這里的時候,那些連不是這么兇惡的,而是對我笑著,開口喊我白老師好。
之前,我不知道人性是什么,但是,現(xiàn)在我知道了,人性有好有壞,好的時候是善良的天使,而壞的時候,卻是一個個比魔鬼還要歹毒的惡魔。
因為無知,因為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