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打開窗戶,也不敢出去問個清楚的解救。我心慌意亂,小心翼翼的透過窗簾縫隙看去。那個上吊自殺的女鬼,脖子上綁著一根粗碩的繩子,不停的掙扎和咆哮,顯得格外的凄涼。
“嗚哈哈,嗚哈哈。救命呀,殺人啦!救命呀!殺人啦!李全霸,李全霸,我讓你陪葬,我讓你陪葬!嗚哈哈,嗚哈哈。”
我聽著上吊女鬼傳來一陣陣痛哭的叫罵聲和狂笑聲,真是不寒而顫。
李全霸,我讓你陪葬,難不成它是被人害死的?
我在替趙力威的拋棄感到悲傷,甚至一度想自殺的死去??墒亲砸训墓硌?,已經(jīng)清楚的看到死后的人陰魂不散。福德淺德的人,淪為孤魂野鬼受人欺凌。
現(xiàn)在我身心健康,活得自由自在的,怎么會為了一個男人的絕情,而變得幼稚的要死要活。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詩句寫得多么美妙。可是對我而言,不會再相信了。只要我愚蠢的上吊自殺,想必會跟外面的女鬼一樣,可憐凄慘無人知。
秦連城罵我是濺人,想必是有道理的。世間有生有死,有聚有散,是天道不爽,與人無憂。
這個地方太不吉利了,我得想辦法搬去干凈的地方居住,最好遠(yuǎn)離鬼神作祟的地方。
晚上,我把充氣男搬放到客房里保存,不會再讓它陪著睡,也不在燒香祭拜。
趙力威無情,但是我不能無義。等到他結(jié)婚了,看他過上幸??鞓返娜兆雍螅以倏紤]是否接受秦連城的愛意,以報答前世相親相愛的諾言。
一連幾天,我的情緒很低落,不愛出門。美容店里有個鬼老太太,我是不敢去上班了,干脆就跟蘇露露辭職,反正現(xiàn)在沒生意,都刊登廣告做轉(zhuǎn)手處理。
3月18號下午五點鐘,我穿上長款的粉藍(lán)色毛呢大衣,系上雙排的扣子,一雙防寒的保暖皮靴,跟著蘇露露和蔡偉一起去參加趙力威的婚禮。
金嬌媚的父親是副市長,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在星河酒店里擺酒時,宴請了八十桌的親朋好友。光是送親的隊伍車輛,就高達(dá)八十多輛,形成長長的隊伍,幾乎造成市中心嚴(yán)重的交通堵塞。
趙力威穿著一身的黑色西服,胸前配戴紅花,挽著身穿潔白婚紗涂脂抹粉的金嬌媚,雙雙的站在酒店的門口,恭侯來參加婚禮的客人。
有點不吉利啊,我親眼瞧見街頭上有人拋灑冥紙,隨風(fēng)嘩嘩的朝兩個新人的身上飄來,嚇得眾多親朋友好們,紛紛叫罵和撿著鬼紙。
蘇露露低聲說:“看樣子是老天爺在給他們一個報應(yīng)。”
“別胡說了,露露。”
我憎恨金嬌媚搶走了趙力威,又請邪師作法派遣惡鬼來殺我,可跟趙力威無關(guān)。今天是趙力威大喜之日,希望他能過得幸福愉快。真愛一個人,就應(yīng)當(dāng)祝福他一生一世。
我們?nèi)俗哌M(jìn)酒店,蘇露露上前說些恭喜的話。我什么都沒說,遞上999塊的紅包,就走進(jìn)酒席大廳。我坐了一會兒,看到席宴廳里人滿為患喜氣洋洋的,眼看結(jié)婚儀式就要進(jìn)行,就想出去了。
蘇露露生氣的叫嚷:“你都掏錢了,得吃飽喝足了再回去。”
“不用了,我先回去,你們等會兒慢慢吃。”
看著趙力威挽著新娘子的手,眾目睽睽的祝福鼓掌下走上禮臺,我心如死水,只想盡快離開這兒里。
我沒有看眼花,金嬌媚的身上附著一位長著青面獠牙的女鬼,同樣穿著潔白的婚紗,甚至頭上配戴著鳳冠,瞪著黑眼圈的鬼眼,緊緊的跟在身邊,同樣跟趙力威牽著手,表情兇惡的掃視參加宴席的人群。
記得秦連城說過,容嬤嬤會派遣女鬼附在金嬌媚的身上,讓她變成一個瘋流銀蕩的女人,難道會是真實的嗎?金嬌媚變成一個朝三暮四的女人,豈不是給趙力威戴綠、帽了。
我原本悲傷的情緒,一下子就感到害怕。在往大門走出的時侯,孤魂野鬼從四方八面的涌入宴席,跟活人搶位置坐下來,甚至連服務(wù)員端上的灑菜,都急著搶食,實在可怕。
婚禮不吉利呀,怎么盡是鬼魂。
我搭出租車回去了,自已動手做飯菜,備上酒水,悶悶不樂獨(dú)坐在客廳里享用晚餐。
我想著今晚就是趙力威的洞房花燭夜,兩人纏綿恩愛的樣子,更加讓我郁悶惆悵的喝著酒,想借酒消愁,麻醉自已。
我不自量力,酒精上頭昏沉沉的想睡時,聽到窗外傳來鬼哭神嚎的叫聲。
我把窗簾拉個縫隙,朝昏暗的老槐樹瞅去時,見到上吊的女鬼安靜的飄蕩在樹上,底下站著一群黑壓壓的鬼魂,虎視耽耽的盯著我的窗臺。
我定眼掃視,原來是兇神惡煞滿臉殺氣的容嬤嬤,身后帶著一群黑乎乎的鬼衛(wèi)兵,它們頭戴紅纓帽,身穿清朝的官服,頭手持刀劍等武器,就像清宮劇里的禁衛(wèi)軍裝束,似乎要闖過來殺了我,嚇得我不寒而顫。
如果用人的肉眼看過去,頂多是一群流浪貓,其時就是一幫惡鬼。
我放棄召喚趙力威魂魄的做法,心甘情愿的祝福趙力威和金嬌媚的婚禮,怎么容嬤嬤還跑上來找我的麻煩。我心生害怕,趕緊找來水果刀,緊緊的握在手里,生怕容嬤嬤會撲上來殺了我。
我差點忘記,胡阿姨贈送一道紫黃的驅(qū)邪靈符給我,說是配帶在身上,容嬤嬤就不敢來驚擾我。我從衣袋里掏出靈符,雙手合什的握在手里時,祈禱靈符顯威神能保護(hù)我。
我合什的手中,驅(qū)邪靈符折射出一道道閃閃的金光,朝窗外的鬼怪照射去,嚇得鬼衛(wèi)兵們一片驚懼得逃走了,甚至連容嬤嬤都抵擋不住的落荒而逃。
靈符果真的威力,喜得我趕緊把靈符擺放到客廳的祭壇上面,燒香祭拜,供水供瓜果。
半夜三更,我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窗外傳來陣陣的哭泣聲。
我爬起來,借著窗簾的裂縫,看到上吊女鬼的腳底下,站著一個烏黑可怕的惡鬼,人高馬大,手中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顯得兇神惡煞。
長相丑陋的惡鬼,飄飛到上吊女鬼的身上,摟抱住它強(qiáng)行非禮,扯掉上吊女鬼的睡衣,吃添它的上身,驚得女鬼發(fā)出痛苦的嗷嚎叫聲,嚇得我毛骨悚然。
可憐的上吊女鬼,死前做雞女,死后上吊自殺又被夜夜強(qiáng)行非禮,實在太凄慘了,我得想辦法救救上吊女鬼,希望助它早日脫離苦難的投胎做人。
我把紫黃靈符配帶在身上,握著水果刀,拿著電筒下樓來。
我走出大院,朝左側(cè)的圍墻繞走去,來到老槐樹底下。
那位長相丑陋的惡鬼瞧見過我來了,遲遲不肯松手的非禮,讓上吊女鬼發(fā)出悲憫凄慘的叫聲。
我拿著強(qiáng)光手電筒,直接照射到吊掛在半空中的惡鬼,是一個長得尖嘴猴腮,面無幾兩肉,身體卻肥壯如虎的大壯、男。它虎視耽耽的盯著我后,有幾分害怕的咧著白森森的牙齒,左手揮起拳頭,似乎想撲下來打我。
“不要臉的東西,快滾開。”我拔出水果刀,厲聲的叫罵,“你再敢非禮這位姐姐,我就殺了你。”
猴臉鬼喘著粗氣,扯著沙啞的聲音:“它是我的女人,你不要多管閑事。”
“快滾開,不許傷害它。”
我這么吆喝時,心中害怕極了。我自已沒有法術(shù),一旦被惡鬼欺負(fù),都不知道該怎么抵抗。我想去找秦連城,讓它幫忙教會驅(qū)邪趕鬼的法術(shù)。
惡鬼受不了電筒強(qiáng)光的照射,發(fā)出可怕的咆哮聲聲,憤怒的松開手,徐徐的化為一團(tuán)黑煙消失掉了。
看著黑煙往烏山方向飄蕩,我就知道惡鬼的道行很高深。若不是身上的靈符護(hù)體,估計會遭受惡鬼的欺壓。
我有鬼眼,在黑暗中不需要借助燈光,就可以像白天一樣看到東西。我把手電筒按滅了,抬頭仔細(xì)的看著上吊的女鬼,披頭散發(fā)渾身是血跡,低頭嗚嗚的哭泣,看樣子是被剛才的惡鬼欺負(fù)。
我克制住心中的恐懼,哆嗦的問:“大姐,你叫什么名字?”
上吊女鬼止住哭泣聲,緩緩的抬起來了,是一張長得嫩白瓜子臉,下巴尖尖,脖子上被粗繩勒得緊緊的,嘴角冒出血滴,讓它苦楚不堪。
“你叫什么名字,我想幫幫你。”
“嗚嗚,我叫馬艷艷,請你幫我放下來。”它的央求聲低沉,顯得有氣無力,“請你幫幫我,放我下來。”
我抬頭瞅去,真繩已經(jīng)沒有了,只剩下一根鬼繩子。
“我怎么放你下來?”
“你拿白紙剪出一個人形,就像女人的模樣,再用一根五色繩子綁在紙人的脖子上。你在我的腳底下,擺設(shè)一個香爐三根檀香祭拜,再用煎刀把五色繩子剪斷,就可以把我救下來。”
我儀式挺麻煩的,可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屋里沒有白紙,也沒有五色繩。五色繩是什么東西?”
“是五種顏色的絲線搓成的繩子,在服裝市場上有銷售。”它的聲音低沉悲哀,“陳小姐,你行行好,明天你去準(zhǔn)備祭品,晚上再來救我。”
好奇怪了,它怎么知道我:“大姐,你怎么知道我姓陳?”
“我在樹上吊死有八年了,經(jīng)常聽到你念誦佛經(jīng),要替一切眾生祈福,我都蒙受你的恩惠,怎么會不知道。你是人中的善女,陰間的福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