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忙腳亂的打火,再將休書點(diǎn)燃,因?yàn)榕屡丝吹骄腿釉谑赖紫?,火燒的本來旺旺的,可是正燒了一半后,火焰突然給熄滅了。
我看了看周圍,是圍墻又沒有風(fēng),怎么就熄滅了呢?
我正疑惑,可此刻屋里又是一陣“當(dāng)當(dāng)當(dāng)”鋼琴聲。
時間緊迫,我急忙撿起休書。
“哦?這位客人是?”
我正打火燒呢,突然不遠(yuǎn)處一道低矮的黑影移動過來。
嚇得我差點(diǎn)一個踉蹌,可扭頭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名中年男人,男人梳著三七分的頭,長相很儒雅,真正的眉清目秀,很像一個教書的老師,放在古代那就是一個秀才,不過他正在坐在輪椅上。
這又是誰?
“您好,我是夏藍(lán)的爸爸,您是?”
男人自己滾著輪椅來到我身前,自我介紹道,同時屋里的鋼琴聲也停息下來。
我看著男人,再看向了鋼琴聲消失的那間屋子,內(nèi)心有些慌張的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是夏藍(lán)的朋友,得知……”
男人一聽挑開清眉,語氣很平靜的說,“你是來看夏藍(lán)的吧,跟我來吧,夏藍(lán)在屋里呢。”
啥玩意?
聽了后,我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快崩潰了,看了看四周的屋子后,我先顧不得回答,忙著再次點(diǎn)燃休書。
男人看著我不解的看著我,然后問我,“小伙子你做什么呢?”
我看著休書燒的只剩下一小角,然后再扔在地上,最后小角也燒成了灰燼。
這下心里才算是安心了,然后故作強(qiáng)笑道,“叔叔,沒事……”
然后,我打算找幌子離開這鬼地方。
可是男人卻說道,“跟我來吧。”
說著男人,又很輕聲起來,“小伙子,你知道我女兒已經(jīng)去世了吧?不過,千萬別讓她媽媽知道,她受不了,你跟著我給她撒謊,說夏藍(lán)還活著,既然你是她生前朋友,我就領(lǐng)你看看她去吧。”
我一聽恍然,原來是這樣,白嚇了我一跳呢。
既然我是打著看夏藍(lán)的幌子來的,那就看看吧,反正現(xiàn)在休書已燒,我不怕啥了。
我跟著男人的輪椅,來到一間小屋里,里面粉色系的窗簾,書桌布,小地毯,就連床上的床單被子都是粉色。
不過這時屋里背對我所在的那堵墻,那里有一架棕木色的鋼琴,一穿著裙子的長發(fā)女子,正坐在那里。
此幕,我可是被驚得目瞪口呆,腿都有點(diǎn)軟了。
可男人連忙看了看院里走來走去的女人,隨即小聲解釋的說,“小伙子,別怕,這是假人,我放著假人在這里,然后用DVD播放鋼琴曲,是故意讓夏藍(lán)媽媽聽的,這樣可以穩(wěn)住她的情緒。”
原來如此,我松了一口氣。
接著男人看著屋里,抹了抹眼淚,過了小會兒,聲音發(fā)顫的對我說,“不好意思,我這個大男人的……”
我說沒事兒。
“現(xiàn)在你跟我來看,真的藍(lán)兒吧。”
接著男人將我?guī)У搅硗庖婚g被鎖住的屋里,打開后帶我進(jìn)去。
屋里黑壓壓的一片,然后他打開燈。
頓時屋子一亮,可接下來的場面也將我嚇得不輕。
這屋子不大,但里面放滿了花花綠綠的東西,有花圈、紙車、紙房子等等,而且中間一個供桌上一張大的黑白照片,同時還放著一個黑色的匣子。
我外婆死的時候也是火化的,所以我一看就認(rèn)出這是骨灰盒,而這屋子則是一處靈堂。
看著瘆人的花圈紙車等等,我心里悚然著。
可是男人這時緩緩嘆氣道,“藍(lán)兒好可憐,上個月在西河岸的高架橋下被人殺害,被人殘忍的剝皮碎尸……”
男人說不下去了,捂著眼睛,抽噎著。
這些我從報紙上已經(jīng)看到了,我皺眉看著夏藍(lán)的黑白照片,她相貌精致,絕非一般胭脂俗粉可比,不打扮清純,打扮起來我估計都是驚世駭俗,有這么一個女孩做我女朋友的話,我打心底里就覺得是一種奢望。
只是覺得非??上?,要是她能正經(jīng)一點(diǎn),或許能夠成為我的女神,可是我遠(yuǎn)遠(yuǎn)沒想過,我買的充氣娃娃就是她,還和我合了婚約,還給我戴綠帽,害死我兄弟小趙。
于是我嘆了嘆氣,說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話,只能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說,“叔叔,節(jié)哀吧。”
接著我看一側(cè)有香,然后拿了三支香點(diǎn)燃,合十拜了拜夏藍(lán)。
接著就呆著看了夏藍(lán)的黑白照片,心里希望她再也不要找我和廠子人的麻煩了,我們之間的恩怨也就這么了了吧。
然后我看了一會兒,男子用一塊布擦了擦夏藍(lán)的骨灰盒,隨即悲痛道,“好啦,小伙子,沒想到藍(lán)兒去世后,還能有人來看她,說明你們交情不淺,不過藍(lán)兒她媽狀態(tài)不太好,而我腿腳又不利索,我就不留你在家吃飯了,不好意思啊。”
男人說完就看著夏藍(lán)的黑白照片,樣子癡癡地。
我看了看周圍的花圈紙車什么的,真的很滲人,要是真讓我留下來吃飯,我還不樂意呢,既然男人開口,這樣是最好了,于是我說了一聲,“叔叔再見。”
我打開門,準(zhǔn)備離開,可是剛出門我就看到穿著睡衣的女人,癡癡地看著我。
我準(zhǔn)備繞開她,可是女人這時哀怨的看著我,急著說,“老公,咱女兒沒彈鋼琴了嗎?她,她又離開了嗎?”
我驚了一下,不過我反應(yīng)過來,知道女人神經(jīng)有問題,于是指了指那個假人所在的屋子,笑了笑,“她在屋里呢。”
“那為什么不彈鋼琴了?”
女人聽了癡癡地朝著那屋子走去。
見此我搖搖頭,為這一家人感到惋惜,然后我邁著步子走出小院。
可剛打開鐵門,這時我的眼前突然一根棍子就晃來。
我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般的用手擋,可是那一棍子直接甩到我的手臂上,疼的我叫出了聲。
接著我一晃眼,看到一個半百歲,穿著藍(lán)色中山裝,長著小眼睛,跟耗子似的男人,對著我繼續(xù)甩棍子,一邊甩我,一邊罵著,“你這狗崽崽的,跑人家家里偷東西吧?老子觀察你很久了!”
我接連擋了三棍,疼的叫爹叫娘,實(shí)在是忍不住了,我橋準(zhǔn)時,一把捏住棍子,直接一腳蹬在老男人的肚子上。
頓時火道,“尼瑪?shù)模阋陕锬??打我干啥?你屬瘋狗啊!我靠?rdquo;
老男人身體一歪,就一屁坐在地上,其實(shí)踢完后,我就怕他會碰瓷,倒地不起。
可是老男人一坐下后,立即又起身要動我。
我立馬提著棍子要甩他,這時他跳開,跟個猴子似的,然后氣喘吁吁的用手指著我,神色非常激動,“你是小偷,我要抓你去派出所。”
尼瑪,這傻逼神經(jīng)病吧?
我真是無語了,“你今天吃豬食了?我是來拜訪這家人的,管你毛事兒?”
說著我的手非常疼,揉了揉后氣著說,“真特么傻逼。”
老男人看我揉手,立馬撲過來,見我連忙伸腳又將他踹倒。
怎么說我也是年輕人,而且我打起架來并不弱,以前可是咱中學(xué)的五虎之一,我一人打兩三個都有可能,更何況打一個不講理的老頭。
當(dāng)老男人再次站起來的時候,我提著棍子上去。
見此他急了蹲在地上,“好啦,好啦,我這把老骨頭,搞不贏你。”
我一聽,無語,“那你搞不贏還想找事兒?”
說著我扔掉了棍子,扔的很遠(yuǎn),然后準(zhǔn)備離開。
可是老男人卻問道,“你們這些人,一天天的到夏家拿呢?這幾天,天天都有人來他們家,可是人家全家都死了,你們連死人的家都要偷,簡直喪心病狂啊。”
我本走出五米外了,一聽老男人的話,頓時腳下就跟灌了鉛似的停下。
全家都死了?這是啥情況?
我連忙回頭,靠近老男人,老男人似乎有點(diǎn)怕我了,連忙就要去撿棍子。
于是我過去想確認(rèn),然后皺眉問道,“你剛說的啥?”
為了示意我沒有懷意,我遞給了他一支煙。
老男人見此,放下手里的棍子,很謹(jǐn)慎的接過煙,和我隔得有兩米遠(yuǎn),說道,“這家人真是慘,女兒被人社會上的人給殺了,兩個老的在女兒死后不到七天,竟然也在屋里燒炭自殺了。”
“啥?”
我驚呆了,都死了,那老子剛才看的人是啥?
不會又是鬼吧?
想著,我急忙望向了身后不遠(yuǎn)的小院,只見里面空蕩蕩的,院子坎上還放著一架輪椅車,上面也是空空的。
這輪椅不是剛才女鬼夏藍(lán),爸爸坐的那個輪椅嗎?
我剛才真的在和鬼說話呢?我靠,這全家都是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