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柜臺上,無論是買服飾的還是買食品的,只要是店面,都是用的貔貅或者金蟾,多數(shù)都是嘴里噙著一枚大金錢,很少是空著嘴,就算不是用的這個,也會供奉財(cái)神,所以她用的這個,因?yàn)樯僖姸裢庹а邸?/p>
我輕聲問:“師父,這個是什么?”
那個警察伸手拿起來看,左宗急忙喝道:“別碰!快放下!”
那警察還問:“怎么了?”然后我就看到了,那個雕像溢出一縷很淡的黑氣,竄進(jìn)了那個警察身上。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左宗,似乎有些時(shí)候,我就是能看到,但更多時(shí)候,我還是看不到的,所以,這種時(shí)候,是為什么?
“你看到了?”左宗看我這么看他,說道:“果然是有天賦的,你能看到的都不是善類,所以一般沒有惡心的你看不到。”
“那他會有很麻煩嗎?”我低聲問,看那警察的樣子,應(yīng)該不那么容易被左右吧?更何況只是那么小一縷。
“說不好,這東西就跟狂犬病差不多,有潛伏期。”左宗那表情,不笑也跟笑似的,除非是真生氣那臉才垮著,所以這會兒我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警察,一身正氣凌然的,那些微的邪氣也不能輕易改變,而且這警察也還是和剛才一樣,認(rèn)真的勘察現(xiàn)場。
“先收尸吧,這么臭一直在現(xiàn)場也不合適,”左宗拖著羅盤走了一圈,排盤之后說:“這里也沒什么,用你們的話就等于不是第一現(xiàn)場。”
“那,怎么辦?”這話一說,那警察頓時(shí)緊張了,看他年紀(jì),應(yīng)該警齡不少,這種事,多少也遇到過吧,怎么還這么緊張?
左宗看了一眼我,沒有說話。???這是讓我說嗎?我也不太會:“你別緊張,萬事自由定數(shù),沒事的。”
話這么說,我自己心里也沒數(shù),剛才死去的人,片刻便腐爛惡臭,現(xiàn)場干凈的沒半只魂魄,還有這奇怪的雕像,會冒黑煙。
“你是左大師的助理嗎?”那警察看師父都把東西讓我拿著,又聽我剛才官面的說法,小聲問我:“你也懂這個?”
“他是我?guī)煾浮?rdquo;我抱著羅盤,但我不會收斂自身氣息,那羅盤在不停的轉(zhuǎn),然后沉了,我也沒在意,看著師父又去那車?yán)锟戳丝?,還要了化驗(yàn)的采樣。
尸體已經(jīng)處理了,但味道還很重,我也過去看,一眼看到那車檢的標(biāo)志旁,一滴金黃色的東西。
“這是什么?”我不由伸手想去摸,那顏色看起來就像是食用油,色澤很艷。
他伸手捏住,不讓我碰:“別動!有塑料或者玻璃刮一下,千萬不能接觸皮膚。”交代的這樣慎重,我都嚇到了,難道不是一滴油嗎?
“沒事了,等化驗(yàn)結(jié)果,”左宗扔掉口罩:“我們先走,剛才取樣那一滴顏色金黃的,做一步給我打電話,千萬記得,不能隨意更改放置。”
我真以為那就是一滴油,就跟廣告里那顏色一樣,特別好看。跟著他出來我還沒問,后面就追來一技術(shù)員:“太小了看不清楚,我準(zhǔn)備培養(yǎng)一下。”
“你可別——”左宗急忙說,卻看到那門外水龍頭邊已經(jīng)有人在弄了,那試管里正在往外冒著黃水!
他幾步就過去了,那速度是我見過最快的,然后他就直接打掉那人手里的東西,等我過去的時(shí)候,那人已經(jīng)手指鮮血橫流了。
“我說過不要私自做任何事,凡事下一步要打電話給我,這才幾分鐘?”胖子很生氣。
“你又不是我們領(lǐng)導(dǎo)……”
“那好啊,別來找我。”后果很嚴(yán)重。說完拉著我就走。
我不解那人的手怎么在流血,回頭看了一眼,卻看到地上一片金黃在蔓延,那顏色好看的很,跟金子一樣。
“師父,地上——”我話沒說完,他就回頭看了,頓時(shí)爆了粗口,伸手把那人拽出來了。
眼看那黃色蔓延到腳下,他一邊甩著那人的手放血,一邊說我:“子葶你那火燒,這些東西一點(diǎn)都不能留!”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自己身上就有打火機(jī),直接應(yīng)著打出火來。我以為是一下一下的燒,沒的到真的像油一樣,點(diǎn)了一點(diǎn)兒火苗瞬間就竄起來了!
那片金黃瞬間便被橘紅的火光吞噬,也就片刻,地上只剩一片焦黑的膠狀物。
我不由往后躲了一下,聽到那人尖叫:“夠了沒有?我的手,我的血啊。”
“你還知道是你的血,那你剛才還把那東西養(yǎng)成一片?如果不是我徒弟機(jī)靈,你也跟剛才那俱尸體一樣了。”左宗松了他的手,那是個年輕的,看上去還沒我大。
他的血流了不少,腳上褲子上都有,還是成片的,好像趟過紅漿似的。
“救你一命,還不知足?”我過去瞪了他一眼,太年輕了看不出來眼色,而瞪人最容易被理解。
他不說話了,去一旁包扎手傷。
“沒事了,你們繼續(xù),我們告辭。”左宗淡定的拉我一起走。
剛才那異變突起,幾乎使所有人沒反應(yīng)過來,等反應(yīng)過來就只剩一地黑色了,此時(shí)我們要走,剛才碰過那東西的幾個人急忙過來求救。
“大師大師,剛才我也接觸了那東西,準(zhǔn)備帶回去檢查的。”
“大師,那東西也過了我手……”
還有那個技術(shù)員,他可能太害怕了,不是一般的蒙圈兒,臉色雪白。左宗看了一眼他們,擺手說完就走:
“你們沒事,又沒皮膚接觸。”
我是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倒是裝了一副好樣子,和左宗一同進(jìn)退。
出來之后他笑著看我:“你這都能忍住不問?”
這也就是跟著他,如果是跟著青葙我早問了,但我卻說:“人前問顯得師父教的不到家,我等師父主動告訴我。”
“你這個機(jī)靈鬼,比你師姐調(diào)皮。”他樂了,打了個電話,我不經(jīng)意轉(zhuǎn)眼,看到,路口那邊,站著安澤。
心里的感覺,我不想承認(rèn),但確實(shí)感動了,看他微笑的看著我,我忍不住跑了過去。
我的生命里沒有任何一個男人這么對過我,無論是關(guān)心還是恐嚇,或者是我自己覺得怕,所有感覺都是因?yàn)檫@個男人,呃,是男鬼。
“你抱住了一團(tuán)冷空氣,還能做出來高難度的動作。”
我撲在他懷里,是真實(shí)的觸感,他手在我肩頭,卻這么說了一句。
還有心情笑?看來是不怕了?我蹭了蹭:“是不是離得遠(yuǎn)他們那氣息不會傷你?”
他攬著我往前走,是回住處的:“不是,我現(xiàn)在和肉體的疊合度還不夠,那樣的我會忍不住出竅,不好壓制而已,不會傷我,倒是你,傻大膽兒一個,你知道那是什么你就完全聽他的?萬一傷到自己怎么辦?”
他的手緊了緊,我繃直了身子,好冰:“冷,知道你最好了,別生氣啦。”確實(shí)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就是沒怕。
“你剛才過來時(shí),我和道士打了個招呼,”他說著,手松開了,和我并排走:“他沒想到你這么重視我,以為我已經(jīng)喚醒了你的記憶,而你真的有記憶就知道那東西是什么。”
這是……機(jī)緣巧合?誤打誤撞?冥冥之中早注定?
我無語了好一陣,問了一句:“那到底是什么?”
“你知道為什么沒生命力的東西會腐爛嗎?”他反問之后自問自答:“就是那個小東西,油蟲,只要不干凈的還沒生命力,它都會長,而且長的很快,遇水之后被激化,你見過了,倒是因?yàn)橐残枰諝?,影響了很大一部分生長。”
我赫然,見過那瞬間成片的場景,確實(shí),很駭人。
“都是那顏色的?”我對那個顏色耿耿于懷。
“一般都是黑色,少許紅色,那金黃的,是養(yǎng)出來的。”
他輕描淡寫的說,我卻完全嚇到,――等等,他知道的這么清楚,我來了一句:“你養(yǎng)的?”
“你。”他似是無奈似是憐惜:“忘的真徹底,你若碰到等于反噬,比常人慘數(shù)倍不止。”
我總算知道了他剛才那急氣是怎么來的,說了這么一堆,相當(dāng)少有,我詫異自己一點(diǎn)也不驚訝,內(nèi)心里的平靜感很影響我:“我還清楚的記得,你多次吼我的樣子,別不承認(rèn)。一開始我不認(rèn)你,后來我不注意孩子,你沒少吼我――??!”
他忽然橫抱起我,低聲細(xì)語:“老婆,那不是因?yàn)槟銢]想起我嗎?我那么愛你,真舍不得吼你的,寶貝兒。”
一身雞皮疙瘩,我伸手推他,背后卻觸感柔軟,水床?
“停!我現(xiàn)在靈魂脆弱,要好好休息,你,不能打擾我。”這青天白日的,他也不怕被人看見,直接就又從門外進(jìn)來了,人看不見他,能看見我的,……況且,那啥感覺一點(diǎn)都不好,這個必須拒絕!
他以為說了那么多,我一定會感受到的?看他那垮了的臉,青黑色,我無良的笑了。
心情確實(shí)好,我沒深究那所謂油蟲和我的關(guān)系,也想不了太多,實(shí)在太困,笑過之后我就睡著了。
“快點(diǎn)來,出事了!”迷迷糊糊的被人叫醒,我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