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灰跡還在是因為我剛才開門是跨出來的,我就那么蹲著往上看了看,只有門口的符被燒掉了。心下有點吃驚,是我小瞧他了,還是這符不管用,他竟然還可要隨心所欲。
“我要是想隨心所欲,你就出不來了。”
當(dāng)我傻么,說這話,我回了一句:“那是因為你需要我出來。”說完才驚覺,他又看我內(nèi)心了,還站在我面前。
一開始和他說話就知道他能窺視人心,但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討厭,我別開臉,不再說話。安心等著肚子安靜了,才站起身去廚房。
我依舊茹素,現(xiàn)在孩子不需要我替他吃了,我自然也不去惡心自己。
包子稀粥,我煮了粥,出去買的包子。能做出來分享的,也就只有煮粥了,其他的,實在只有我自己吃的份。安澤就坐在外間看著,青葙揉著眼睛出來,被他嚇了一跳:“鬼啊!”
我咳了一下,他是鬼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她恢復(fù)了一下,擺手:“不好意思我起床氣。”隨后往衛(wèi)生間方向走了兩步,瞬間回頭:“不對啊,你怎么還不回去?你不是用了肉體嗎?”
我現(xiàn)在對于他的兩張臉已經(jīng)免疫了,無論是人是鬼在我眼里都是一個樣,具體什么樣我也說不上來了,反正看到眼里,默認(rèn)的都一樣。不過,他怎么看都是帥的,這個不能否認(rèn)。
“肉體過來不方便。”他微一側(cè)臉,看了時間,走到我面前說:“我回去了,你自己保護(hù)好自己,諸事小心。”
說的好像我很不小心似的,我沒接話,如果沒有他,我會少很多事。
“慢走,以后再來,記得帶著肉體,省的我一不小心收了你。”青葙送他到門口。
“你那點兒能力,保護(hù)好自己是正事。”他不屑的笑。我總算明了自己為什么那么厭惡他了,就是這個,自負(fù)高傲狂。
還是喜歡人的謙遜風(fēng)度,我心里這么說了一句,肚子忽然動了一下,我差點把手里的粥碗扔了,急忙不想這個了。明明肚子平坦緊致的,卻偏還是孕婦,我真是醉的不能自己。
青葙連連夸贊我的手藝,還拿胖子出來對比:“這種粥,我只在師父那邊喝過,師父最拿手的就是煮粥煲湯,你這才是要傳承衣缽呀。”
“別說的那么夸張。”我搖頭,那些書我還得兩天看,現(xiàn)在住在她這兒,書還兩邊拿,我以為她今天還會去事務(wù)所,這樣我就有空看書了,沒想到她說讓我把腰包用上。
“百寶囊啊,幾乎貨真價實了。”我一邊往里面裝著東西一邊嘀咕著,她在一旁看著我那幾樣?xùn)|西,伸手?jǐn)r住了。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她:“有什么不對嗎?”
那是金剛杵,上面沒有凸出那么多,不過紋飾異常繁復(fù),她搖頭:“精簡金剛杵,看來你學(xué)的完全不是我這種,算了,你別用這個了。用這個。”她說著,拉我進(jìn)了她房間,打開一扇柜門,直接給我拿了個粉色的包包。
“我沒看錯吧?能不能換個顏色?”我知道自己沒看錯,這都是LV的,她好有錢啊,我一眼看中了那只紅色的傳統(tǒng)款。
她拿著那粉色的,有點意外,但還是說:“你自己挑吧。”
我拿了那紅色下面的黑褐花紋的,和紅色同款,人家也就那一款紅的,我還是不拿的好。
“換衣服。”說著她又開了衣柜。
這個,就不用了吧,雖然我的衣服不是什么很大的牌子,但都還算不錯,我不在穿著上委屈自己,更何況我做家教教國畫入門還是妥妥的。
“我們今天去的是大戶人家。”她抱胸上下打量我:“你自己想好。”
又不是去見家長,只要搭配的好就行了,我的衣服也可以配這只包包的,我什么都沒說,行動證明給她看,一身我自己設(shè)計的,長裙。
“也行,哎我都忘了你也是學(xué)設(shè)計的,”她就用了那個粉色的,帶我去車庫開車。
還有自己的車?我徹底無語了。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我畢業(yè)十年能有這些就已經(jīng)阿彌——三清祖師保佑了。
“收起你那表情,這都是師父的,我只不過是裝裝門面,先敬羅衣的時代,沒有這些,都不用你。”她開了音樂:“比起那些招搖撞騙的,我們這一門,好太多了。”
額,好吧我也承認(rèn)是這樣,有很多人就是看那大師是否有錢,有錢的就是好的,卻不知道,這行有錢人少,五弊三缺的總會少一樣,所以大多都會用錢去彌補自己缺少的那些,雖然補不回來,但多少好一點。
我還在想這次是什么大戶人家,就已經(jīng)到地方了。
看著那門外站著的貴婦,我頓時覺得不太好,怎么偏偏就是她。安澤的媽。
她也看到我了,卻沒認(rèn)出來,直接把我們請了進(jìn)去:“青姑娘這次不是一個人啊,我家這事情,昨天也說了,是不是很棘手?”
“這是我?guī)熋?,不算棘手?rdquo;她看著這房間,我也看著,可是我就看不懂,只聽她說:“門口放著的盆栽換掉,這玉石擺件也換掉,這面擺架,最好移開,顏色還是改一下的好,用個清雅一點的。”
雖然我不懂其中關(guān)竅,但進(jìn)來我就覺得視覺上沖的難受,這客廳底色是白的,卻是紅木擺架玫紅沙發(fā),那正對著門放著的擺件也是紅翡,盆景也是開的紅花,白底紅花原本好看,可是這屋子的裝飾卻是連上面燈罩都用了紅的。
現(xiàn)在是白天,要是晚上開了燈,那還不得……我不再看了,站在一旁。
“這是我家有喜事了,才這么布置的,一定得換嗎?”她解釋著,看了看樓上。
“喜事?怎么是喜事,應(yīng)該是白事吧。”青葙伸手,拇指點著其他指節(jié),微微皺眉。
我心里驚訝的不行,難怪覺得一進(jìn)來就不舒服,畢竟那個安澤現(xiàn)在靈魂是別人的,肉體也是用了東西才得以保持,這么算來,還真是白事,就算是喜喪,也不會用這么多紅色。
“師姐。”我拉了青葙的衣角,低聲說:“這就是安澤家。”
“安家?”青葙詫異,音調(diào)微高,明顯的不知。
我不知道這貴婦是怎么說的請了青葙,但這身份掩飾的也太奇怪了。
說出了安家,她就不隱瞞了:“是安家,我是看中了左家的名號才請的,到底成不成,還得看效果。我兒子這段時間不太正常,和以前雖然沒明顯的不同,但習(xí)慣什么的都不一樣了,我就想沖沖喜試試。”
“夫人,這種事情急不來,或許是您之前沒注意,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他變了?也不是所有的異常都屬于這種范疇的,我能看一眼令郎嗎?”青葙伸手握了我一下。
“你們稍等。”她說著就上樓了。
青葙小聲問我:“你確定這是安家?”
是不是安家我不知道,但她確實是安澤的媽媽我見過的啊,還對我那么兇,我搖頭:“我只確定她是安澤的媽,安澤,你也見過的,今早走的那個,就借用了人家這同名同姓的身份。”
她略一點頭,拉我坐下,拿出一個羅盤看著。
“這是我兒子的照片,您看。”她只是拿了張照片下來,我還以為她會讓人下來呢。
不過這照片是合影,那女孩很漂亮,看照片就有驚艷的感覺,而且,這是婚紗照。
“夫人,這是什么時候拍的?”青葙一邊問著一邊收起羅盤,又側(cè)臉對我說:“你拿鏡子自己看。”
我立刻依言拿出自己做的鏡球,現(xiàn)在也知道為什么要做成球體了,那一塊塊的碎鏡子,球體同時幾塊都成像,看的清楚。
鏡子里,那相片上,女像是白色,男像是灰色的!
這意思是,男的已經(jīng)死了,是吧?真真的看到,我才覺得,此安澤非彼安澤,再不會弄混了。
“上個月照的,定著初六結(jié)婚的,現(xiàn)在都初二了,可是他卻不同意了,明明之前是他自己說的。”她的語氣里,帶著很多糾結(jié)。
“是不是他愛上了別人,所以現(xiàn)在才不同意了?這就很好理解了——”
“不是!”她急急的打斷青葙的話:“他一直很愛于藍(lán)的,這都好多年了,現(xiàn)在結(jié)婚也是他真心想做的事,雖然他確實在外面找了人,但也不會這么……連生活習(xí)慣都改了?我懷疑他是被臟東西附身了!青姑娘你一定要給看好了,左家肯定有這本事的。也不枉我花大價錢請了一趟。”
我默默收起鏡球,這事,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這樣吧,我給您兩道符,燒灰給他喝了,把這屋子里的紅色換成清雅一點的顏色,就算要喜慶,也用不著連燈也這樣吧?還有他睡的臥房,您最好也不要隨意改變。”青葙拿出符箓卻沒直接給她:“有句話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人家不請自來的更不好送,您別激怒了,真不能用手碰,您用個帕子什么的先接了吧,用銀筷子,千萬別用木筷子碰,記好了。”
說的很是認(rèn)真,仔細(xì)看了她拿出的帕子才放下符,又看了一眼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