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只感覺整個人都變了。自從上周五我們宿舍最后一次宵夜,之后,我就成了純肉食動物。
我是天齋,從小就不吃肉的,可是兩個月前我就對肉食莫名的渴望,一直堅持了一個多月,最后在上周,徹底破功了。
那天周五,我們宿舍五個人,依舊在將近凌晨,開始宵夜進行時。
已經大四,而且下周開始,也就是四月份,就要各自去實習,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短,所以我們格外珍惜在一起吃的時光。
可是看著眼前的麻婆豆腐,我一點食欲都沒有,反倒是室友吃的辣鴨架,我被那香味勾的嘴里不斷分泌唾液。那種感覺就像幾十年沒吃過東西一樣。
楊柳順著我的目光看到了,直接推給我半盤:“想吃就趕緊吃,她們這些吃貨,一會兒就沒你的份了。”
我只覺的胃里一緊,再也忍不住了,拿起一個三兩口解決掉,那半盤有三四塊吧,我一會兒就解決掉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晚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吃了一份紅燒茄子喝了一碗八寶粥的,我一直都是素食動物的,可是這才幾個小時,我就特別愛吃肉了。
但也不是從心里愛吃,就是生理反應,就是想吃,特別難受。
“子葶,要不是知道你沒男朋友,還真以為你懷孕了呢。”隔壁床的何嬌遞過來一包鴨脖:“嘗嘗這個,是不是真改口味了。”
我一向怕辣討厭肉,看到這種就想躲開的,我明明伸手是拒絕的:“我不吃,太辣——”可是話還沒說完,就接過來了,還直接撕開就吃!
我是吃不了辣,一吃就拉肚子??墒墙裉?,我吃了這么多辣的,還想吃!
我到底是怎么了?這周是五一假,我回到家,更難受,還有我媽媽時不時的讓我做家務,收拾我弟的房間,還要洗衣服,就是在洗衣服的時候,我直接昏倒在了洗衣機旁……
“你什么時候交男朋友了?不告訴我就算了竟然還懷孕了!那人是誰?你讓他來見我,我保證不打死他!”
一醒來,迎接的就是我媽摔我臉上一張報告單,還有一通怒罵。
我弟貼心的遞過來一杯水,我還以為他開竅了,沒想到是杯滾燙的開水!一入手我就扔了水杯,手指頓時燙紅了,我眼淚都要出來了,十指連心,疼的我直抖。
“立刻馬上把這孩子給我做掉!”我媽摔給我一摞錢,轉身就走。
竟然沒有打我?我還以為要挨打呢,以她那脾氣,竟然忍住了,我撿起地上的報告單,檢查結果:陽性??!
我剛才之所以沒驚慌,是因為我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懷孕,我都沒交過男朋友,總不可能說句話就懷孕吧?但這報告單,卻清楚的寫著我的名字!
找到醫(yī)護辦公室,我低頭走了進去:
“醫(yī)生,我要流產。”
我是單親,就算我媽沒摔到我臉上讓我流產,我也不會生下的,更何況我前后把記憶篩了好幾遍,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懷孕了。
那醫(yī)生看了我一眼:“你檢查過了嗎?”
我是因為昏倒送醫(yī)的,所以各種檢查都做了一遍,很齊全。放在那醫(yī)生眼皮底下,她頭都沒抬:“去準備一下,一個小時后手術。”
我點頭,正想說話,卻“嘔——”干嘔一聲,惡心的感覺突然襲來,我捂住嘴,急忙去衛(wèi)生間,一陣吐,卻什么都吐不出來。
擰開水龍頭沖了沖臉,我看著鏡子里憔悴的自己,這都半個月了,我頓頓吃肉,什么肉都吃,一點都不挑,可是,一點都沒胖,想來或許真是懷孕了,不然怎么會這么餓,想吃肉。
我是單親,我媽趁著五一各種相親,剛過四十的她,一點都不顯老,可是我弟蘇子楓沒人管還不行,各種調皮各種鬧,十二歲,只想著學音樂學跳舞,文化課一點都不去學,我媽不給他錢,他就偷我的畫出去賣,我惱的不行,也沒有辦法。
現(xiàn)在我要做手術,我媽生氣不管我,他又只會玩鬧,我想了很多,最壞的打算也做好了,換好了手術服,我看了一眼在玩手機的蘇子楓,進了手術室。
當我做好一切準備的時候,醫(yī)生卻說:“做什么人流,根本沒懷孕。”
我正緊張的捏著衣角等著,被她這話給驚到了,沒懷孕?!
“起來吧,報告寫錯了。”她說著,就要往外走。
手術室的門忽然開了,進來了一個男人,我立刻從手術臺上下來,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手術室不能進閑人的,你趕快出去——”那醫(yī)生立刻就說,卻被這男人直接推開,一伸手就是一團黑氣,直接籠罩了過來。
這大白天的,是我眼花了嗎?我竟然看到那黑氣突出來一張人臉!五官分明,尖嘴獠牙!
啊——我原本想驚叫,可喉嚨被扼住似的,一句都出不來,只能這么眼睜睜的看著!
他大步過來,直接抓住了我,一把扯掉我的手術帽,拉著就往外走,我急忙掙扎,這人是誰,闖了手術室,還這么拉著我,想干嘛!可我偏偏說不出話來,力氣又掙不過他,幾乎被他拖著往前。
狼狽不堪的被他拽出手術室,蘇子楓總算不玩了,可一開口卻是:“姐夫,你別這樣對我姐。”
“你別管。”他直接推開他,繼續(xù)拉我,我手摳著等待座椅,他一下沒拉動,回頭見我這樣,直接擰眉:“孩子被人看到也就算了,還有膽子墮胎!跟我走!”過來就攔腰抱起我,直接下樓。
我詫異于我弟對他的稱呼,還有他這責備,原本不準備傷害自己的,可是在他懷里,竟然一點心跳都感覺不到!我被他緊緊的抱住,他竟然沒有心跳!也不喘氣!我頓時拳打腳踢,打的自己手疼,也不見他有半點松開的跡象。
樓下正停著一輛車,隨著他走近,那車旁邊的人就開了門,我就這么看著自己被放上車,被帶走。我胸口很悶,覺得喘不上氣,還反胃,偏他就在一旁不讓我動,我實在忍不住了,直接哇的一聲吐在他身上……
再次睜眼看到的,是一個圓頂蚊帳,大紅的,還帶著流蘇,我也不想看這么仔細,可是我根本動不了,這又在視線的正中間,我就這么看著蚊帳頂,努力聽著聲音。
太安靜了,安靜的不像臥室,不知過來多久,有聲音近了:“醒了?”
這個聲音沒聽過,這是在說我嗎?正猜測著,一張滴血的臉忽然出現(xiàn)在我眼前,一半臉已經腐爛,滴著黑血,一半還帶著發(fā)白的肉,肉里還有蛆在蠕動……
我頓時炸毛!可是我不能動,唯一的表現(xiàn)就是瞳孔放大,無限大——
“去!”
一聲呵斥在我耳邊響起,我心臟差點停了,看著那張臉瞬間消失,我才無聲的喘了口氣,可是轉瞬,我才是真被嚇死了——
“你醒了?”一個男人,中長的短發(fā),不羈的劉海,濃黑的劍眉,細長東方眼,高挺膽鼻下面是紅艷薄唇,那唇色襯的一張臉格外俊美,一身黑色西裝,身形挺拔。我一時看呆。
“起來吧。”他說著伸出一只手,直接扶起了我,還在我頭上摸了一下。
我覺得身上一松,趕緊扭頭看,已經做好被嚇到的準備了,但——這里很美,一點都不嚇人:
高大的柱子矗立著,這個大房間沒有梁頭,四周墻布上滿是雕畫與油畫,此時鮮花布滿,很有節(jié)日之風,但我沒看到房門,抬頭準備看屋頂,卻又看到了他的臉。
雖然不是之前我看到的那張臉,但這顏值一點都不低,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聽他張嘴:“老婆。”
再次聽到這稱呼,我下意識的低頭,這才看到自己一身白紗,那裙擺大的,能鋪滿這個床了,我想問這是哪兒,可是張嘴卻沒聲,只能看著這華美又死氣沉沉的地方,是歐美宮廷風格。
“你已經醒了,那我們就可以禮成了。”身旁的男人伸手,掀起那裙擺,我頓感腿上一輕,立刻能動了。
我心里無數(shù)個問題,眼前這屋美人靚卻完全不是常見之態(tài),我立刻往里面躲開,這男人,長的好看但動作很像變態(tài),給我的感覺特別不好,我試圖跳下床——
男人忽然抬眼對我笑了一下,我只覺身上一僵,已然不能動!
不要,不要,不要!?。?/p>
我驚恐的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卻不能言語不能動,像個人偶一樣,只能這么看著他扒下了那身白紗,然后,在我身上這樣那樣,我又急又臊,只想趕緊掙開,忽然肚子一痛,身體頓時下沉——
好像是身下忽然空了,全部都是空氣,我一直往下沉下沉下沉……
“休息好了嗎?蘇小姐你沒有懷孕,真是對不起,報告寫錯了,請您原諒。”
熾白的無影燈,消毒液充斥著,身邊還有一個女音的道歉聲,我動了動眼珠,看清楚了眼前:我還在手術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