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壓榨我,我的錢難道是大風(fēng)刮來的?”左宗在那邊冷哼,也沒真生氣。
“你的名氣大啊,出場都是有低價的,我們沒有啊。”青葙真不客氣,一手拎著那小東西,直接塞進(jìn)行李箱,抬頭笑道:“師父,說具體地址,我們今天就出發(fā)。”
時間這么趕?我怕自己還會犯困,還有這個景太藍(lán)怎么辦?
“師姐,我怕堅持不住,要不然等明天吧。”這都下午了,溫度正高,夏天的下午,簡直要熱死人了。
“景太藍(lán),這次去你老家,你要是也回呢,就跟我們一起,要是不回,你自己找地方,我這里不用人看門。”青葙眼角眉梢都帶著喜慶,看的我都有些高興,又迷茫的不知道有什么可高興的。
“回老家?”景太藍(lán)愣了一下,隨后就開始打電話,他是沒有帶東西的,但他聯(lián)系的人帶了一大堆東西。
我們倆五個行李箱,還是大中的,沒有一個小的,景太藍(lán)完全成了勞力,和同樣帶了很多東西的無波匯合之后,直接包了個車。
“先說好,如果到了之后師父沒及時接我們,你得安排我們食宿。”青葙又來了,好像出門在外她就特別有點摳。
“師姐,他家凈是蟲。”我小聲說,雖然沒接觸過,但我比她和景太藍(lán)熟,而且我頭發(fā)上的留影砂,絲毫沒有淡化,我也不想給人家添麻煩。
“沒事,我不怕。”青葙是鐵定要住了,我摸了一下頭發(fā),也不好再說什么。畢竟景太藍(lán)都沒反對,只是說他家條件不好,歡迎我們?nèi)プ ?/p>
司機(jī)一路沉默寡言,二百多公里地跑了將近四個小時,一路安穩(wěn),是個好司機(jī),景太藍(lán)要付車前,我攔住了,我身上帶著全部身家,又不是人家請我們來的,怎么好意思全部讓人家付賬。
景太藍(lán)自從看到那個小琵琶之后就沒再那么話嘮,但他多話好像是改不掉了,下車?yán)渥?,他一人推了四個,青葙拉著一個。
“你們到底拿了什么?怎么這么多?你們搬家了?”景太藍(lán)知道箱子的分量,那只大的他差點都沒搬動,幸好只用他搬兩趟——上車下車,現(xiàn)在走在路上,他在前面帶路:“你們想吃什么?我先打電話讓家里準(zhǔn)備著,你們到了就差不多好了,不遠(yuǎn),就在這一片。”
整體我是最輕松的,只帶了個小背包,還有那個腰包。只是鞋子不舒服,我腳疼。
“最好快點,我要累癱了,子葶還暈車,估計今天晚上肯定是要在你家了。”夕陽還在,馬路上的溫度還不低,剛才從車?yán)锵聛?,溫差大的瞬間讓人感冒。
景太藍(lán)嘆氣:“我從來沒拿過這么多東西,今天還的頭一次,對你們真的是夠好了,你還催我,不知道咱倆是誰臉皮厚。”
“你拿了我?guī)熋媚敲创笠粓F(tuán)烏須子出點力怎么了?虧你了?從你跟上我?guī)熋瞄_始,你就一直犯貧。”青葙毫不相讓,眼看倆人要吵起來,無波在后面說:“你們八字相沖,以后少見面的好。”
青葙反應(yīng)快,畢竟這個算是同行:“你知道我的八字?師妹信你我可不信,你這點兒,還沒我的準(zhǔn)呢。”
“我自然不能和姑娘比,姑娘師出名門,我只是個自學(xué)小子,甘拜下風(fēng)。”無波還想謙虛幾句,他卻不知道青葙是個不會謙虛的。
“自學(xué)?幸好你騙人也是會遭報應(yīng)的。”青葙看了他一眼,沒有好感。
莫名的火藥味出來了,我只能走在青葙里側(cè),隔開一點距離,看著無波沒有生氣,打了個圓場:“師姐你是不累吧,還有力氣說話,我連話都沒勁兒說了,景太藍(lán)你家在哪呢?”
眼看就要走到街口了,路燈下的樣子是一截老路,坑洼不平,那樣的話我們的行李箱就走不過去了。
“過了前面就是了,這條路還是我家修的,這不過走的人太多了,總是壞,幾個月就得修一次。”景太藍(lán)說著,就到了路口,他打了電話。
這次見了熟人,是景家小叔帶著幾個年輕人過來,一人一個箱子,輕松拎起,前頭帶路。
我忽然想起師父不在這邊,地址給的也不是這個啊,青葙卻伸手拉住我,跟了上去。
“師姐?”我輕聲疑問,沒事干嘛去景家?養(yǎng)尸蟲的啊,就算不怕,也不惡心嗎?
“我也不知道,見機(jī)行事吧,師父說只要到了就明白了。”她說的極其含糊,我聽的不明不白,再想問,前面的景家小叔看到我們走在最后,停腳等著,和我們同行。
“寒舍稍微偏僻,兩位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人家說的十分客氣,而且之前也見過,我們也很客氣,這些都有青葙出頭,我樂得輕松。
景家小叔叫景致元,這一路說著走著,倒也不顯路遠(yuǎn),知道景家的老爺子已經(jīng)九十二了,最大的重孫都17了,如果來得及,能五世同堂。
我微微詫異,竟然這么長壽,而且,他們家是早婚。知道歸知道,見到還是頭一次,終于走到了,那外院墻看起來就像是廠房一樣,足有百米。
遙控大門,門口還有減速帶,怎么看都像是廠房,額,比廠房精致,里面都是三層小樓,獨立的,樓間距也大,我們從門口走過了不下十棟,才到了可以休息的小樓,也是三層的,簡單大方,一水的田園風(fēng)格。
行李箱就在一樓放著,人已經(jīng)都走了,只有景致元陪我們走到了最后,景太藍(lán)和景無波也早我們回來,這會兒只剩我們了。
“你們先休息,老爺子已經(jīng)知道你們來了,晚點給你們接風(fēng)。”
“不用那么客氣,我們是晚輩,當(dāng)不起這么——”
“你們是左家第七代,完全當(dāng)?shù)闷穑?點我過來請二位,不耽誤二位休息了。”他說著便退出小樓。
一樓大廳里,我和青葙對視一眼,她把手機(jī)給我,讓我打電話,然后去開了行李箱,查看那個何首烏。
“到了就好,記得給老人家問安,那個小東西就送給他們吧。”左宗不知道在哪兒,只聽見風(fēng)聲呼嘯。
“師父好大方啊,我費了那么大力氣抓的,說送人就送人了?”青葙一邊開箱子一邊說。
我和她都帶著耳機(jī),并沒有開免提,左宗的聲音夾著風(fēng)聲,聽不太清:“也不白送,要些東西,有用的好攜帶的,我這邊事情比較大了,你們少玩兩天就過來吧,等這邊的事情完了,你們就出師了。”
我沒聽錯吧?出師?這個我不信,所以直接就說:“不包括我吧?我才多久???兩個月而已,你讓我出師的話,師祖會氣活的。”
“說的什么話,你師祖本來就活著,我這邊忙,你們自己萬事小心。”
還沒說什么呢,只剩風(fēng)聲,然后就掛斷了。
“師姐,師父到底要什么?”我收好耳機(jī)線,把手機(jī)還她,看她把那個現(xiàn)了原形的半人大小的何首烏擺弄了一下,又鎖了箱子,問了一句:“它不出來溜溜?”
“我怕溜沒了,師父要的就是最常見的,用起來也不會被人發(fā)覺,你看看短信,師父用慣了找個號,沒有故意不讓你知道的意思。”青葙直接點開手機(jī)讓我看信息,她這手機(jī)也是左宗買的。
“師父舍得讓你出師?”看完了言簡意賅的短信,只有七個字,連個標(biāo)點都不帶用的:普通平常效果好。我心里覺得,左宗這是高難度,不然也不用這個不知道多少歲的妖怪來換了,但話題卻風(fēng)馬牛不相及。
“他也就那么一說,這話我聽多少遍了。”青葙開了另一個箱子,拿出干凈衣服給我:“快去洗洗睡一會兒,等下吃飯又不知道得到幾點,師父安排的事得咱們倆一起。”
不知是不是吃了那塊何首烏根起了效果,我并不覺得太累,洗澡之后,我在樓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下樓就看到青葙在擺弄那個大木頭。
“師姐,晚上我們一個房間吧。”我總覺得這么大的地方,人氣不夠,都已經(jīng)是農(nóng)歷六月了,路上很熱,這房間里卻有種陰涼感。
“別那么膽小,額,住一間也好,畢竟這里是別人家。”她遞給我一塊顏色微深的木頭,又是從這小東西身上挖的:“反正要把它送人,誰知道會怎么樣,如果你一開始就吃了也不用發(fā)愁了。”
“我吃了師父就要不了蟲子了。”雖然還是不想吃,但這是她的好意,也確實對我有好處。
安澤找不到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去人家主樓的路上了,說了地址,他有些無奈:“才一下午,你就跑幾百里外了,等著,我去找你。”
“好,地址不用我說了吧?”我看到前面的景致元回頭看過來,已經(jīng)到了,就等我了。
“先這樣吧,晚點再說。”我急忙收起電話,讓人家等著可不太好,歉意一笑,跟在青葙身后。
夏天的八點,天色還不算晚,主樓和其他樓最主要的區(qū)別是上面有亭子,飛檐翹角的很是醒目。正坐上一位鶴發(fā)雞皮的老人,確實很老了,眼睛都渾濁了,坐的很端正,耳朵里帶著助聽器,面孔慈祥,一身唐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