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至今無名,只知道姓黃的老師就這樣被我丟在事務(wù)所里,那把看起來就很厲害的錐子則在鄭鈞毅鄙視的眼神中被我征用了,正好我缺個隨身武器,反正昏迷的他是用不著了,我指不定哪天就恰好用上了呢?物盡其用嘛。
搞定我們的無名英雄,我把李婉冰抓過來開始談?wù)隆?/p>
李婉冰還以為我要責(zé)怪她私自外出的事,嘟起嘴唇撒嬌道:“哎喲,臉不用板的那么嚴肅嘛,我不就是因為好奇出去一趟嗎?我保證沒有下次了可以吧。”
“不可以!你的保證向來做不得準的!”我雙手交叉對李婉冰搖了搖頭,說道:“這次算是好的,敵人只是丟出個被幻術(shù)迷惑的棋子,你要是真遇上了敵人本尊,哪里還有命在?為了你的小命著想,我覺得你以后還是別去那學(xué)校了,明天給我就退學(xué)去,我也不再插手這件事情,太危險了!”
這里我小小撒了個謊,畢竟要是讓李婉冰知道我還要繼續(xù)插手,肯定抓著這點死纏爛打,我干脆把路都給她堵上了。
但哪怕是這樣,李婉冰的反應(yīng)也大的驚人,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從沙發(fā)上蹦跶起來,手舞足蹈的說道:“怎么可以?事情剛剛有點起色,你說不查就不查啦,哦,就因為對手很厲害就把你嚇住了,是不是男人啊你。”
“那么到底是你自己的小命重要,還是所謂的男人尊嚴重要,何況你又不是男的。”我擺了擺手說道:“再說了,你既沒有什么要好的朋友被害,也沒有什么使命需要負責(zé)這件事,退出這件事對你來說并沒有什么損失,不是嗎?事情我會想辦法交給其他陰差,他們都是干這些活的好手,這樣你總該沒意見罷。”
“我……”李婉冰被我的話噎住了,好半天才勉強又扯出一個理由來,吱吱嗚嗚的說道:“可是……可要是兇手已經(jīng)盯上我了怎么辦?就不許我主動出擊啊,再說了,這我要是退學(xué)了……我老爸該有多傷心啊,他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讓我進去的呢。”
盡管知道這些理由都很牽強,我依舊耐心解釋道:“我已經(jīng)收到些關(guān)于她的資料,如果我們不去主動撩撥她的話,她也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至于老李那邊,他有意見叫他來跟我說,我看看是自己女兒重要還是那些花掉的功夫重要。”話到這樣我順便對伊妮說道:“對了伊妮,你最好也早點離開學(xué)校,她應(yīng)該不會對校外的家伙下手,有也是已經(jīng)提前做好動作了的,你現(xiàn)在退出還來得及,免得日后被盯上想走也走不了。”
我說完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事務(wù)所里少了我的嗓音,一下子變得沉寂起來,特別是李婉冰,一臉不甘的咬著嘴唇,手指不停的揉搓著自己的衣角,咬牙切齒的看著我,都快把那可憐的衣角揉爛了。
相信如果眼光這玩意有殺傷力的話,我已經(jīng)死了好幾百回。
看出氣氛的尷尬,一直在看戲的伊妮舉起手來,象小學(xué)課堂提問般小心的岔開話題道:“陳先生的意思是,您已經(jīng)知道關(guān)于那個兇手的線索了嗎?”
我點點頭道:“對,大體知道一些,我從一個陰差那里打聽到……”
我話沒說完,就被李婉冰氣急的聲音打斷:“好啊,原來你自己找到線索了,卻還瞞著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想撇下我一個人,自己去查這件事的,你嫌我累贅了是不是?”
“咳咳。”我被李婉冰突然爆發(fā)的話語嚇得嗆到了,這家伙的第六感怎么這么準,還是說只是瞎蒙的?不管如何不能讓她借題發(fā)揮下去,不然估計還有得鬧的,我也提起聲音吼道:“別胡鬧了!我說不會去查就不會去查,要是嫌你累贅的話一開始就把你丟家里了,還用等到現(xiàn)在嗎,再者說,這些建議也都是為了你的小命著想,我要是不關(guān)心你的話,大可以放你自己去送死,又何必苦苦在這里和你斗氣?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我冤不冤啊。”
聽到我這么說,躲在我口袋里的鄭鈞毅開始顫抖起來,我知道他那是憋笑憋的很辛苦的表示。
老實說我也被自己一通話驚呆了,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可以義正言辭的說出這些東西,仔細想來,這應(yīng)該是經(jīng)歷過前些日子的鍛煉和見識,我的臉皮和演戲技巧也不知不覺被影響到了,現(xiàn)在說謊都能句句在理,我自己都有點佩服我自己。
但壞就壞在這道理上,我忘了,有時候女人是不能講道理的,也許是被我說的太狠,李婉冰居然直接哭了出來,不是那種紅著眼睛半天憋不出幾滴眼淚的戲碼,而是真的有眼淚唰唰的往下淌。
她倔強的吸著鼻子,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沖著我吼道:“行啊,為我好,為我好你都可以吼我了是吧,你當(dāng)你是誰啊?你是我爸嗎,算我看錯你了!”說罷,她直接起身往門外跑去。
這情況實在太過于突然,搞得我有些頭暈,我指著李婉冰對伊妮問道:“她這是怎么了?我說什么刺激到她的話了嗎?”
伊妮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左右擺了擺,說道“陳先生確實過分了一些哦,就算李學(xué)姐很堅強,但人家畢竟是也是女孩子,你說話應(yīng)該委婉一點的,你看,把人家弄哭了吧。”
我尷尬的撓著頭:“怎么連你都這么說,我不就說話大聲點了,也沒什么吧……”
伊妮搖頭說道:“女孩子很在意這些的……算了,陳先生是男生嘛,我過去陪陪學(xué)姐吧,免得她做出些什么來。”
“嗯,那就麻煩你了,看著她,千萬別讓她再去學(xué)校冒險了。”我對著伊妮的背影說道,伊妮擺了擺手表示明白。
伊妮快走出客廳時,我又開口問了一句:“對了,你有什么打算嗎?早點離開那個學(xué)校什么的。”
“這個……這個恐怕不行呢。”伊妮回過頭來,苦笑著說道:“沒有一個正當(dāng)?shù)睦碛桑疫@邊沒法跟家里人交代,父親不會允許我就這樣退出學(xué)校,如果我偷偷跑回去的話,估計會被打斷腿吧,我還是繼續(xù)在學(xué)校里留著好了,反正按陳先生你說的,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沒問題了是吧,我會小心的。”
說完,也許是害怕我繼續(xù)勸阻,她小跑著出了門。
人都走光,我一下子感到渾身乏力起來,倒在沙發(fā)上,我不由得嘟喃道:“怎么一個個都不聽勸呢,明明我難得出于好心來著,到底是小命重要還是那些亂七八糟的重要啊。”
“你不也一樣嗎?”鄭鈞毅從口袋里探出腦袋說道:“不說那個丫頭,你也是那種為了滿足好奇心就不顧一切的家伙啊,說謊還說的挺象那么回事,但五十步就別笑百步了。”
我辯解道:“那怎么能一樣,我好歹有個不死之身來著,就算出點什么意外也應(yīng)付得來,但她一個普通人,真對上了那樣的家伙能好到哪里去?不行,我得想法子把她捆起來,光一個伊妮恐怕看不住她!”
第二天,通過使用鄭鈞毅傳小紙條的手段,我終于如愿把老李約出來,這家伙一聽自己女兒可能出事,再也顧不得手邊什么案子,請假后就跑了出來,聽鄭鈞毅說,老李出來時還挨了上面一頓罵,不過對于此時滿腦子女兒的老李來說,這些完全就當(dāng)屁在聽,壓根就沒放在心上,上司剛罵完他就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我們在一個咖啡廳里碰了頭,剛一見面,老李也顧不得敘舊,拉著我的領(lǐng)子質(zhì)問道:“我女兒怎么樣了?”
老李那破騾子嗓門震得整個咖啡廳的玻璃都在抖,搞得不明真相的人頻頻側(cè)目,看我那樣子就跟看人販子似的,有些人看老李的眼神里甚至帶著些許提前,不知道腦補了什么玩意。
“你冷靜點,你這是想搞得全世界都知道是吧!”我連忙把老李按下,小聲說道:“放心,李婉冰暫時沒事,不過她讀的那間補習(xí)學(xué)校出了點問題,這丫頭現(xiàn)在非跟那里的臟東西較勁,我怎么勸都不肯離開,你趕緊幫忙勸勸,最好這幾天別讓她去學(xué)校了,免得真出了什么意外,昨天她就惹上一個被幻術(shù)迷惑的老師,差點沒命了都。”
“什么?差點沒……唔。”老李聽到這里又險些大叫出來,好在他自己反應(yīng)及時,把自己嘴巴捂住了,壓低聲音問道:“那學(xué)校里到底有什么東西?害人了嗎,我女兒怎么跟它卯上的,我都沒聽那丫頭提起過。”
我翻了個白眼說道:“聽說是個狐貍精,害了一些人命,不過尸體沒處理干凈被婉冰發(fā)現(xiàn)了,她也不知興奮個什么,非得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不可,好像在她來我這里之前好像就自己調(diào)查過幾次了,你也知道你女兒的個性,這么危險的舉動,她愿意跟你說才奇怪吧?”
老李憤憤的把咖啡倒進嘴里咽下,吐了口氣說道:“這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居然敢瞞著我?我回頭就把她關(guān)家里去,她要是不聽勸,我直接用繩子綁!”說完老李頓了一下,又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按你這么說,那學(xué)校里的學(xué)生豈不是很危險?要不要我動用些關(guān)系調(diào)查一下?”
不愧是老李,三句不離本行啊……
我輕松的擺著手說道:“放心吧,我還打算查下去,看看她有什么目的,一旦有不對我會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