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我真想先往伊妮的腦袋瓜上懟兩拳先,喊什么喊,這不是在存心搗亂嘛?
一下子從單挑演變成救人,情況已經(jīng)夠糟糕的了,偏偏伊妮被發(fā)狂的老師這么一嚇,居然還腿軟了,跪倒在地上任憑李婉冰怎么拖動就是起不來,照這樣下去這個小丫頭危險不說,保不齊還要拖累李婉冰。
顧不得想其它的,我快步撲上去抱住老師的后腰,但出乎意料的是,這家伙好像就在等著我這么做似的,我剛剛抱住他,他就順勢把手里的錐子反手扎到我腹部上,這一下實在太突然,我連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就被釘住了,刺進身體里的錐子象跟電棍一樣,奇異的能量攪和的我身體一陣發(fā)麻,讓我險些沒趴下。
除了第一次撞墻死掉外,我人生第一次感到這種徹骨的疼痛,一下子被刺激的發(fā)了狠,抱著老師的手因為憤怒的刺激而膨脹起來,我一扭身直接把發(fā)狂的老師拽倒在地,然后從腹部把錐子拔出,對著他的后心就是一下。
當(dāng)然,哪怕是在這時候,我也盡量避開了他的要害。
錐子從他后背透過,發(fā)出一陣烤肉般的奇異聲響,應(yīng)該是上面的法力和他中的邪咒起了沖突,被扎中的老師一陣掙扎后就沒了動靜,我掰過他的臉看了看,那份猙獰已經(jīng)完全消失了,看起來,暫時是安全的。
我舒了口氣從地上爬起,直到這時,我才有功夫詢問眼前的兩位大小姐:“我說,你們怎么是怎么湊到一塊去的,還有,這家伙又是什么情況?”
聽到我的詢問,李婉冰剛因為敵人被解決而興高采烈的臉?biāo)查g垮了下來,嘟著嘴不愿說話,最后是伊妮怯生生的走過來解釋道:“那個……剛剛我在路上遇到學(xué)姐,知道你們也在調(diào)查死人的事,就陪著學(xué)姐一起去學(xué)校里調(diào)查,但沒想到剛剛進去就碰到黃老師,他好像……好像中邪了,大叫著抓起錐子就向我們追來,然后,然后我們就跑到這里來了。”
陪著李婉冰一起來調(diào)查?我不屑了切了一聲,怕是被李婉冰強拖過去吧,真是的,不過離開那么一會的時間,這家伙居然就能給我惹出這樣的事情來,好在沒有什么大礙,要是兩人死在我事務(wù)所前,我就算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啊。
我狠狠瞪了李婉冰一眼,她也知道自己惹麻煩了,低著頭在那里做乖巧狀,不過哪怕是現(xiàn)在,她兩只手依舊不安分搓著,眼睛不時瞄向那把奇怪的錐子,看起來有種想要把它拔出來研究一下的樣子。
李婉冰那副樣子讓我不由得捏了捏眉心,皺著臉對她抱怨道:“已經(jīng)說過不要去作死了,怎么就不聽呢,惹上這樣的家伙,能跑到這里來真是奇跡,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跑不掉……”說道一半發(fā)覺李婉冰的眼圈有變紅的趨勢,我連忙改口道:“算了,外面危險,剩下的進去再說吧。”
瞬間,李婉冰臉上多云轉(zhuǎn)晴,拉著依舊不知所云的伊妮,唰的一下跑進屋子里,看這那活潑的背影我無奈的搖搖頭,老李這人老實的要死,也不知道李婉冰這性格到底打哪學(xué)來的,拉著倒下老師的身體,我也慢慢挪進了屋內(nèi)。
看著手里這個昏迷不醒的家伙,我喜歡胡思亂想的內(nèi)心又躁動起來,難不成因為我早上的話,他直接去怒刷BOSS,結(jié)果被一個幻術(shù)打下來了?但為什么那個潛伏的兇手沒有殺了他,只是用幻術(shù)讓他發(fā)狂而已?僅僅只是什么惡趣味,還是另有隱情?
而且仔細(xì)想想,李婉冰他們會碰到這家伙好像也巧合的過了頭,伊妮說的是“剛剛進去”就遇上了,那么地點就是在校門或者圍墻那里吧,那種地點,怎么看都不像是適合與對手打斗的地方,而按著這個老師發(fā)狂后的表現(xiàn),也不可能平安無事的直接跑到外圍,校園里總不至于一個人都沒有吧?
說不準(zhǔn),這是那個幕后者又一次警告?
為了搞清楚事情真相,我把老師丟到廁所里,往他頭上潑了些冰水,這是從電影里學(xué)來的,一般情況下對待昏迷的人,只要往臉上潑冷水就可以了,他身上的幻術(shù)應(yīng)該已經(jīng)解除,加上后背傷口的刺激,這時候應(yīng)該很容易讓他醒過來才是。
“怎么?這家伙醒不過來嗎?”鄭鈞毅不知什么時候跑過來,直接跳到老師胸口上,附上去聽了一下,驚訝的說道:“咦,好像已經(jīng)沒有心跳了,不會是你那一下扎歪,把人扎死了吧?”
死了?我挑了挑眉頭,剛剛我拖著他的時候還能感覺他活著呢,怎么這一下子就死了?
我連忙上前按著他鼻子看看,卻發(fā)現(xiàn)人還有呼吸,這是怎么回事?我又往那老師的胸口摸索了一下,哭笑不得的從那里摸出一本厚厚的小型筆記本,我一指頭彈在鄭鈞毅的腦門上,氣急的說道:“隔著這么厚一本書,你聽得到心跳才有鬼勒!”
鄭鈞毅尷尬的笑道:“嘻嘻,不好意思啊,這身體有點遲鈍。”
我給了個白眼給他,翻起手上的筆記本來。
這應(yīng)該是一本隨身的日記,或者說是隨筆,記錄了這個我至今都不知姓名的老師的過去,我大致的瞥了幾眼。
第一頁:今年是師傅派我下山后第十個年頭了,這些年來大大小小的妖怪打殺過不少,無論好惡,無論老幼,從未放過,細(xì)細(xì)想來,我深感自己已墮入魔道,回首往昔,空有懸壺濟世之能,卻行殺伐果斷之事,與師傅當(dāng)年的教誨相去甚遠(yuǎn),未免可悲,為了洗滌自己的心靈,我封掉一身修為法器,投身紅塵,打算從頭開始。
第十八頁:我后悔了,萬萬沒想到,在這世俗中竟有如此邪物盤踞,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害人,俗人多愚昧,竟是無人發(fā)現(xiàn)她,反而把自己子孫送入虎口,委實可悲,但我一身法力已失,短時間內(nèi)怕是做不了什么。
第二十頁:經(jīng)過幾天努力,我混進了那妖物的老巢,也取回了往昔的法器,但可惜現(xiàn)在的我什么也做不了,還需要等待時機……那妖物是只狐妖,狐妖化形,定對在月蝕是顯出破綻,而我的法力,也會在月蝕時刻恢復(fù),到那時,定能將這妖物制服,這幾天,先收集一下妖物的線索吧。
第二十八頁:妖狐的身份已經(jīng)確認(rèn),不是我原來所想,我誤會校長了,只是沒想到居然是……(后面的部分被撕破了)
接下來是一大堆無聊的潛伏報告。
第八十六頁:該死的,已經(jīng)有很多人失蹤了,月蝕卻始終沒有到來,再這樣下去,怕是受害者的尸骨都能堆積成山了。
第八十八頁:妖物越來越肆無忌憚,已經(jīng)不在乎尸體被人發(fā)現(xiàn),漸漸有發(fā)現(xiàn)事情真相的無辜者被卷進來,再這樣下去,怕是犧牲者的數(shù)量會遠(yuǎn)遠(yuǎn)超出預(yù)想,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第九十頁:月蝕遲遲不見,不知道此去還能有活路否,我……(字跡開始潦草起來)總之,愿師傅原諒我這些年來的過錯,我走了……妖狐幻術(shù)修為鬼神莫測,估計這次是我最后一次降妖了。
筆記的內(nèi)容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看得出來,前面的字跡有些年頭,這東西不是作假的。
換句話說,眼前這個無名的家伙,真是一個在追查學(xué)校里妖物的高手,只是自己作死封了修為,非得在月蝕時才能解開,但看不得妖物越來越放肆,加上我們的出現(xiàn)代表有更多人卷入,于是干脆來了個破釜沉舟,可惜,他有西楚霸王的勇氣卻沒有那份運氣,反而中了妖物的幻術(shù),變成了這副德行。
這本筆記透露了不少情報,不過讓人不爽的是,最重要的妖狐身份卻沒出來,那里居然會被撕破,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的?而且他曾經(jīng)懷疑過校長,但不知為何解除了懷疑,不過這點我也可以理解,畢竟校長的年齡和樣貌擺在那里,任誰都會懷疑那位不老的美人是不是妖物變化而成,這個很正常,不算什么事。
那么現(xiàn)在要考慮的是,怎么把這個家伙弄醒,再讓他這么睡下去也不是事啊,如果他是壞人還好,偏偏是個忍辱負(fù)重的大好人,坐視不管未免太過了點。
我又試了掐人中,喂符水,扇耳光等辦法,可都毫無建樹,連白云子看了也直皺眉頭,連連說“怪事”,最后他總結(jié)道:“怕是那妖物的術(shù)法太厲害,已經(jīng)傷了他的腦子,這樣的話,短時間內(nèi)是醒不過來的,嗯……如果沒有奇遇,也許一輩子也醒不來。”
我苦惱的撓著頭說道:“不是吧,可能昏迷一輩子,那不就是植物人了?這怎么整,我總不能把他丟家里吧,完全沒條件照顧他啊,至于醫(yī)院什么的,按這樣子看也難送,家屬以及傷病來源就是個問題,醫(yī)院檢查不出什么,怕也是會起懷疑,到時候追究起來事情也麻煩。”
幾人沉默了一會,最后鄭鈞毅給出了主意:“要不,買點點滴先給他上著,再請個鐘點工照顧一下吧,在自己家里,總不至于出問題。”
我嘆了口氣說道:“也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