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唱一句,前面的那小女孩也跟著唱一句,說不出的詭異恐怖,我全身泛起寒意,幾乎出了一身冷汗,看著他倆一前一后從我們跟前走過,自始至終,兩人都沒有瞟我們一眼,直接無視我們這大群人。
不一會兒,歌聲漸漸消失,兩人的身影也消失在視野里,我們都沒有說話,氣氛很壓抑。
“這老道,好不厚道啊,竟然自己騎毛驢,讓小女孩走路!”二愣子突然憤憤說了一句,我們臉色都很怪,剛剛被那歌聲迷住,沒有一人注意這情況。
傅冰語皺著眉頭,“別看了,我們抓緊下去!”
村長連忙又跟大武小武說起話來,我偷偷看了一眼瘋女人,雖然嘴上說不看,但她還是瞟了幾眼老道離去的方向,同時眉眼里是疑惑緊張,一直以來,她都是大大咧咧,開口就是老娘,閉嘴就是喝酒,比男人還要男人,這倒是我第一次見她這般模樣。
下井時,我們喝了傅冰語燒的符水,二楞子覺得好奇也喝了點,殊不知是用來抵擋井里的尸氣,他喝完大吐。
我哈哈大笑,然后綁身上的繩子,四人是用一條繩子串著,大武首先下井,然后是小武,傅冰語把繩子系在我身上微微點頭,我把雙腳放進(jìn)井里,然后拉著鐵鏈慢慢往下。
“小七!”二愣子擔(dān)心的喊了一聲,我沖他笑笑,“等著我,說不定哪天我就會突然出現(xiàn)在你面前!”
“還廢話,快下去!”傅冰語斥責(zé)了一聲,我嘿嘿一笑,然后慢慢往下,她這才抬頭跟村長說著什么,好像是告訴村長用什么東西盡量穩(wěn)住封印。
我也沒功夫去細(xì)聽,努力維持自己的平衡,然后順著鐵鏈慢慢往下,頭頂?shù)奶炜找呀?jīng)越來越小,二愣子趴在井邊看著我,擦了一下眼睛,我心一暖,于是不再往上看,沒有多久,繩子一動,傅冰語也下到井里來。
一行四人,慢慢往下,彼此都沒有說話,而腳下,江爺眾人也一點聲音都沒發(fā)出。
尸氣呈灰色,井里霧蒙蒙一片,而怨氣無形無質(zhì),但無處不在,即便喝了符水,還是感覺到渾身上下不舒服,就好像長時間不洗澡的難受,但那種難受感是從心底傳來。
沒過多久,我開始有點頭昏腦漲,突然井下傳來一陣慌亂的聲音,緊接著“嗚嗚”聲不絕于耳,像是有風(fēng)呼嘯吹過。
我一陣心驚肉跳,死死拽住鐵鏈,同時身體緊貼在井壁,那嗚嗚聲越來越大,最后竟如雷霆一般,一聲聲悶響,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到大武一聲大喊。
“抓緊!”
我下意識的照做,突然井里嗡的一聲,像是憑空炸響一個悶雷,緊接著一股龐大的氣流由下往上,我臉被吹變形,整個人被往上掀,幾乎要被沖出井里,耳邊根本聽不到其他聲音,滿世界都是呼呼聲,而且那風(fēng)跟刀子似的,刮得臉生疼,我死死拉住鐵鏈,就像壁虎似的緊貼著井壁。
突然腳下的小武大叫一聲,一時沒有抓穩(wěn),瞬間往下掉,我和他之間的繩子瞬間繃直。
“小武!”大武吼道,一陣咣當(dāng)作響,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拉住,因為我根本騰不出手去幫忙,還好的是這氣流來的奇怪,去的也奇怪,沒有多久就徹底消失,而繩子那頭也沒有異動,我一口氣還沒緩過來,突然頭上傳來一聲尖叫,緊接著一個龐大的身影遮住井口,然后撲騰往下掉,同時嘴里大喊著救命。
是二愣子!
我嚇的臉色蒼白,不知道他怎么會掉下井。
傅冰語當(dāng)即一手一腳勾住鐵鏈,伸出另一半身體,同時朝我喊道,“等下我緩和他下墜的力道,你拉住他,不然他會一直摔下去的!”
我點點頭,把背包往胸前一放,凝神面對,這個時候一個疏忽就是死。
“?。【让。?rdquo;
二愣子還在怪叫著,炮彈似的砸下來,傅冰語首當(dāng)其沖,她手一勾一帶,瞬間拉住二愣子,但下墜的力道太大,整個人被帶著往下掉。。
“準(zhǔn)備接??!”她發(fā)狠似的吼道,這個時候,我知道事態(tài)緊急,連忙撐開手,看著二愣子墜落,然后抓著他手,往背上一帶,“二愣子,抓緊我!”
也不知道他是聽到我說的話,還是基于求生的本能,他當(dāng)即死死勒住我脖子,同時我自己也被那下墜的力道帶著往下落。
鐵鏈叮當(dāng)作響,我手火辣辣的痛,往下掉了幾秒才止住墜勢。
“死二愣子,你再不松手,我倆就要死在一起了!”我?guī)缀跏撬缓鸬?,那種能呼出氣卻吸不進(jìn)氣的難受勁讓我大腦幾乎一片空白,同時因為缺氧,手上的力道也小了幾分,我倆再次往下掉,二愣子終于醒轉(zhuǎn)過來,死死抱住我,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往背上蹭,“小七,你太好了!謝謝你救了我,無以為報,我唯有以身……”
“死二愣子,打住,你再說我就把你扔下去!”聽到最后四個字,我就一身雞皮疙瘩,二愣子趕緊往井壁兩邊瞪,稍微緩和了一下。
我大喘一口氣,抬頭去看傅冰語,她正頭下腳上看著我倆,見沒事,往上一挺,扳直身子,繼續(xù)往下。
“對了,小武!”我一驚,想到剛剛他的叫聲,連忙往下喊了一聲。
回聲呼呼隆隆,小武的聲音晃悠悠傳上來,說沒事。
我心頭的二愣子也落地,再次慢慢往下,但這一次每個人都是很小心。
也不知江爺那行人怎樣!我心想著,剛剛這古怪氣流,他們應(yīng)該也沒料到,“對了,二愣子,你怎么下來了?”
我很奇怪,他不是好好在上面呆著嗎?
二愣子很氣憤,說他只是伸頭來看我們,突然整個人被掀翻,然后沒抓穩(wěn),就掉下來了,當(dāng)時他嚇個半死,還以為要被井里的怪物吃掉。
“誰叫你那么瘦,平時說被風(fēng)吹跑,這下倒成真了,真的被風(fēng)吹下來!”我哈哈大笑,邊斗嘴,邊往下,頭頂?shù)奶炜赵絹碓叫?,起初還是圓盤,最后只剩下一個小點,可過了這么久,竟然還沒有到水面。
我們都有些著急,那一行人在下面也沒有什么動靜,再加上越來越黑,我不由得讓二愣子從包里掏出手電筒。
井里很潮濕,井壁開始變得凹凸不平,有些地方還長著奇怪的石頭,有幾個石頭上竟然還掛著珠寶,手電筒一照,竟然能映射光澤,我估摸著這應(yīng)該就是之前村里傳的寶藏,只是井里不能憑空生出珠寶,那從哪來的?
我跟二楞子討論著,傅冰語冷不丁插嘴說了一句,“那是封印用的,玉石屬陰,以陰制邪,這是當(dāng)年封印的陣基,別以為井里真有什么寶藏。”
我直接無語,白高興一場。
“小七,這井怎么那么深??!”二愣子拿著手電筒往下一照,黑乎乎的,深不見底,手一哆嗦,手電筒差點掉下去。
我又氣又急,讓他自己去抓著鐵鏈,沒有多久,底下的大武突然說到水面了,問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連忙抬頭去看頭上的傅冰語。
“有沒有別的路?那些人呢?”她沉聲問。
“沒有,井壁上沒有暗道,那些人不見了!”
大武話剛出口,我感覺二愣子明顯一抖,我也心里發(fā)毛,十幾個人,不可能說不見就不見了吧,井里就這么大,而且他們又沒有上來,會去哪?之前在地面,村長還特意叮囑過,說那江爺姓江,單名一個玄字,性格古怪,行事詭異,這才一會兒工夫就顯露。
“大武,你潛下水看看!”傅冰語說道,又叮囑了一句,“一有不對勁,趕快回來!”
我示意二愣子往下照,在腳下不遠(yuǎn)處,大武正在跟小武說什么,把東西給小武后,他解開繩子,然后慢慢潛下水,水面晃蕩,不一會兒漸漸平息。
我們大氣也不敢出,死死盯著水面,一分鐘去了,兩分鐘過去了……
水面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們開始擔(dān)憂,一顆心慢慢往上提,心想,大武不會出事了吧!
雖說世界上,在水下憋氣最久的人能憋長達(dá)22分鐘,但普通人根本沒那本事,尤其是還要在水里運動。
小武已經(jīng)開始急了,拿著手電筒使勁往里照,又過了一分鐘,水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們心漸漸沉下去,這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憋氣的極限,可大武還沒有出現(xiàn)。
就當(dāng)我們準(zhǔn)備有所動作的時候,水面突然翻滾,隨后一個頭伸出來,緊接著大武濕漉漉的浮出水面。
“哥,你沒事吧!”小武趕緊使勁往上拉,大武撐著井壁大口呼吸,好一會才說話,“水……水下有路!”
我們都是一驚,大武休息了一會,把情況詳細(xì)說了。
原來水下3米左右,井就見底,但旁邊突兀出現(xiàn)一條暗道,與井成直角,并且暗道里還有光,剛剛他潛下去時,正好看到江玄一行人的最后一個游進(jìn)去!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們精神一震,既然那些人進(jìn)去,那應(yīng)該是沒事。
于是我們當(dāng)即決定下潛,還是按照現(xiàn)在的順序依次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