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一切都搞定,抬棺匠們?nèi)吭跇湎潞戎嬃?,而大孝子們都收獲滿滿,不過鎮(zhèn)長的麻衣里面唯獨兩三枚硬幣,大多全是瓜子干果一類的五谷雜糧,世仁看著高仕雄臉色不太好,立馬嬉笑的說道:“五谷雜糧,平安一生,三餐不差,官路亨通。”三個孝子都是親兄弟,但唯獨鎮(zhèn)長是官家人。
世仁這話說的可算是極為地道了,讓鎮(zhèn)長臉色好轉(zhuǎn)不少。我和世仁慢慢等所有人都走了,哥倆準備在這里搞一頓美餐,自然是剛才棺材上面咯咯叫的那只大公雞了。這鎮(zhèn)棺雞都是被別人吃的,而且吃的越早,說明主家越是有福。
有時候,鎮(zhèn)棺雞可以在墳地里面活上半年多,因為地面上滿是灑落的五谷雜糧,一個雞足夠吃。而吃上幾天后,也就適應(yīng)了這種野生狀態(tài),自然能找到有蟲子的地方。不過頂多也就半年了,因為秋冬天幾乎蟲子絕跡,天氣寒涼下來,公雞還是難以生存。
世仁開始聽著公雞在哪里叫,但是聽了半天,除了聽見風(fēng)聲,狗屁的雞叫都沒有發(fā)現(xiàn)。而就在這時候,天地突然異變,烏云逆襲上空,世仁正聚精會神的聽著,一個炸雷就響徹在耳邊。
“臥槽,這天說變就變,怎么跟女人的臉色一樣。”世仁罵著,開始朝著鎮(zhèn)子里面跑路,我跟在后面,回頭看去,公雞正蹲在墳頭,咕咕叫。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好像每次跟世仁來到墳地,無論想不想回去,絕對是風(fēng)云機變,大雨說來就來。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事情的時候,我剛跑到鎮(zhèn)子上,跟著世仁在一家屋檐下躲雨。“他丫的,這天在作弄咱們,雷聲大雨點小的,你看看這地板都沒有下濕。”
我看著地面,真的是幾個零星雨點便停止,而天空中的烏云消散一空。“世仁,你說這這算不算是下葬到了好墳地,引發(fā)了天地異象?”
世仁端著羅盤,手上掐掐算算,然后立馬大喜的說道:“照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是。不行了,咱們得趕緊到鎮(zhèn)長家里,少說弄他個千八百,不然絕對大賺一筆。”
等我倆趕到大院子,周圍的車子早就稀疏了不少,而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開始散去。世仁癟著嘴說:“老子一心想要吃一頓羊肉,沒想到這鎮(zhèn)長家居然摳門成這個模樣,看今天小爺怎么坑他一筆。”
我倆黑著臉進入院子,老遠便看見張宏京在門口指揮各種大車小車出門。看見我倆來了,笑呵呵的走過來說道:“二位,這喪辦已經(jīng)結(jié)束,說句不好聽的。要是沒有事情,沒人家會歡迎你們的。”
“把鎮(zhèn)長大人叫出來,就說我商先生有重要事情找他。”
“不好意思商先生,鎮(zhèn)長出門到縣里開會去了。你也知道鎮(zhèn)長的公務(wù)繁忙,這次喪辦都是請了公假三天,你們還是請自便吧。”
我不知道世仁的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不過看到這種小人在面前趾高氣昂,心里說不出的難受。“我告訴你,要是今天見不到鎮(zhèn)長,出了任何事情你負責(zé)人,到時候別說我這個鎮(zhèn)子上長大的堯沒有提醒。我們走,什么玩意兒。”
我喊著世仁,給了他一個眼神。倆人同時轉(zhuǎn)身,朝著大門走去,心里默念一,二,三……
“等等。”就在我們走了不到五六步的時候,張宏京終于承受不了。“二位,鎮(zhèn)長就在里面,跟我來吧。”
世仁看了我一眼,臉上喜色都隱藏不住了。我倆跟著張宏京,七拐八拐,上了樓梯又拐角,從外面根本不知道這里面有這么多的門道。走了約莫六七分鐘,終于到了一個不小的會客廳里面,高仕雄正同那個婦人坐在里面喝茶。
“鎮(zhèn)長……”張宏京喊了一句,便湊到了高仕雄的耳朵旁邊說著什么,兩人的眼神都鎖定在我和世仁的身上。終于說完,高仕雄示意婦人先走,那婦人走在我身邊的時候,用一種警告意味眼神看著我。
我心里罵著一萬個草馬,老子招你惹你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不過世仁已經(jīng)笑呵呵的走上去了,瞬間握住高仕雄的手掌。“鎮(zhèn)長大人,有個喜訊要告訴你。”
“什么事?”高仕雄臉上根本看不出喜憂,這種人都是城府很深,混跡官場絕對如魚得水。
“你家的墳地絕對是天下少有的寶地,今日下葬風(fēng)云際會天地變色,甚至鎮(zhèn)棺雞都蹲在墳頭上高鳴,所以我特地來討一分喜錢。”世仁的臉皮已經(jīng)厚到了極致,張口就直接要錢。
高仕雄直接起身。“以后這種事少來煩我。”說完,瞪了一眼張宏京,然后消失在了走廊的轉(zhuǎn)角。張宏京臉色徹底的陰沉下來了。“二位先生,這就是你們所說的重要事情?你們做這種事情就不怕遭天譴么?鎮(zhèn)長的母親剛?cè)ナ?,你們居然上門伸手要白錢,當這里是慈善機構(gòu)了么?”
“趕緊滾,不然待會兒讓派出所來人把你們帶過去拘留幾天再說。”
“槽。你一個比一個屌?你給我等著,好好的等著。三天,保準絕對出事兒。”世仁說完,推著我就朝著門外走,根本不在乎里面張宏京。
轉(zhuǎn)身出了走廊轉(zhuǎn)角,我低聲問道。你怎么知道三天必定會出事?
世仁直接白我一眼。“你是傻么?我哪里知道會不會出事,不過這家伙太可恨了,高仕雄這個吝嗇鬼。那個張宏京更是小人,居然讓我們滾,還用警察威脅,我就不信我什么都沒做,真的能把我抓進拘留。所以,我就這么一說,嚇唬他一下。”
我聽完,背后突然有腳步聲傳來,示意趕緊朝前走。不過
我的心里總感覺好像是差點什么,這世仁每次說話都不著調(diào),說完總是會發(fā)生一些什么,而這次是不是顯得太過于平靜了?我倆快步走出來大院子,開著金杯面包回到了小門臉里面坐下。
過了半天,天慢慢黑了下來,世仁終于消氣了。他回頭看著我,擠眉弄眼的指了指山上。我問,你什么意思就直說,這用表情傳達,原諒我的理解能力有限。
“臥槽。你這記性真是不行,記得鎮(zhèn)棺雞么?它現(xiàn)在正在山上過它的第一個黑夜,我們怎么能這么沒有愛心的對待小動物。”
“按照你的理解,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當然是現(xiàn)在立即上山,乘著夜黑風(fēng)高把它帶回來,然后拔毛,該燉該煮,該黃燜該燒烤,好好來一頓,這樣才能彌補老子去他堂堂鎮(zhèn)長家,連一頓羊肉都沒有混上。”世仁滿是怨氣的說著,然后就開始收拾工具準備出門了。
他這次就拿了一個手電筒,背了一個竹簍。我跟在后面什么動不帶,畢竟只是一個公雞,兩個人還擺不平那就別活了。
轉(zhuǎn)眼就到了白天的墳地,這里本來是新墳,周圍全是樹林,寂靜悄悄的。我轉(zhuǎn)頭對世仁說道:“這大半夜的,你說我們能看見那公雞在什么地方么?看來今天你這主意是打錯了,晚上人家公雞也是需要休息的,隨便找一個樹下蹲著,把你累死都找不著。”
世仁低頭沉吟一下,似乎是有點后悔了。“不管怎么說,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回去吧?”我一想,也是這樣,賊還不走空呢,憑什么我倆給他家又是運尸,又是下葬的,到頭來連一頓好吃的都沒有混上,當即就心下一狠,圍著墳頭轉(zhuǎn)圈子。
突然,世仁一把將我按倒在地。我剛想吼他兩句,他一下子指著前方,然后做出一個噤聲收拾。我順著他指向看去,只見一個黑色的影子蹲在墳前,正不停的朝著墳堆子里面刨動,那泥土直接紛飛,看起來好似一直巨大的黑色穿山甲。
我用口型問道,你看清那是什么東西了嗎?世仁搖搖頭,然后聲音壓倒了極致的說道:“看身形有點熟悉,不過暫時沒看出來到底是什么人。”這黑色影子飛快挖土,轉(zhuǎn)眼間白天埋下去的那個棺材便露出一只角落,就在我以為這東西會把棺材全部刨出來,然后將棺材蓋子打開,準備盜墓的時候,驚駭?shù)囊荒怀霈F(xiàn)了。
只見這東西呼哧呼哧的幾聲,棺材蓋子直接就被啃噬下來,那黑色消失,露出了里面泛著白色個木料原色。這黑色影子居然有啃棺材的嗜好,想到這里,我里面回憶其這東西到底是什么。
昨天凌晨,出現(xiàn)在棺材里面的那個影子不就是這樣的么?里面的干尸都被啃食成殘尸,而現(xiàn)在來到這里,難道是想要接著啃食尸體,這尸體到底有什么好的?而且聽說,這人就是鎮(zhèn)長家老頭子,當初死活不讓尸體火化,難道就是為了保存尸體來啃食的?想到這里,我的心中立馬驚駭無比。
棺材轉(zhuǎn)眼出現(xiàn)一個洞,黑色影子唰的一聲鉆了進去,而我的耳朵里面全部充斥的是如同老鼠在咬東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