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圈,這地方除了水就是山,根本沒有其他看的。喊著世仁和小李就回村,我們?nèi)サ臅r候走了這么久,而回來雖然沒有下雨,還是走了約莫半天。
我們回去看了看陷阱,可是找了好幾分鐘沒有找到。索性放棄,不過路邊有了很大一灘血跡,也不知道是人的還是獸的,估計是今早剛留下來的,因為昨夜剛下過大雨,什么東西都可能被沖走。
當我們會都村里,小李家媳婦早就做好了一頓爽口的飯菜。都餓了快二十四小時了,我和世仁幾乎是什么東西都不知道,反正端起來就朝著嘴里送,知道快吃完了才嘗出點香甜的點味道來。
吃完飯,天便再次黑了下來。我跟世仁商量了一番,叫過小李,讓他去準備東西。我列出了一張清單,上面寫著所有東西。包括:鎖鏈,繩子,紅綢子,簡易水腮,鏟子,手電筒等等。最關(guān)鍵的是,深山里野獸多,必須要準備充分的武器,刀子都有,小李特意的去村里借了一把火藥獵槍。
槍都有了,反而那水腮村里暫時沒有賣,只好多等了一天,世仁住在這,每頓都讓上那開水青菜。
這東西本來也值不了幾個錢,我就不攔著。可是又就多吃了一頓后,小李家媳婦就不再做了。我問原因,沒想到小媳婦居然笑著說,這東西不能多吃。一是苦涼瀉下,多吃容易拉稀,二是所有的飯菜都是初嘗才最經(jīng)典,要是吃習慣了,那世間也就沒什么好吃的了。
我笑著回答,這就是掉我們的胃口。小李說,沒事,只要事成之后在搞一次慶功宴,我好好給你們張羅一頓。
我說得了,那就先謝謝了。
第三天,天空真的是萬里無云,看起來心情爽到了極致。臨出發(fā)之前,楊旺財那老家伙說讓準備一只大公雞,帶著刀子過去放血。
世仁說:“老家伙,你現(xiàn)在不是我?guī)煾噶?,不要搞那一套封建迷信活動,不然報告公安局說你非法搞邪教逮起來。準備東西的時候你說話,這都要出發(fā)了,讓哪里去給你弄。有本事自己去。”
我們也不管這老家伙神色匆匆的就出了家門,小李帶著我們就進山了。還沒有走出兩公里,背后就傳來了大公雞的打鳴聲,還有楊旺財?shù)暮艉奥暋?/p>
沒辦法只好等著,等了約莫半個小時,他抱著一只紅色大公雞終于追上來??粗枪u的眼睛和肥厚雞冠子,我看著就很不爽,雞冠子都比雞頭大了。
這次走的很順暢,當天黑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站在大壩旁,看著那落日映照湖面。“這番美景,不來兩句詩都白瞎了。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世仁仰首看天,月亮在東邊掛著,太陽西邊沉著,東西呼應,中間剛好一輪明亮湖水,波光粼粼。
“日月同現(xiàn),群星隱沒,今晚必定大兇,還是聽老人家的話,今晚不要下水了。反正我們帶的吃的不少,你們最愛的辣條都背著半箱,天亮了再說。”楊旺財抱著公雞,表情鄭重的說道。
小李也附和的勸說我們,而我無所謂的聳聳肩,世仁道:“別搞這一套,真有什么東西也早在文革就被打倒了。建國后,妖精不許成精,沒什么好擔心的,我看就半夜動手,天亮回家。要白天動手,走到家又是天黑了,還張羅什么好飯,吃個屁。”
小李答應過飯,所以就不再說話。
我們朝著月亮出發(fā),等到偶然回頭的時候,太陽早消失了蹤影。
等到了目的地,看到那石碑,果然是水面再次下降了好多,雖然不知道這碑到底多大,但水面下降了這么多還是沒有徹底的露出全面目。
我們整理裝備,把花了大力氣背過來的東西全部從背包里拿出來,一件一件放好。先打樁,固定好一條鎖鏈,一條重繩,找了一根粗木為定點向標漂浮在水上,最后鎖鏈和繩子纏繞了一塊百公斤的大石頭,從半山坡上,順著石碑就滾了下去。
等我們忙好這些回頭看的時候,楊旺財那老家伙提著刀,正在水邊給那大公雞放血??粗茄龔那宄憾幊恋乃嬉萆㈤_來,我好似看見了滿湖都是血海的樣子。
世仁看不下去,上去就把大公雞扔進了湖水里面。看著那雞在水里撲騰兩下就慢慢的深入水中,我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戰(zhàn)。
楊旺財這時候也怒了,撿起旁邊的石頭就要朝著世仁的腦袋上面招呼。我連忙拉著這老家伙,出來做生意賺錢的,沒必要玩命,我說著示意小李趕緊拉住世仁。
世仁也從包里拿出了刀子,看著倆人煞氣滿面,生怕他們就這樣干起來。就在我們?nèi)私┏值臅r候,小李突然驚叫起來。
“快看,水面有變化了。”
我打眼看去,只見平坦如鏡的水面,不知道什么時候波瀾起伏,那巨浪何止長了十厘米,看起來就好似大海一般。浪起來后,順著石碑就朝著上面蔓延,雖然是斜面,但居然沒過了一米多的石碑才消停。
而我們本來定位和放在水中的繩子被這巨浪帶動,左右搖擺不定。世仁說,石頭還是太小了,根本定不住。
我說湖底多年的淤泥太多,要是石頭在拖上來,說不定把那些墳堆子都給拉平了,找不到尸骨一切都是白扯。我們先做著喘息了一陣,一個人也不說話,任憑那浪花拍打在石碑上,發(fā)出呼啦呼啦的聲音。
我們拿出了辣條,牛干巴,燒酒,饅頭,這次可不是吃的,而是祭拜。人家在這地方沉寂多年,這次要搬家了,多少要打聲招呼的。
小李在前面領(lǐng)頭,然后燒香,燒紙??粗蛟诘厣希娉锏氖畯澭?,這坡度根本不可能磕頭,我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而對面的湖面上,一陣巨風襲來,那燒后的灰燼冒著火星,撲面而來。楊旺財好似抽風了一般的在一旁大吼:“看,水鬼來了,你們要倒霉了。哈哈哈……你們就等著下水就上不來了。”
小李回頭瞪了他一眼,我從來沒有見到他的眼神那么鄭重,從來說話都是笑呵呵的。而現(xiàn)在臉色鐵青,雙眼充血,我估計下一步就可能暴跳起來弄死這老頭子了。
但是沒想到,只是一陣風吹來,轉(zhuǎn)眼就平靜下來。而與此同時,水面的浪花也慢慢平復,沒幾分鐘就恢復如初。
看到這怪異的情景,我的心逐漸懸了起來。一系列的招呼打完之后,小李示意我們可以動手了。我看了看手表,這么一番過去了兩個小時,已經(jīng)快接近九點,而那月亮也快要升到正當空。
世仁拿出水腮帶上,然后摸了摸腰間的手電筒,扶著那鐵鏈和繩子就準備下水了。這是我倆早就商量好的,不能沒有人在上面接應。讓楊旺財那老家伙蹲在岸上,不說他現(xiàn)在神經(jīng)有點抽風,就是正常的時候都生怕他把繩子給割斷了,那我們可就是上不來了。
而小李,雖然是主家,但話說剛認識的人,能把生命交在手上么?
所以點點頭,世仁一步兩步的就朝著下面走去。
到了石碑上,這小子直接就躺在上面,好似做溜索一般滑了下去。外套什么的早就脫了,唯獨穿著褲子系著腰帶,好帶工具包。
轉(zhuǎn)眼他就沒入水中,唯獨那咕咚咕咚的水泡冒個不停。水腮一般能堅持三十分鐘左右,其中二十分鐘是正常的,而十分鐘是預警備用。要是二十分鐘后還沒找到,就必須回來,這二十分鐘的路還得走快點,不然絕對空氣不夠用。
我和小李倆人坐在石碑上,眼睛一動不動看著水面,那泡泡慢慢遠去,最后就消失在視野之中。而老家伙端著羅盤,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算計什么,反正看看月亮,數(shù)數(shù)步子,左走三步,右轉(zhuǎn)兩步的,順著后山就消失了。
我看了一眼手表,二十分鐘已經(jīng)過去。但是那泡泡沒有絲毫回來的痕跡,小李從一旁遞過水腮給我,囑咐我小心。
我點點頭,一步就跨入了水中。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影響,入水瞬間感覺刺骨冰涼,毛孔好似碑針扎一樣,我走了兩步,視野之中就黑暗一片。
連忙拿出手電筒照射前方,腳底下的石碑已經(jīng)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巨大巖石,原來這碑之所以這么巨大,根本不是獨立一塊,反而是就地刻出。
水腮側(cè)面有一個小囊,里面裝著過氧化氫和催化劑,這東西都是一次性供養(yǎng)。我看著周圍被自己動靜弄出不少的灰屑,漂浮在水中,特別影響視力。
而我或許擔心世仁,心情緊張,那氧氣咕咚咕咚的被我呼吸,轉(zhuǎn)眼就過去五分鐘的量了。
我腳下是繩子,崩的筆直,而鎖鏈手拉著。這兩條線分別拴在了石頭的兩端,也不知道前面有沒有糾纏。
我看見周圍有很多的腐朽樹枝,很多黑暗的樹樁在手電筒下面變得如同鬼一般。我突然心中想起,這水里怎么沒有魚?這么大的水庫,不可能沒有魚存在,但是下水這么久了,甚至連一個活的東西都沒有看見,心情再次壓抑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