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餓的咕咕叫,我從睡夢之中醒過來,一眼就看到了小李那略帶擔(dān)心的臉龐。
“你可算醒了過來,不然我們接下來的使其能夠可是沒法做了。”小李說著,朝著旁邊睡在地上的人走去。我一看,那不是早就消失的楊旺財那老狗么!
而世仁笑瞇瞇的坐在旁邊看著我,他的背后是一塊高大的石碑,快要有一層樓這么高,一般這樣高大的石碑,少說也要好幾千塊錢才能打造。
我一把將世仁從石碑前面拉開,露出了碑面上的大字:張氏(依瓊、奮名)夫妻合葬墓。世仁回頭看著我,我的臉色肯定是不好的,想想昨晚那一對夫妻,再看現(xiàn)在這合葬墓碑,用小雞雞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別太害怕,人家對咱們也沒有神惡意,不過是請了你吃兩個饅頭,喝點小酒么。人家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好容易盼到兩個客人上門,哪里能不好好招待。”世仁說著,從碑側(cè)面端出一個破碗,上面裝著幾個不知道什么時候留下來的滿頭。
饅頭上都是被雨滴滴落擊出的坑坑洼洼。我說,你小子昨天晚上怎么不這樣說,說不定人家主人心情好,直接讓你留在這里做上門女婿得了,還省的跟著我們回去。
世仁不再跟我說話,回頭站在高處,仰天長嘯。而陽光從東邊山頭灑下,這一片空地是被人休整出來的,畢竟墳頭需要朝向,背靠青山,側(cè)面環(huán)水,朝向開闊,這就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墓地選擇,所謂依山伴水眼界高。
世仁的長嘯結(jié)束,楊旺財也終于從昏睡之中醒了過來。看著他的眼神,憔悴不少,而我們其余的三人都年輕,不存在這問題。
楊旺財嘴里不停的念叨:“老了,真的是不如當(dāng)年了。當(dāng)年我跟著師傅學(xué)藝的時候,別說這點山路,就算是一天一個來回也是常事。唉,老了……”
他不停的說著,嘆氣,可說來說去還是老了兩個字。而小李回頭說道:“咱們在這里休息一陣,把身上的濕氣用陽光驅(qū)散。然后再走一個小時,或許就可以看見那水庫了。”
我和世仁餓的饑腸轆轆,倆人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掏出來,發(fā)現(xiàn)本來應(yīng)該有的白酒和辣條不知道去了哪里。瓶子還在,那包裝紙也完好無損,唯獨里面的東西不見了。
世仁躲得老遠(yuǎn),然后對著那高大石碑,畢恭畢敬的三個鞠躬。“兩位大人,昨夜不小心叨擾,還望別見怪。那東西你們喜歡就盡管拿去,要是不夠的話找我家小堯來拿。”
我罵道。你怎么不說找你自己拿,非要讓來找我,我就活該被鬼纏是不是?
小李看著我們打鬧,說:“既然你們精力旺盛,那就早點出發(fā),早點回去。”說完手上提著一截木棍就朝著前面走了。
我連忙跟上,而楊旺財雖然眼神萎靡,可是看到我們一走,比被狗攆了還要來的麻利。我們朝著陽光走,身上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爽。走了約莫一個小時,終于到了下山的路,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汪清澈的大湖,波瀾壯闊,只能看出一個近圓形。
而這大湖的左邊是一道數(shù)十米的大巴,壩上一面陡峭平坦,一面斜坡全是草地。而這大湖現(xiàn)在水位已經(jīng)下降了很多,估計斜坡度有三十米左右,而垂直距離肉眼難以判斷。
小李站在水邊,沉默好久。然后雙腿一軟,居然跪在了大壩上,朝著遠(yuǎn)處的湖面磕頭。
“不肖子孫李勝安多年未曾讓各位祖先遠(yuǎn)離水牢,罪孽深重。”
楊旺財這時候雙眼里面放光,一下子站在小李身旁,將他拉起來說道:“有此孝心,天地可鑒,九泉之下,死而無憾。”
我嗤笑,悄悄湊在世仁的耳邊說。這老小子拽詞的功夫不比你弱,說不定人家真的把你當(dāng)徒弟了。
世仁做出一個滾蛋的手勢。小李被從地上攙起來,指著大壩對面的湖水說道:“這里一共有三個龍?zhí)?,我問過的老人都說分別在東北,南,西四個方向。而原來渡已村就是靠在東北那一個方向的龍?zhí)渡?,以那水源為生。而所有的墳?zāi)谷慷悸裨嵩谀前肫律稀?rdquo;
說著,他的手就指向了對面的東北方向,那地方果然有一座大山,而山坡平緩,下半截被水淹沒。
“本來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能看見那些墳堆子的,但是昨夜一場大雨下來,水面又上漲了好幾米,所以我們這次只是來看看。具體等到過去再說,查看完后就立馬返回去,休息一晚,明早出發(fā)。這次你們可是要說清楚準(zhǔn)備些什么工具,畢竟我從來沒有遷過墳。”
楊旺財點頭哈腰的連忙說是,然后跟著小李在前面開始圍著這大湖繞圈。我問小李,這湖難道沒有名字么?
小李說:“原來都叫做大閘,畢竟就是一個蓄水的水庫。但是后來因為死過好多人在水里,被稱為水鬼。但是這都是前面好些年的事情,現(xiàn)在除了獵人,沒有人會進(jìn)來這么深的大山里面,每次放水也都是獵人們給村上辦了。而淹死人的事情也就好幾年沒有出現(xiàn)過,原來水鬼的名字就忘了。”
看著前面走著的小李和楊旺財,世仁拉著我的手低聲問:“咱們這一票不會出什么事兒吧?”
我問,你在擔(dān)心什么。
“你沒聽小李說這里面有水鬼么。我看不是空穴來風(fēng),一定要商量好在動手不遲。”
我點點頭,好似是這么一回事。不打沒有準(zhǔn)備的仗,做好一切能想到的準(zhǔn)備,以應(yīng)對不時之需。
世仁屁顛屁顛的跑到前面,把小李拉過來,然后回頭惡狠狠的瞪了想要跟過來的楊旺財。
“小李,咱們要商量一番了。都到了這里,我們也就不瞞你了,你看這公司總經(jīng)理董事長什么的都是我哥倆,他雖然是我的師傅,可畢竟就是一個打工仔。”我暗自點頭,這世仁的話越來越有水平了,肯定是要讓小李把這地方還有什么詭異的一股腦說出來,我們就可以采取應(yīng)對措施了。
我說,小李,世仁說的對。
世仁給了我一個贊賞的眼神,接著說道:“你看,這地方你說的這么兇險,我們這酬勞……”
小李說別擔(dān)心,事成之后三萬少不了。世仁聽到這里,眼睛里面充斥著一種瘋狂,點頭不止的說道:“放心,這事兒就包在我哥倆身上了。不管里面是有水鬼,還是有水貓,你祖宗的尸骨我們一定完好帶出來。”
我捂著自己的額頭,蹲在水邊。世仁一下子跑過來問道:“怎么了?昨夜春宵還在回味?”
我乘他不注意一個掃腿將他放倒在水里,大聲朝他吼道:“說好的問詳情呢?怎么變成談價格了。我遲早一天被你這貪財?shù)拿『λ馈?rdquo;
世仁笑呵呵的從水里出來,拉著我的手搖晃,做出撒嬌的模樣。而我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飄遠(yuǎn),懶得理他。陡然的,我的眼睛楞了一下。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揉了揉眼睛再看。本來平靜的水面上,一瞬間就起了一層大浪,而絲毫的風(fēng)都沒有。這浪卷起十多厘米的高度,一浪接著一浪的拍打在岸邊。
我看的呆了,其余三人看到我視線,也同時將眼神投向了水面。世仁離著水面最近,他兩步就跑到我后面躲著。“臥槽,真有水鬼不成,老子差點就被拖進(jìn)去了。”
楊旺財再次將羅盤摸出來,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端倪。神神在在的說道:“無風(fēng)起浪,必有贓物。李侄子,你家祖上的墳肯定是出了什么變故了。”
我忍住一腳將他蹬進(jìn)湖水里的沖動,喊著小李就往前走。生意都接下來,不管有什么東西在里面,都要等到看過真正的墓地再說。
就在我們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方圓不下五六個平方公里的水面陡然平靜下來。我們圍著湖面慢慢的走動,再次走了約莫半個小時,終于到了地方。小李站在斜坡上,指著下面半截被泡在水面以下的石碑說道:“這就是我李家在渡已村的舊時墓碑,估計得有一百多年的歷史,從清朝末年就搬遷到這地方來的。”
我看著那被水浪沖擊,連字跡都模糊了的石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別家的墓碑,好像不是這樣的。
“只要從這里沿著水面下去,估計十來米,就到了正式的墳圈。據(jù)記載,有三個是有碑的,而有一個沒有碑的……”說道這里,小李猶豫了一下,再次道:“這次的主要任務(wù)是那三個有碑的,而沒有碑的難度太大。只要完成前三個,三萬我一分不少。而如果連沒碑的你們也拿出來的話,我再追加三萬。”
世仁居然一下子跳躍的過來,親昵的摸著那石碑,看著他那犯賤的樣子,我上去就是一腳。
楊旺財一把拉住我道:“此地邪物過近,生人莫進(jìn),不然必生巨變。”
世仁從水面冒出來,喊道:“師傅,水里可涼了,您老是不是想下來試試?”語氣強硬無比,我看的心里一陣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