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突然變得距離起來,頭頂上濃云密布,皎潔月亮不知道被烏云吞噬到何地??催@天氣,絕對是一場雷暴雨即將襲來,大雨下來之后才好掩蓋這一切痕跡,讓王家人發(fā)現(xiàn)不了半夜里有人來刨墳。
故事還沒講完呢,我提醒世仁,其實實在好奇那王氏兄弟的結局如何。
世仁看了一眼黑暗天空,把視線轉(zhuǎn)向棺材里面。倆人就一左一右對坐在棺材兩側(cè),反正也不在乎什么,就這樣胡謅起來。
“說這王龍虎根本就不是人,本來人死為大,入土為安。他色心一起,控制不住,當即把尸體奸淫一番,而就在此時,天空上一道雷鳴電閃……”世仁說道這里,突然頭頂上一道閃電劃過,心里沒由來的一驚,我的眼神不自主的看著躺在腳下的尸體,還好沒有起來。當初可是被陳家老太太給嚇出習慣來了。
世仁接著說道:“陵墓四面如同白晝。王龍虎本就做賊心虛,立馬拉起褲子準備抱著名器跑路,但還未曾跑出七步,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正中這賊子巔頂,抽搐兩下倒地死了,直接就給電糊了。”
還真是惡有惡報,我惡狠狠的說道。
“別急,故事還沒有結束。要說這善惡終有報,冥冥天定的運數(shù)是真有。這新娘張秀蘭本就因為上吊而陷入休克,本就沒死。幸好這王龍虎前來盜墓,加上一番奸淫,把尸體內(nèi)部一口死氣洞出。當水花般雨點砸在身上的時候,這張秀蘭居然慢慢活了過來,半夜歸家給王若竹嚇了個好歹,但總算好人平安,最后成雙入對落得完美佳話。”
我心里有幾分不平衡,照這樣算來,王龍虎最后去盜墓奸尸反而算是一樁美事咯?
世仁看我神情便知我心里在想什么,當即說道:“這新娘跟咱們當年遇到的陳家老太太有的一拼,要是沒有后面的鬧劇,可能真就死了,而世上也就只是多了一個無惡不作的賊子和一對悲慘夫妻而已。那雷電是上天的懲罰……”
世仁一說到這,突然一個驚雷在耳邊炸響。我的雙耳一陣失聰,而雙目白茫茫一片,哪里還能看見。世仁突然驚叫一聲,快跑!
我登時心里大駭,雖然什么也看不見,但下意識朝著背后一縮。不過背后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我靠住,有幾分冰涼觸感。而這時候雙眼終于能辨清身前,世仁站在對面的墳碑之前看著我神情焦急。
我心想,有什么好焦急的。難道是詐尸了?眼睛朝著地上坑里面一看,空蕩蕩的棺材里面獨留紅色毛毯,尸體不翼而飛。
還不等我腦海反映過來,一股大力突然從在下巴下傳來,一根森森白骨橫貫咽喉前。強忍著要嘔吐之感,側(cè)過頭看,一張沒有臉的五官映入眼簾。兩個慘白的眼球暴露出來,好似隨時會掉在地上,而鼻子塌在一邊,嘴唇豁開一條裂縫,牙齒在呼哧呼哧的磨著。
本被勒住咽喉就極為想要嘔吐,看到這一幕,再也難以忍住,一口胃液翻涌朝著喉嚨就上來。但在過咽喉之時被那股大力強行勒住,沒有冒出,反而朝著嗓子眼奔去,肺里被胃液堵住,一股劇烈咳嗽而咳不出來的難受。雙眼立馬噙滿淚水,我甚至感覺自己會不會就這樣被嗆死了。
而就在這時候,世仁一下奔了過來,老遠提著桃木劍朝著我脖子就挑了過來。看著那凜冽威勢,生怕一劍連我也弄死。那木劍啪的一聲砍在森森白骨上,一點反映也沒有。反而勒的更緊了,我看不見自己臉色,估計也是醬紫色了。
聽說醬色已經(jīng)是缺氧的極限,再過就等死了。世仁一看桃木劍沒用,直接掏出一把黃色符紙撒過來,除了晃得我眼花,還是毛用沒有。
世仁的小挎包里面最后剩下的就是一截金黃色鎖鏈,然后是幾沓冥幣了。他拿出鎖鏈就把背后的王保財給捆了一個結實,然后飛起就是一腿。這森森白骨爪子把我勒的死死的,王保財被踹的朝后面飛起,我連帶著就倒了下去。
而自己死前反撲,一個肘擊剛好頂在背后王保財?shù)男乜冢杏X好似把肉都頂?shù)粢粔K。這家伙手上稍微一松,我立馬掙脫,從地上爬起來。
剛跑出一步,頭頂上一道閃電劃過,耳朵瞬間就什么也聽不見,眼前再次陷入白茫茫一片。而這一下比之前那一下還要來的猛烈,甚至連自己身體平衡都無法控制,渾渾噩噩的朝著前面撲到,感覺落了很久也不見到底。
當我恢復理智的時候,聽見耳邊好似有什么人在呢喃,時近時遠,還帶著痛苦的呻吟。慢慢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不知道什么時候躺在了棺材里面,而身下壓著的剛好是世仁這小子。
我說,你小子這是準備把我?guī)нM棺材獻給閻王老兒做倒插門女婿么?
世仁一把將我推開,兩人在棺材里面半側(cè)身躺著,你別說,這棺材設計還是不夠合理。根本就不夠兩個人躺,側(cè)著都困難,心里罵著真尼瑪小氣,我一骨碌就從棺材坑里面爬起來。
世仁跟在我后面,嘴里不停的嘟囔:“你以為老子想躺進棺材里面,你看看老子背后衣衫都被尸水浸濕。還不是那雷電來的太快,要是在上面離得這么近,少說也被電成法拉第。”
我說,你知道法拉第是什么人嗎?就想被電成他。
世仁說:“不知道,不過很好奇你怎么沒有被電死?你離著那閃電那么近。”
我沒有回答,已經(jīng)被眼前的一幕鎮(zhèn)住了。只見遠處一具尸體躺平,身上冒出青煙,手腳不斷抽搐,四周彌漫焦臭味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距離這尸體這么近,而雷電明顯沖著僵尸來的。難道我是被尸體給推出去的?越想越毛骨悚然,世仁也看見了地上情況,倆人圍著這尸體看,反正它也只是在地上跳,起不來了。
就在我們圍著的時候,天空突然再次變得黑暗,而風聲消失。我看了一眼世仁,倆人默契無比的同時朝著坑里的棺材跳下。
一聲劇烈響聲再次傳來,這次做好了準備,嘴巴大張,眼睛緊閉。等了四五分鐘,遠處傳來了雞叫聲,我們這才從棺材里面跳出來。
王保財如同一具朽木,身上冒著青煙,滿目漆黑,連手腳都被電糊了并在一起。
而一點點冰冷的雨滴開始彌漫在空氣里,我摸了摸自己臉頰說了一句,下雨了,入土為安吧。世仁和我將尸體抬起丟進棺材里,蓋上蓋子,匆忙將泥土掩上。倆人忙的汗水夾背,大氣都來不及喘一口,暴風雨已經(jīng)襲來,轉(zhuǎn)瞬間四面八方全是雨滴拍打樹葉聲音,世仁張嘴對我說了什么,我一個字也聽不清。
然后指了指來時的路,世仁將鋤頭朝著草叢里一扔。撿了羅盤鎖鏈連忙追著我的背影趕了過來。當我們回到鎮(zhèn)子上,已經(jīng)是早晨七點,而我們這半個小時的路上雨絲毫沒有減小,反而愈加猛烈。
鎮(zhèn)子上,路燈亮著。我們兩個背影被密集路燈拉出了又黑又長的影子,從腳底下延伸出去,傘形排列。
這場雨一直持續(xù)了一天一夜,天空中雷蛇舞動。我和世仁換了衣服,坐在我的小門臉里面,喝著小酒亮著電燈,再次開始胡侃起來。
“這次咱們是實打?qū)嵉淖隽艘淮问帐肆恕?rdquo;世仁說。
我點頭稱是,這收尸人自古本是有尸體暴尸街頭,于心難安給收斂入土。后來官方還特意設定了一個職位叫喿(qiao一聲)人,專門負責刑法場上那種收尸的事情。
到了民國,槍械出現(xiàn),槍斃取代了斬首等酷刑,尋常人也見不到古時候那種血腥場面。常人也可以上去收尸,這喿人也就銷聲匿跡,沒有傳人了。
我們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開始吹牛。反正外面都是怒吼的天空,天上好似破了個洞,水不要錢的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