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遠(yuǎn)和覺他都盯著那白衣美女,白衣美女赤著雙腳,表情冰冷如霜,身后是空無一人的街道。
“女施主,你攔住我們的去路,所謂何事?”覺他語氣粗魯?shù)卣f道。
“今天這里,生人回避,你們還不快走?”白衣美女冷冷地說道。
這時候戒遠(yuǎn)卻在覺他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覺他吃了一驚,說道:“她是靈狐?”
戒遠(yuǎn)點了點頭,然后踏前一步,說道:“這位女施主,我知道你是靈狐一族的,你放心,我們是吉林黑河寺的僧人,此行就是來保護(hù)你們靈狐的。不信的話,你可以跟我們一起走,看看我們做什么。”
放屁,這戒遠(yuǎn)和覺他剛才還說是來搶內(nèi)丹的,沒想到現(xiàn)在說起謊話來臉都不紅的,不是說出家人不打誑言的么?我真想提醒一下白衣美女,不要被戒遠(yuǎn)欺騙了。
“我們不需要你們保護(hù)。你們最好離開這里,否則入夜之后,不要怪我無情!”說完突然一個影子一閃,白衣美女便消失不見了,就跟昨晚一樣。
覺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不解地說道:“這靈狐族的人怎么回事?是出來警告我們嗎?”
戒遠(yuǎn)說道:“我們按計劃行事即可。”
說完他們帶著我繼續(xù)前行,穿過村莊,又經(jīng)過狐仙廟,來到了大榆樹的下面。
戒遠(yuǎn)忽然吩咐了押著我的幾個和尚幾句,那幾個和尚便把我推到了大榆樹下,竟然把我給幫到了樹干上!
我吃了一驚,他們這是要干什么?
等到把我綁緊之后,那幾個和尚便退了下去,連同剩余的那些低聲梵唱的和尚,在大榆樹周圍的地面盤膝而坐,竟然剛好圍成一個大圈,把大榆樹團(tuán)團(tuán)圍住。
他們這是要阻止其他人接近這棵大榆樹嗎?
覺他和尚則坐在了圈內(nèi),而戒遠(yuǎn)這時候卻走到我的跟前,對我說道:“圣僧,別來無恙?”
我吃了一驚,脫口而出道:“你認(rèn)得我?”
戒遠(yuǎn)和尚笑道:“你以為涂黑了臉貧僧就不認(rèn)識你了么?好歹你也換件衣服不是?”
我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穿的這件衣服就是之前在地藏寺時穿的。
我咬了咬牙,瞪了戒遠(yuǎn)一眼,說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還不把我放了?”
戒遠(yuǎn)和尚說道:“你肯定不是一個人來的,你的同伴呢?就在我們?nèi)氪鍟r看到的那間貼滿黃符的旅館吧?貧僧還要把你帶給宗主,怎么可能把你放了?你乖乖在這里呆著,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說完戒遠(yuǎn)便在覺他不遠(yuǎn)處打起坐來。
這些和尚居然全部都在打坐,一動不動,就像入定了一樣。我不由得對著戒遠(yuǎn)破口大罵,可是這戒遠(yuǎn)一直無動于衷,罵到我累了,依然一動不動。
我數(shù)了一下,外層圍成一圈的黑衣和尚,一共是十八個,加上圈內(nèi)的戒遠(yuǎn)和覺他,剛好是二十個人。
不過更夸張的是,他們這二十個人這一坐,竟然從早上坐到了太陽下山!
這可苦了我了,一天下來滴水未進(jìn),嘴唇干得不行,被綁在樹上又餓又困,身子又累又痛,我感到自己好像都在樹上昏過去了一樣。好在那大榆樹茂盛,陽光曬不下來,否則我估計我這么呆一天,我就成人干了。
我不知道戒遠(yuǎn)是不是故意這樣折磨我的,但是他們同樣也滴水未進(jìn),難道他們都不覺得難受的么?
好不容易才熬到入黑,覺他終于動了動,說道:“戒遠(yuǎn)師兄,我先去看看。”說完便往村子的放向走了去。
我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想說話,但是喉嚨卻干得不行。
沒過多久,覺他便跑了回來,說道:“村子里的鬼氣,似乎比我們早上來的時候弱了很多。”
戒遠(yuǎn)點點頭,道:“應(yīng)該是道門的人把藏在村子里面的鬼都消滅了,不用理會他們。”
就在這個時候,一串人影出現(xiàn)在了村子那邊的方向。
“鬼氣?終于有鬼來了?”覺他望著那串影子,興奮地說道。
等到那些影子走近的時候,我不由得雙眼一亮。來的人正是貴公子他們!
只見幾個妙齡少女在前面撒著花瓣,八個漢子則抬著一頂轎子,一搖一搖地走了過來。
“來了!大家準(zhǔn)備!”覺他突然舉起手說道。
一陣嗡嗡的聲音頓時從這十八個人的嘴里傳來,這聲音像是梵音,又像是念著某些咒語,嗡嗡地向著四周傳去。
那幾個少女頓時停下了拋撒花瓣,急匆匆地躲到了后面。
八個清朝大漢也同時一震,竟然在離那十八個和尚圍成的圈外大概十米遠(yuǎn)處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那八個大漢還在掙扎著向前行,可是前面好像有一堵無形的墻擋住他們一樣,即使他們不斷地邁著步子,還是沒能向前哪怕半米。
“金剛梵咒圈?”忽然有人在我頭頂說道。
我急忙抬頭一看,只見大榆樹的樹枝上,竟然站著一個身影。原來是貴公子王元豐,他根本就不再轎內(nèi),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跑到樹上去了!
戒遠(yuǎn)和覺他也看見了,臉上露出驚異的神色,急忙站了起來。
貴公子從樹上輕飄飄地飄了下來,真是要多瀟灑有多瀟灑。他恰好在我身旁落下,我感到身子一松,原來我身上的繩子已經(jīng)被他弄斷了。
可是我已經(jīng)被綁在樹上一天了,繩子一松的這一下,我的身體變承受不住,嘭的一聲跪倒在了地上。我急忙爬了起來,靠著榆樹的樹干坐著,喘息起來。
這時候覺他對貴公子說道:“你是來搶靈狐內(nèi)丹的鬼魂?明知道我們布下金剛梵咒圈,還敢闖進(jìn)來,你可知道,要出去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貴公子卻只是笑了笑,道:“靈狐內(nèi)丹?我沒興趣。”
覺他不由得愣了一下,說:“那你來這里干什么?”
貴公子卻望了我一眼,才說道:“我的兩世朋友,被你們無緣無故綁在了樹上,我來,就是要為他出一口氣!”
我心里不禁一陣感動,還是鬼夠義氣??!不像算死草他們,居然這么沒義氣,都一天了也不見他們來救我,真是傷透我的心了。
覺他笑了笑,道:“出氣?你盡管試試!”說著覺他便一屁股盤坐在了地上,低聲念誦起來。
四周的十八個和尚,也跟著念誦,陣陣嗡嗡的梵音越來越響。
我倒不覺得有什么,但是貴公子的臉色卻明顯白了下來。而外層的那八個抬轎的漢子,也似乎退得更遠(yuǎn)了一些。
就在這時,覺他手里已經(jīng)多了一串念珠,只見他用手一捏,竟然把念珠捏斷,一顆顆的珠子便從他手里掉了下來,滴滴答答地掉在了地上,還彈了起來。
覺他伸手在地上一彈,竟然把其中一顆珠子彈了起來,直飛貴公子。
貴公子急忙打開手中的折扇,擋在了自己的前面。
可是這時候周圍的梵音再度明顯加強,貴公子的身體突然抖了一下。而珠子此刻已經(jīng)飛到了折扇的前面。
嗤!
珠子直接在折扇上打出一個孔,穿過了折線,打在了貴公子的胸口。貴公子悶哼一聲,倒退了一步。
覺他的表情感到十分驚異,說道:“吃了我一記紫檀念珠,竟然毫發(fā)無損?難怪你敢闖進(jìn)我們的金剛梵咒圈,果然有些本事。”說完右手又在地上一彈,又一顆珠子向著貴公子飛去。
貴公子眉頭一皺,我發(fā)現(xiàn)這時候他的動作好像僵硬了很多,難道是這個金剛梵咒圈的作用?
“唔!”貴公子又悶哼了一聲,這一次胸口又中了一記紫檀念珠,貴公子的整個身形,竟然變得有點透明了。
我氣憤不過,剛好手邊有一塊石子,我抓起來就向覺他扔了過去。
只聽篤的一聲,石子剛好砸中他的腦袋,頓時起了一個大包。
覺他哎呦地叫了我一聲,瞪了我一眼。
就在這時,一張道符突然閃電般地飛了過來,落在了貴公子的身前。
我抬頭一看,只見閆三、算死草、胖妞、悟凡四個正匆匆向我們這邊跑了過來。這幾個家伙,終于都肯來了?
“夤具六丁,六甲通靈。天丁力士,四目老翁。駕火力士,游宮將軍。先捉邪鬼,后擒妖精。盡數(shù)押到,毋致逃形。攝附童體,通說姓名。交魂招伏,病患安寧。急急如律令!收!”算死草一邊跑來,一邊念咒道。
只見貴公子的身子猛地變形,竟然被那張落在他面前的道符給吸了進(jìn)去!
我正吃驚的時候,算死草他們在那十八個和尚的圈外叫到:“把收魂符扔回來!”
怎么回事,他們幾個難道也進(jìn)不了這個金剛梵咒圈?我急忙拿起收魂符,揉成一團(tuán),扔了出去。
就在我把符紙扔回去的那瞬間,我忽然聽到樹后窸窣作響。我急忙轉(zhuǎn)頭一望,只見一黑一白兩道像貓一樣的影子,正沿著樹干迅速地向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