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急忙雙手撐著灶口的兩邊,想要借力把自己的身體給往后縮,可是我的太陽穴兩邊忽然一疼,就像是有人用手捧著我的腦袋往前拉一樣。
我不由得抬起頭來往前一看,剛才看到的那兩點幽青的亮光,又亮了起來,而且越來越接近,等到了我的眼前時,我才發(fā)現(xiàn),那竟然是一雙眼睛!一雙發(fā)著綠光的眼睛。
但是我卻看不清他的嘴臉。
那雙綠眼睛突然向上彎成了一個弧度,我看出來,對方正在笑!
我想起了算死草剛才說的話,要我拿著桃木箭和道符對付這些鬼魂,可是我現(xiàn)在只有一個頭在里面,手又伸不進去,怎么辦?
這時我又感到有人在后面扯我的雙腿,我猜應該是胖妞,想把我扯出來??墒桥宙ち膺@么大,居然沒把我的頭拉出灶口,因為我眼前的那個綠眼鬼,似乎死死的掐住我的太陽穴,痛得我腦袋想要炸開一樣。
混亂之中,我猛地想起了我的前世枯葉大師!
心懷地藏,百邪不侵!
“嗡,琴西惹扎轟,嗡,啪拉瑪尼,達扎,吽啪莎哈!”我急忙念起了地藏菩薩心咒。
“哇!”我感到腦袋一松,眼前的綠眼鬼好像慘叫了一聲,放開了掐住我腦袋的手。
當他手一松,那邊胖妞便順利地把我給拖了出來。我急忙翻身站了起來,對胖妞叫道:“桃木箭!道符!”
胖妞早就已經(jīng)準備好,一把我拖出來,便把一張道符直接往灶口扔了進去!
“哇!”我又隱隱約約聽到一聲慘叫聲,一道若有若無的黑煙從灶口里飄了出來。
我不禁定了定神,說道:“應該被消滅了吧?”
胖妞點了點頭,然后盯著我看了大概一秒鐘,忽然捧著肚子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一邊笑還一邊指著我。
“喂喂喂,胖妞你瘋了么?不會是被鬼上身了吧?”我急忙一邊后退一邊說道。
胖妞卻搖著頭,笑個不停,我看見她都笑到飆淚了。
這是怎么回事?胖妞在笑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屋外有人大叫道:“你們在哪里?圣僧!”
叫我圣僧的,就只有悟凡了,他找我干什么?我急忙走出屋子,恰好見悟凡站在楓林晚旅館的門口,一副焦急的模樣四處張望。
“怎么了?”我向他走了過去。
悟凡轉過頭來,看到我,卻是一臉茫然。
“哈哈哈!”胖妞卻一邊笑,一邊跟在我身后。尼瑪胖妞你是被人點了笑穴嗎?
沒想到悟凡也在這個時候笑了起來:“哈哈哈,圣僧你怎么這個樣子,你干什么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怎么了嗎?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有一點臟,但是不至于你們兩個笑成這樣吧?
我不禁怒道:“你們到底在笑什么?還有你叫我有什么事情?”
悟凡猛地把笑容收了起來,表情變得極快,一副焦急的樣子對我說道:“是戒遠方丈!戒遠方丈來了!剛才我在屋頂向村外看的時候看見他了!他正在入村!”
“什么?戒遠方丈?地藏寺的戒遠?”我不由得吃了一驚,這怎么可能?戒遠不是被神僧無間追趕的嗎?這尼瑪?shù)厍蜻@么大,怎么會偏偏跑到靈狐村這里來了?
難道真的像算死草說得,是神僧無間放走戒遠和尚的?
恰好這時候算死草也從對面的房子出來了,估計他也是聽到了悟凡的叫聲,走了過來,說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嗎?”說完望了我一眼,竟然一臉驚愕,說道:“臥槽,閣下是誰?”
“草哥,你玩我么?”我沒好氣地說道。
算死草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說道:“你怎么搞成這個樣子?”
怎么回事,難道我的臉上有什么?我剛想伸手摸一下自己的臉,卻在這時候聽見一陣似有似無的低聲吟唱的聲音,從村口那邊傳來,而且聽聲音好像越來越近。
“梵音?有人進村了?”算死草皺著眉頭望向村口說道。
悟凡急忙說:“是戒遠方丈!還有一隊黑衣服的和尚!剛才我在房頂就看到了,他們要進村了!”
算死草吃驚道:“戒遠?地藏寺的戒遠?他怎么會跑到這里來的?”
悟凡卻急得跳了起來,說道:“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他們就要進來了!”
算死草說道:“藏起來再說,現(xiàn)在不是跟他見面的時候!快回去旅館里面!”說著便帶頭急忙返回旅館里面。
算死草和悟凡、胖妞都已經(jīng)進去里面了,我剛想進去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后一陣冷風吹過,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后面掠過一樣,這種感覺,好像是那個狐仙白衣美女走過?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轉身看了看。
然而并沒有發(fā)現(xiàn)昨晚的那個白衣美女。
更糟糕的是,與此同時,一隊黑色衣服的人出現(xiàn)在了我的視線范圍內(nèi)!
我暗叫一聲糟糕,再次返身想要進去旅館里面的時候,特么的竟然關門了!
你們幾個,居然這樣出賣我?我急忙大力拍起門來。
“咦,那邊有個人?”一把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果然是戒遠方丈!
我吃了一驚,不敢看過去,連門也不敢拍了,只是站著一動不動,心卻呯呯亂跳。
然而那陣低吟的梵音向我不斷接近,我知道他們已經(jīng)向我走了過來。
“這位施主,請問你是此村的人嗎?”戒遠的聲音就在我身旁響起。
沒辦法了,只有硬著頭皮面對了。
我緩緩轉過身來,只見眼前站著兩個和尚,一個正是戒遠,另一個卻是一個穿著黑色僧服的高大和尚,不過這個黑衣和尚的一個袖子是空的,看來他是斷了一條胳膊的。
而在他們兩個身后,則是一排同樣穿著黑色僧服的和尚,全都在低聲念誦著什么,陣陣梵音從他們那里傳來。
就在我轉身面向他們的時候,那個獨臂和尚愣了一下,說道:“咦?怎么是個黑人?”
黑人?我頓時醒悟了過來,剛才我的頭在那個灶口里面,臉上肯定沾滿了黑灰,跟包青天一樣黑。難怪胖妞和悟凡笑得那么開心了,這兩個家伙!
“喂,黑人,你懂中文嗎?”獨臂和尚又說道。
戒遠和尚也是一臉茫然地望著我,看來他居然沒有認出我來。
哈哈,我差點就笑出聲來了,難道這樣都能讓我逃過一劫?我決定就裝作一問三不知。于是我打著手勢,嘰里咕嚕地亂說了一陣。
獨臂和尚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對戒遠說道:“戒遠師兄,他說的是什么鳥語?完全聽不懂。”
戒遠說:“這村子十分古怪,不但鬼氣濃郁,而且這一片靜謐仿佛一個人都沒有。這個黑人來歷不明,依貧僧看,先將他拿下,我們再做打算。”
獨臂和尚點頭道:“戒遠師兄說得是。人來,把他給綁了!”
我靠,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國際友人的?
幾個黑衣和尚把我雙手捉住,我急忙一邊掙扎,一邊大叫道:“雅美蝶!”
幾乎所有和尚都望著我。
獨臂和尚更是狐疑地盯著我,說道:“日本黑人?”
糟糕,一不小心崩了句日文出來了,看來有時候太過有才華還是不好的。不過這些和尚居然都聽懂了,看來他們也是深諳島國文化?
那幾個黑衣和尚也沒管我是日本的還是非洲的,七手八腳便用麻繩把我的雙手及身體綁了,然后押到了他們那支隊伍的中間。
又是麻繩,能不能換種方式?
獨臂和尚這時候又說道:“戒遠師兄,你看!這間旅館外面竟然貼滿了道符!是道教的人!難道他們也想來跟我們搶靈狐內(nèi)丹?”
戒遠說:“這不奇怪,你去年六月十五來這里,不是有很多各門各派的人士也來這里要搶靈狐內(nèi)丹嗎?”
獨臂和尚憤恨地說道:“沒錯,去年六月十五,我就來過這里。但是當時有個反邪教局的人一直盯著我,所以我未能先下手為強,后來又遇到不知道是哪個瘋子用的‘寸草不生咒’,竟然生生把我的左臂給弄殘廢了!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
我聽了之后,恍然大悟,這獨臂和尚就跟閆三一樣,居然也是被胖妞弄殘廢的。
“反邪教局最多道門的人,這里貼著這么多的道符,說不定他們拿這棟旅館當做臨時的基地了。我們現(xiàn)在還不宜和他們正面交鋒,還是先去找好今晚埋伏的地方。”戒遠說道。
“好。我們繼續(xù)走。”獨臂和尚發(fā)一聲喊,與戒遠并肩走著前頭,那隊梵唱的隊伍,則押著我跟在他們兩個后面。
他們一路沿著村道往北走,獨臂和尚說道:“奇怪,這村子真的是一個人都沒有,好像是走空了!這是怎么回事?今晚的靈狐拜月會不會如期而至?”
戒遠和尚說道:“放心吧,覺他師弟,這里雖然沒有人,但是鬼氣卻相當重,很明顯這些鬼都是昨晚鬼門關大開的時候跑來這里的,目的跟我們一樣,也是靈狐內(nèi)丹!”
那個叫做覺他的獨臂和尚說:“那我們要不要先下手為強?雖然這些鬼不難對付,但是如果晚上跟我們搶起來的話,我怕到時候難以兼顧,會讓靈狐逃走。”
戒遠卻低頭沉吟了一下,才說道:“依貧僧看,還是不要打草驚蛇,因為這些鬼魂里面,也許有邪神派來的也說不定。你也知道,貧僧此行,是逼于無奈,并不是邪神的指示。”
覺他點頭道:“我知道,師兄這次在東南裁了跟頭,又被神僧無間一路追趕到東北,這一次想得到靈狐內(nèi)丹,就是為了提升道行,對付神僧無間的。你放心,我們這邊會全力支持你的。”
戒遠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覺他卻揚起了手,示意大家停下來。
我感到十分奇怪,踮起腳往前張望。
只見在路的中間,一個白衣飄袂的倩影,擋住了覺他和戒遠他們的去路。我心里不禁一陣興奮,那是昨晚遇見的白衣美女,那個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