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只是感覺很累很乏,就趴在窗口的桌子上睡過去了。
這一睡,我做了個夢,與之前的夢不相同,這一次我夢到了一個我根本不認識的人。
他二十歲的樣子,打著耳釘戴著相連,一頭黃發(fā)等離子燙,是個典型鄉(xiāng)非!
在夢里這個人死了,就在老縣委的到大門口,被一輛疾馳的貨車撞上,當場死亡。
早上是小劉把我叫醒的,我也不知道老嚴是什么時候離開的,洗了把臉我便打算騎著電驢回家休息。
讓我很意外,在老縣委的大門口,我碰見了夢到的那個鄉(xiāng)非,我與他不認識,他就從我的面前走過去,與我夢境里很相似。
我有點傻,扶著電驢站在原地傻傻的看著他,難以置信。
我忽然意識到我可能有某種特殊的力量,在李科長和王磊出事的時候我做了夢,雖然很大可能是李科長王磊托夢給我,但事實都一一應(yīng)驗。
鬼使神差下,我叫住了那個青年。
“叫我?”青年正要去馬路對面,被我這么一叫停下了腳步,奇怪的看著我問。
我剛要說話,卻是看到一輛疾馳的貨車從馬路上穿過,路過我身邊卷起了強勁的風,這風不但刮在我臉上更吹在我心里。
這一刻,我忽然意識到我叫了他一聲反倒是救了他一命,在我的夢里,眼前這個鄉(xiāng)非就是被這輛車給撞上的。
我不知道這輛貨車為什么會開這么快,可能是上天的安排,也可能是宿命吧?
“你叫我干什么?”我愣神之間,那個鄉(xiāng)非已經(jīng)走到了我的面前,奇怪的看著我問。
我張了張嘴巴,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話,難道我要告訴他剛才我救了你,你要被那輛貨車撞死?這簡直就是神經(jīng)理論。
“那……那個能把手機號告訴我嗎?”我開口說著,這青年卻罵了我一聲神經(jīng)病,說他不是Gay。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眼看著這個鄉(xiāng)非漸漸走遠,低頭嘆了口氣,也許是我太敏感的吧?
我剛到家,還沒進門,我媽就把我叫進了廚房,要跟我談?wù)劇?/p>
我媽個頭一米五幾,是一個典型的農(nóng)村婦女,滿臉皺紋,常年干活雙手也很粗糙。
她告訴我說給我張羅了一個對象,今天要我去見見。
我當時就震驚了,之前我媽說給我介紹對象我還真當她是說著玩,沒當真,沒想到她居然是真的……
說真的,我不愿意相親,我才二十二歲,而且我自認為我長得不錯,怎么我爸媽就這么著急。
我斷然拒絕,不讓我媽繼續(xù)說話就想走出廚房,可是這一回頭,就見我爸堵在門口,讓我怎樣都得去見見人家,我沒答應(yīng)。
我沒想到我爸會這么激動,抬手給了我一巴掌,可能是他心情不好,也可能是為了這個相親對象給了媒婆不少錢的緣故。
我感覺很委屈,我媽也嚷嚷起來說我爸怎么能打我,不再理會他們,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脫衣睡覺。
可是心里委屈,我又怎么能睡得著,門外我爸媽也吵了起來,嘈雜的很。
我沒辦法,他們倆我也習(xí)慣了,只要意見不合就會吵起來,都不會坐下來好好說。
戴上了耳機聽歌,我盯著頭頂?shù)奶旎ò灏l(fā)呆,不知道過了多久,又睡著了。
我不知道我最近是怎么了,總是做夢,這一次夢里依舊是那個鄉(xiāng)非,他依舊在縣委門口死了,只不過這一次他是一顆突如其來的石子砸死的,那顆石子被一輛車碾壓,彈射了出去,正中他的太陽穴。夢里,他就死在我的眼前。
因為夢里鄉(xiāng)非死亡的情景非??膳?,我被驚醒了,才發(fā)現(xiàn)我不過睡了兩個小時,現(xiàn)在是中午十一點。
我很郁悶,心里很不舒服,我想知道我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我最近總會做這些奇奇怪怪的夢,而且夢到的都是人的死,這讓我很恐慌。
我打算發(fā)了工資找找心理醫(yī)生,覺得可能是我經(jīng)歷了這些事情心理上出了問題。
這天晚上值班,我也是渾渾噩噩的背著正氣訣,老嚴因為有傷的關(guān)系一直休息,也沒有注意到我的狀態(tài)不對。
老嚴四點離開,我則是早上七點多與小劉交接,然后準備回家。
我根本沒想到,剛出縣委大門我又看到了那個鄉(xiāng)非,他似乎每天都是這個時間去上班。
我有點發(fā)愣,眼前的景象和我夢到的幾乎是一模一樣,我朝著前面看了看,一輛出租車正快速的朝著我這邊疾馳而來,一顆花生大小的石子就躺在馬路中央。
我意識到即將發(fā)生的事情,急忙伸手叫道:“你別動!”
那鄉(xiāng)非本沒有注意我,直到我叫了一聲之后他停止腳步抬頭看著我,頓時便滿臉怒意。
正在此時,那疾馳的出租車掠過我的身邊,我只聽得輪胎下咔嚓一聲,那顆石子如同一顆子彈一般頓時被彈射了出來,啪嗒一下撞擊在了我前面的墻壁上,都撞掉了墻壁上的一小塊水泥。
這一幕那個鄉(xiāng)非也看的仔細,他臉上的怒意消失了,嘴角不斷的抽搐,我們倆相距只有十米的距離,他吃驚的抬頭看著我,我看到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我們倆相互看著對方,忽然之間,他快步走了上來,來到了我的面前開口問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被他這么一問,我一時語塞,也不言語,而他顯得很激動,再次問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你知道這顆石子會打中我!昨天呢?昨天是怎么回事?”
猶豫了一陣,我深吸了口氣說道:“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談?wù)劙伞?rdquo;
鄉(xiāng)非沒有再說話,點了點頭,跟著我來到了護城河的橋欄桿這里停止下來,因為早上,這里人少。
鄉(xiāng)非顯得很著急,一步跨到我的面前問:“你快告訴我,我到底會怎樣?”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冷靜一下,而后慢慢說:“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這兩天我經(jīng)常夢見你,昨天夢見你被一輛貨車撞死了,又夢到你會被這顆石子打中太陽穴而死。”
“這……”鄉(xiāng)非深吸了口氣,急促的問:“你有特異功能。”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會夢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聞言,鄉(xiāng)非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說:“哥,你得救救我,哥,算我求你了,你得救救我。我之前誤會你,真對不起。”
“你……你一定知道我下次遇到危險會是什么時候,你一定知道的!”他激動的說著,而且越說越激動,語無倫次,我看的出來他非常怕。
我告訴他說我不知道,我只有再次做夢之后才知道,他二話不說便將手機號告訴了我,說有消息的話讓我第一時間通知他。
和鄉(xiāng)非分別之后,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意識到我會預(yù)知到人的死亡,這種能力對我來說讓我很不舒服。
可能會有人覺得能夠預(yù)知即將發(fā)生的事情很好,別人求都求不來的能力,但我不這樣想,畢竟我所預(yù)知到的都是壞事。
我需要有一個人給我解惑,老嚴不合適,傷得那么重我也不想打擾他,故而想到了玄武,就騎車徑直趕往北廟。
還是那個廂房里,我與玄武見面了,他對我和老嚴都不感冒,愛搭不理了。直到我把我身上的事情說出來,他才正視我。
“奇怪,這種事情怎么會出現(xiàn)在你身上。”玄武一臉平淡的看著我,繼續(xù)說道:“可能,你注定要成為陰司,注定要與鬼魂打交道。人的命是天注定的,人的路是自己走的。”
我看著玄武,不理解他的話,說:“我不懂。”
“我是道家人,不知道佛家的理論,不過我也知道佛家的五眼六通,你并不屬于任何一眼。你很特殊,你能看見常人乃至我們都不能看到的東西。我覺得你能預(yù)知人的死亡或許是你的才能,你可以帶著已死的魂魄將其超度,早些送去該去的地方,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少一些李科長王磊,也少些讓冤魂害人。”
不得不說,玄武的解答很有水平,聽完之后也讓我平靜了不少,只不過我不舒服,問他為什么不讓我救人,反倒是讓我超度亡魂。
“我不是說了么,人的命天注定,只有人的路才是自己走出來的。”說到這里,玄武拿出了幾張符放在了我的面前:“我已經(jīng)確定,你所說的那個年輕人一定會死,不論你怎么做,怎樣做,他都一樣會死,這是他的命!如果他死了,你把他帶來我這里。”
我沒有回話,淡淡的點了點頭,拿起玄武給我的符與玄武告別。
不過臨走的時候玄武又問我老嚴的情況,還說等老嚴傷好了再下去防空洞看看,看看棺材里到底躺著的是誰。
從北廟出來我便朝著家里去,不過剛到家煩人的事情就又來了,我爸媽對我很嚴肅,說今天不論如何都要去見見那個相親對象,即便不同意也對人尊重一些,必須要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