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過頭看著趴在床上的老嚴,話就是他說的,他不知道何時已經坐起了身體,坐在床上直勾勾的看著窗口,李科長也看著他,老嚴竟然也能看見李科長。
我不敢相信,很吃驚,此時此刻我才明白老嚴根本不是過來陪我的。
“小李啊,你心里有事不愿意走我理解,可是你有事你不能找一個小伙子幫忙啊,找我老頭子,我?guī)湍?。小兵他還沒結婚了,看看最近被你纏成什么樣了?都瘦一圈了。”老嚴沉悶的說著。
我深吸了口氣沒有回話,而是一手摸著我的臉,尋思著我瘦了嗎?為啥我自己沒發(fā)現(xiàn)。
我很詫異,李科長居然聽了老嚴的話,徑直對著老嚴招了招手,然而老嚴站起來,從我手里拿過手電朝著文廟走了過去,臨走時還不讓我跟過去。
我急忙坐在了監(jiān)控面前看著,監(jiān)控都是是紫外線的,雖然看上去是黑白的,但也看得清楚。
只不過我剛看到監(jiān)視屏就發(fā)現(xiàn)防空洞的樓梯那里站著一個人,這個人看上去很熟悉,但是看不清楚是誰。
緊接著我就看見這個人手里拿著一支匕首,猛地朝著肚皮上戳了進去,我還以為我出現(xiàn)了幻覺,急忙眨巴了一下眼睛,繼續(xù)正視著監(jiān)視屏。
此時此刻,我看到老嚴匆匆忙忙的跑到了那個人的面前,那個人正好倒在了老嚴的懷里。
這情況太詭異了,緊接著我就見老嚴指著防空洞的樓梯,似乎是在破口大罵,而后趕忙抱起來用匕首插自己的那個人向我這邊跑,老嚴雖然年紀大,但力氣還真不小。
我也急忙站了起來,打算去接老嚴,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什么時候文廟那的,但已經傷了,看樣子傷的不輕。
可是我剛站起來,眼前突然一黑,感覺腦子昏沉沉的,緊接著就沒了知覺。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我趴在門衛(wèi)室的桌子上睡著了,老嚴的鼾聲在我背后響著。
我抬頭看著空蕩蕩的院落,內心充滿了疑問,看了一眼老嚴,跟他剛睡覺的那個姿勢一模一樣。
我急忙坐到監(jiān)視器面前,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
打開監(jiān)控錄像,我來回翻找著,可是從六點到三點的監(jiān)控記錄翻了個遍愣是什么都沒有,文廟階梯哪里空蕩蕩的一片,沒有發(fā)生事情也沒有任何人。
我不由的頭皮發(fā)麻,心想難道又是李科長給我托夢?這弄的我都快神經質了,我連我什么時候睡著得到都不知道。再次回頭看著老嚴,他的確在睡覺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這樣我恍恍惚惚的過了一晚上,早上小劉來接班老嚴也就直接跟小劉上班,我則是騎著電車走了。
到家之后我到頭就睡,直到四點我媽把我叫起來吃吃飯,這才準備著繼續(xù)上班。
六點來到門衛(wèi)室之后,我聽說的第一件事就是王磊出事了,王磊昨晚帶著小周唱歌到半夜,在KTV里跟一個縣城里的小混混發(fā)生了口角,那個小混混戳了他一刀,現(xiàn)在在醫(yī)院躺著呢,據(jù)說還在搶救。
聽到小劉說這個消息,我有點發(fā)愣,站在監(jiān)視屏面前看著監(jiān)視屏發(fā)呆,回想起昨晚監(jiān)視屏里自己捅自己的那個人,好像就是王磊啊。
“說來也奇怪,我都懷疑我周女神是不是有點晦氣。李科長跟她曖昧掛了,現(xiàn)在小王剛追她就出了事,是吧葉兵。”小劉在我身邊嘟囔著,我沒有回答他,他說的純屬瞎扯。
我慢慢坐在椅子上,仔細想著最近在我身上發(fā)生的事情,昨晚毫無疑問就是李科長給我托夢了,雖然夢里的情況跟現(xiàn)實不一樣,但毫無疑問結果都是一樣的,王磊受傷,難道是李科長在提醒我什么?
然后小劉走了,老嚴沒走,反倒是讓我去外面買飯給他帶過來,我很奇怪問他咋不回去吃飯,他說他婆娘回去老家了,這幾天沒人做飯,沒婆娘在就不想回去,而且怕我一個人上晚班害怕,陪陪我。
我愣住了,沒有去買飯,坐在椅子上奇怪的看著老嚴,老嚴沒在意我的目光反倒是催我快去買飯,他都餓了一天了。
我點了點頭,正好這個時候看見小周從一邊推著電動車準備走,也急忙跟了出去,推上了我的電動車。
我覺得是時候和小周攤牌了,我現(xiàn)在連夢和現(xiàn)實都分不清楚了,在這樣下去我絕得我會瘋掉。
剛出大門,眼看著小周要走,我急忙叫道:“周彤,你等等。”
她看了看我,停止了下來坐在電車上等我。
我推著電車慢慢來到周彤的面前,舔了舔嘴巴問她昨晚啥情況,她也就把情況簡單的給我說了說,大致跟同事們傳的是一樣的。
她說完說沒事的話就先走了,我急忙叫住她說:“咱倆得談談。”
我實在不想再被李科長纏著了,跟周彤一起來到了護城河的橋邊上,停下電車面對面的問她:“李科長的死跟你說的是一樣的嗎?”
被我這么一問,周彤奇怪的看著我,問:“葉兵你什么意思?你以為李科長是什么好東西?”
我深吸了口氣,點頭苦澀的笑了笑說:“我被他纏是實在沒有辦法了,現(xiàn)在我基本上夢跟現(xiàn)實都分不清楚,他對我沒惡意,我覺得他纏著我就是想讓我?guī)退页稣鎯矗鎯淳褪悄悖夷阏f謊了,是這樣嗎?”
“你什么意思葉兵?你覺得我是故意的我說謊?”周彤氣憤的看著我,二話不說就打算騎上電車離開,不過我急忙上前一步攔住了她,認真的看著她說:“我沒有證據(jù)證明你說謊,不過我也沒有其他辦法,我勸你自首行嗎?別讓他再纏著我了行嗎?豐源大師都說了,我必須要完成李科長放不下的事才行。”
“你夠了!”突然,周彤對著我咆哮了一聲,狠狠瞪了我一眼,騎車走了。
我傻傻的站在原地,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很不是滋味,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感覺我很急,我很恐慌,前所未有的恐慌。
我深吸了口氣,使勁搓了搓臉蛋,回頭之間,我又看見了李科長。
此時此刻,李科長站在左側的對面對著我搖頭,他身邊有一只哈巴狗,一只腳踩住了哈巴狗的尾巴,使得哈巴狗不停的在原地轉圈咬尾巴,可是不管怎樣都夠不到。
這一幕讓我一愣,狗咬尾原來是這個意思。
我有點不耐煩的看著李科長,他搖頭?什么意思?我錯了?不是周彤,那還有誰?
我感覺我被耍了,一直以來李科長給我傳遞的意思都讓我覺得周彤說謊了,李科長死的怨,可是現(xiàn)在他媽的居然對我搖頭?
我猛然轉身,騎上電動車就走,這一刻我無比煩躁。
買了兩份燴面,我?guī)е氐搅碎T衛(wèi)室,一言不發(fā)的坐在桌子邊上吃。
老嚴在監(jiān)視屏那邊的桌子,一邊吃一邊說這燴面越來越不正宗了,辣椒油也不給力。
忽然,老嚴笑瞇瞇的轉過頭來問我怎么了,今天沒一點精神,而且明顯的很煩躁。
我沒想到的居然會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舔了舔嘴唇說沒事。
“來來來!”老嚴朝著我擺了擺手,他徑直放下筷子坐在了床榻上,又拍著床板說:“小伙子年輕氣盛啊,過來,我?guī)湍憬鉀Q煩惱。”
我有點奇怪,站了起來,走到了老嚴的面前,他則是先讓我閉上眼睛,而后說讓我用心去聽去理解他下面的話:“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與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黃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
不知為何,我聽著老嚴念叨的這些,心頭的怒意委屈恐慌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靜,仿佛做到了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