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我微微一愣,腦子一時還沒有轉(zhuǎn)過來,眼前的這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師弟!”這個詞語在也腦海中翻轉(zhuǎn)不停。
難道,柳下薈和眼前這幫人其實是認(rèn)識的,臭道士是茅山的弟子,他是茅山的人!
就在我內(nèi)心疑慮叢叢的時候,我看到柳下薈的那張臉已經(jīng)變得通紅無比,如同一只暴怒的獅子。
“小師弟,別慪氣了,師傅他老人家心里頭一直念著你,你乖乖跟我們回去吧!”那位穿著青衣道袍的青年依舊在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可是話音剛落,柳下薈直接大喝一聲,打斷了他的話:“放你娘的屁,那個老東西什么時候在意過我的死活。老子不想見他,也不想回那個鬼地方,你要么現(xiàn)在放我們走,要么在這里殺了我!”
看著柳下薈那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那位青衣道袍的年輕人臉色也頓時難看了起來。
其實臭道士這個油鹽不進(jìn)的倔脾氣我也早就領(lǐng)教過,只要是他決定了的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任憑這個青衣道士磨破了嘴皮,對于柳下薈來說那也是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
就在這位青衣道士一臉為難的時候,他旁邊另外一位長相俊美的年輕人哈哈一笑,一步走出出來。
與青衣道士不一樣的是,站出來的這個年青人身上穿的是黃色的道袍,領(lǐng)頭兩段紋著一龍一虎兩個精美的花紋。單從他的衣著來看,想必,他應(yīng)該就是龍虎山的人。
當(dāng)他走出來后,并沒有多做什么其他動作,只是淡淡看了他身旁的那位青衣道士一眼,笑道:“茅長志,看來你家的小朋友不怎么聽話呀,偷東西不說,竟然還敢頂撞你,要不要我?guī)湍愫煤媒逃幌拢?rdquo;
青衣道士似乎有些不太喜歡這個人,冷冷看了他一眼,說:歐陽靖,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操心!
聽到青衣道士的話,這俊美青年似乎并沒有理他,而是嘿嘿一笑,眼神如同毒蛇一般,緊緊盯著我和柳下薈兩個人,如同在看一件屬于自己的獵物一般。
說實話,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心里非常不爽。
這種居高臨下,如同看待螻蟻一樣的眼神,讓一旁不明所以得我,心中也漸漸涌起一絲火氣。
他盯著我們看了一會兒后,忽然說:看來到現(xiàn)在,你們還不知道自己的行動是怎么被我發(fā)現(xiàn)的吧!其實也不難,因為針對你們的這個陷阱,在你們來前,就已經(jīng)布好了,就等著你們上鉤而已!
“歐陽靖,你什么意思?”柳下薈皺著眉頭,大聲吼道。
看著柳下薈一臉激動的樣子,歐陽靖嘿嘿一笑,直接把其中的緣由給說了出來。
原來我和柳下薈的計劃,并非是那王明出賣了我們,而是他們這一群人,早就已經(jīng)料到我們會來。
在我和柳下薈抓住那兩個蠱師和降頭師后,王明把他們交給警察,因為他們不屬于警方所能管理的人物,所以自然而然,要把這件案子移交給宗教局,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事,這次宗教局來的人,竟然就是歐陽靖,茅長志這一群人。
茅長志是奉命來接管這件案子的,而歐陽靖正好也要來取龍陽草,所以兩方人馬,順路就一起過來。
當(dāng)茅長志將案子接管后,關(guān)于他們謀害王明侄女,以及后來如何被抓,與何人交手等等一切細(xì)節(jié),他當(dāng)然都要弄得一清二楚,而就在這一審一查之內(nèi),當(dāng)然什么都被查了出來。
最關(guān)鍵的是,在王明被警方叫過去錄口供的時候,關(guān)于我和柳下薈的身份,他也沒有任何隱瞞,直接說了出來。所以,那茅長志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原來他一直在尋找的小師弟,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
在發(fā)現(xiàn)柳下薈的身份后,茅長志當(dāng)然要繼續(xù)追查下去。接下來我們的行程,之前所在的地方,來昆明的目的,很快就被他查了出來。
好巧不巧,我們此行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這龍陽草,所以茅長志就利用這龍陽草,設(shè)下一個專門針對柳下薈的陷阱。
在我和柳下薈來找李文超的時候,陷阱已經(jīng)啟動,就等著今晚我們上鉤。
聽完后,我和柳下薈都是面色蒼白。
原來是這樣,我們行動的失敗,怪不了其他人,要怪那也只能怪天意如此。
事到如今,我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想要逃出去,那已經(jīng)是不可能,不過盡管面前形式如此嚴(yán)峻,我也斷然沒有那束手就擒的想法。
就在這個時候,柳下薈突然傳話對我說:“小游子,接下來,我會盡全力拖住他們所有人,你帶著龍陽草趕緊跑,能跑多遠(yuǎn)就跑多遠(yuǎn)!”
感受著臭道士話中那視死如歸的語氣,我面色一變,道:“臭道士,我們是兄弟,有什么困難一起抗,我怎么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
然而我話剛說完,柳下薈就勃然大怒,開口罵道:“放你娘個屁,你要是也被抓了,那我們所有的努力不都是白費了。你放心,我好歹也是茅山的人,他們不會拿我怎么樣,倒是你,到時候你被抓了,我可保不了你。他們這些人可不是什么警察,修道之人,本來就不把人命當(dāng)回事,要是他們把你殺了,那該怎么辦?”
我沒有地方反駁,沒有辦法,只好點頭答應(yīng)他。
我答應(yīng)完后,柳下薈接著囑咐我說:小游子,接下來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要讓你的那女鬼老婆出來,聽明白了沒有!
我點點頭,全是答應(yīng)。
一切確定下來后,柳下薈死死盯著面前的這一群人,眼睛開始變得通紅,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看著柳下薈如此猙獰的樣子,那位歐陽靖微微一笑,說:“呦,你小子準(zhǔn)備拼命是吧!不過拼命歸拼命,你的那些如意算盤,還是別打了!”
話音剛落,柳下薈臉色一變,大吼道:“死人妖,你什么意思!”
對于柳下薈的咒罵,那個歐陽靖沒有絲毫要動怒的樣子。他緊緊盯著我,冷聲道:“柳下薈,你是想靠著我們不敢對你下死手,想拖住我們讓你這個朋友逃走吧。如果你是這樣想的,那我勸你還是別做夢了。”
說著,歐陽靖眼神一凝,緩緩伸出右手,就在這一瞬間,一團(tuán)妖艷無比的火焰,突然從他手中涌出,懸浮在他掌心中,看起來異常的詭異。
“先不管單憑你一個人,能不能攔住我們這些人?就是他想要偷我們龍虎山的龍陽草,那已經(jīng)是死罪,你以為,我就會這么輕易放過他嗎?”
話音剛落,那個歐陽靖冷冷一笑,身子突然如同鬼魅般沖出,那燃著火焰的右手,直接朝我的胸膛上印過來。
就在這一瞬間,所有人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柳下薈臉色大變,一聲怒吼,朝我這邊沖過來,妄圖替我攔住歐陽靖的攻擊。
可是歐陽靖的突然出手,已經(jīng)出乎了所有人的預(yù)料。別說是柳下薈,就算是和歐陽靖一起的茅長志,也根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突然下殺手。
一切都發(fā)生的太快了,柳下薈眼睛通紅,如同瘋了一般,大吼道:“歐陽靖,你這個王八蛋!”
而就在下一刻,歐陽靖那只涌動著詭異火焰的右手,已經(jīng)貼到了我的胸膛上。
死亡的感覺,是什么?
就在這一瞬間,我大腦有了短暫性的空白,當(dāng)火焰近身的一剎那,我第一感覺不是燙,不是那烈火焚身的痛苦,而是冷,那種幾乎要冰封一切的冷。
在這股冰冷的寒意下,我仿佛看到那股火焰在我身上快速擴(kuò)散,將我的一切全部冰封。
然而也就在這一瞬間,森然的陰氣從我體內(nèi)洶涌而出,然后一股更加強(qiáng)大的力量,如同決堤的江水,從我的體內(nèi)瘋狂的涌出來。
是慕容雪。
在感受到我有生命危險的時候,不管慕容雪在怎么忍耐,她也忍不住了。
她不可能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我去死。
大紅白袍沖天而起,無數(shù)條紅菱仿佛蜿延盤旋的巨蟒,朝著歐陽靖快速的涌過去。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發(fā)生在一瞬間。所有人都楞楞的望著天空之上,那恍惚仙女下凡的慕容雪。
茅長志的眼中是驚艷,是震驚。
我的眼中是迷茫,是擔(dān)憂。
柳下薈的眼中是崩潰,是瘋狂。
歐陽靖的眼中,只有無窮無盡的貪婪!
一切的一切,在這一秒之間,仿佛定格成了一副靜止的圖畫。
下一刻,柳下薈嘶吼著一把把我朝著遠(yuǎn)處推了過去,而那歐陽靖,則開始瘋狂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我說呢,你們兩個,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得到這龍陽草,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歐陽靖仰天狂笑,狀若瘋癲。
“天然成型的鬼妖之體,從未經(jīng)受過陰風(fēng)洗滌的純凈鬼妖,這是多少年難得一見,百年,還是千年。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看到歐陽靖那如同瘋魔一樣的狂笑,我的心如同被大錘狠狠砸了一下,瞬間什么都明白了。
龍虎山除了道符外,最著名的是什么,那便是養(yǎng)鬼術(shù)。
在歐陽靖看到慕容雪這樣一個天生鬼妖,而且純凈無比的鬼物時,那就如同餓了十幾年的人突然看到了美味的食物,如同財迷看到了無數(shù)的金銀才寶,怎么可能不讓他如此著魔,如此瘋狂。
“雪兒,快回來!”
想到這一點,我臉色大變,朝著慕容雪瘋狂的怒吼道。慕容雪微微一愣,還是快速飛回了我的體內(nèi)。
也就在這一瞬間,柳下薈大聲咆哮著,無數(shù)張符紙從他手中傾瀉而下,洋洋灑灑,恍若一場大雨。
“小游子,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