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來了又走了,同時帶走的還有蘇拉母親的尸體。
她被蒙上一塊白布,抬上了警車。我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對她無比同情。
因為我已經(jīng)聽徐若谷和柯靈說過了,剛才我在樓頂?shù)臅r候,就是蘇拉從后面推了我一把,把我推了下來。
蘇拉想殺我!那么她的媽媽……難道也是她推下來的?死在自己女兒的手里,實在是一種悲哀……
但是究竟是不是蘇拉做的,這個問題已經(jīng)無解。因為蘇拉失蹤了……
警察和我們?nèi)齻€搜遍了整個筒子樓,并沒有任何的發(fā)現(xiàn)。蘇拉就這么神奇的消失了!
同時消失的,還有她那個大大的布偶。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督促柯靈趕快回去,她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出樓道的時候,差點和進來的兩個人撞個滿懷。
暮光中,我攥緊了拳頭,死死盯著這兩個出現(xiàn)的人。
這是一個嬌艷如花的女人,和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
男人我不認(rèn)識,但是看衣著好像是個有錢人。而女人,則是那個會造畜的文秋!
想到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不可知的東西救了我,我已經(jīng)變成一只大老鼠,我就恨不得殺了她!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
因為樓道里比外面要黑,所以文秋并沒有看清柯靈,不過當(dāng)她看到柯靈的一身警服之后,剛剛還嫌惡的話語,立刻變得諂媚起來。
“警官,不好意思,樓道里太黑,我沒看清。你沒事吧警官……”
柯靈從我口中知道了文秋的詭異,看到她伸手要來拍打自己的衣服,匆匆向后退了兩步,警惕的看著她。
“你想干嘛?”
“呃,我忽然想起我還有點事,我得走了!”那個胖男人臉色也變了,對我們點頭,勉強笑笑,轉(zhuǎn)頭就要走。
“不許走!”文秋一把拉住胖男人,嬌滴滴的說道:“人家想你嘛!”
胖男人臉上的汗水滲出來了,緊張的笑道:“我真有事!”
“行了!”柯靈這時候琢磨出點意思來了。
“把你們兩個的身份證給我!”
兩人苦著臉,從口袋里掏出身份證給柯靈。
“她叫什么?”柯靈指著文秋問胖男人。
“呃,她叫……”胖男人的臉變成了苦瓜,可憐巴巴的看著柯靈:“警官,我發(fā)誓我再也不敢了!”
柯靈掏出電話在一邊打了一個,回來悄聲告訴我:“那個文秋剛放出來……這個應(yīng)該是!”
我想起來了,大老鼠死亡的那天,警察確實查到有文秋這個人,就在分局關(guān)著。
難道眼前這個是……
我狐疑的看著文秋,她嫣然一笑:“帥哥,你誰呀你,這么盯著人家看,想干嘛?”
她的嗲聲嗲氣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胖子對著柯靈苦苦哀求,把自己的身份證要過去。
柯靈也懶得管他們這種事,丟下身份證離開了。
她一走,文秋拉住胖子,嬌聲嘀咕了兩句,胖子眉開眼笑和她上樓了。
我和徐若谷對視了一眼,正要回房間,忽然聽到有人說話。
“好重的怨氣!”
我們回過頭,張誠支上他的破電動車,正皺眉看著蘇拉母親留下的那灘血跡。
老實說,對于張誠這人,我感覺始終看不透他。
要說他是個逗逼吧,有時候他還真能顯露點真本事,可是當(dāng)你要相信他的時候,他總有辦法再次讓你認(rèn)為他是個逗逼……
我們兩個隱在單元門口的兩側(cè),靜靜的看著張誠。
他皺眉盯著那灘血跡良久,臉色漸漸凝重。
就見他手一翻,一張黃色的符紙被他夾在兩指直接,迎風(fēng)一晃,那符紙無火自燃。
閃耀的火光映照著張誠的臉,他口中低低喝了一句。
吾敕此符,普掃不祥!
說完,他將符紙向著血泊一揮。
我和徐若谷屏住呼吸,期待著有什么詭異的現(xiàn)象發(fā)生。
但是沒有,完全沒有!
那張符驟然熄滅,張誠臉色變了變,又拿出一張符紙。
符紙再次自燃。
吾敕此符,普掃不祥!
張誠話音落地,符紙一揮。
符紙熄滅消散……
這樣的舉動,他做了不下五遍,我和徐若谷看的都快麻木了。張誠嘆息一聲,撓了撓頭:“哪里不對勁呢?”
行了,我們兩個已經(jīng)明白了,這是作法失敗了……
看來他依然在不靠譜的路上一路狂奔……
“難道今天不宜作法?”
張誠嘟囔著走過來,冷不防看到門后面的我們,嗷的驚叫一嗓子,向后一個跳躍,雙手亂揮起來。
“呸呸呸,祥瑞御免,惡靈退散……”
直到他看清是我們兩個,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哥們,人嚇人嚇?biāo)廊说模?rdquo;
“你不是天師后代嗎?鬼都不怕,還怕人??!”徐若谷瞪著他:“老實交代,我那一百塊錢哪里去了!”
徐若谷指的是那天張誠請通壁鬼,結(jié)果徐若谷放了一百元,后來就不見了。后來徐若谷醒過味來,就明白那錢多半是張誠拿走了。
張誠干笑兩聲:“不是說了嗎,有錢能使鬼推磨,那錢通壁鬼拿走了??!”
徐若谷悶哼一聲,指了指外面:“你剛才搞什么?”
張誠正色道:“剛才我剛一回來,就感覺到一股濃重的怨氣在院子里盤旋不去。我掐指一算,此地剛剛有橫死之鬼,心中有未了之執(zhí)念!我有心召喚這鬼來問一下,幫他完成心愿超度與他……”
“然后你就知道什么叫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了!”徐若谷毫不留情的揭他老底。
“那個……是意外!”張誠干笑兩聲:“可能是我的誠意不夠……”
說完,他在口袋里裝模作樣的摸索……
“少來!”徐若谷立刻捂住口袋,警惕的看著張誠:“告訴你,今天我是不會再上你的當(dāng)了!”
“我給你錢!”我插口盯著張誠,沉聲道:“你說,你要多少!”
“陳陽!”徐若谷瞪了我一眼,想要阻止我。
“你不用攔我!”我凝重的說道:“我要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她的眼睛到死還是睜著的!這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如果出錢可以讓她眼睛閉上的話,我愿意!”
“你呀你……”徐若谷無語嘆息。
張誠詫異的望著我們兩個:“都忘記問了,到底誰死了?”
我把剛才的一幕講給了張誠,張誠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他沒有再提要錢的事情,來回的走了幾步,猛地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我們。
“兩位,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yù)感!”
“什么預(yù)感?”
張誠深深吸了一口氣:“說不清,但是請你們相信我,我自幼修道,不敢說自己能力多么超凡脫俗,但是擁有靈覺的人,對于危險的感知,比你們普通人要敏銳一些。”
“我感覺到,蘇拉母親的死亡,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整座樓的平衡,很可能因此打破,我們……都會有危險!”
“整座樓的平衡?”我詫異的望著他。
張誠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記得不記得我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這樓里面陰氣太重,能夠住在這里不出事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我追問道:“詳細(xì)解釋一下!”
“到我家里吧,我有些事情必須要告訴你們了!”
張誠的家中,他一邊翻箱倒柜的找東西,一邊說道:“其實,蘇拉母親早就是個死人!”
他這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我和徐若谷震驚的看著他,張誠從柜子里翻出一個黃布包袱打開,繼續(xù)說道:“準(zhǔn)確一點說,她是個活死人!”
“人體內(nèi)都有靈,活著的時候叫靈魂,死亡之后叫鬼魂。人活著的時候,體內(nèi)精氣飼養(yǎng)靈魂,就好像泥土滋潤鮮花。人死之后,就好像鮮花失去供養(yǎng),會慢慢枯萎,靈魂也會慢慢消散。”
“若是人死亡的一剎那,靈魂因為某些原因沒有離體,被封存在肉體之中,自然不會枯萎。人也就變成了活死人。當(dāng)然,這種情況極度的罕見,簡直就是萬中無一!”
張誠所說的東西太玄奧太不可思議,我半信半疑,徐若谷完全不信。
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柯靈打來的。
“陳陽……蘇拉母親的尸體正在解剖,情況非常的詭異!法醫(yī)說,她不像是剛死亡的,倒像是,死亡了很久,尸體一直被保鮮的樣子……”
柯靈的話,無形中為張誠的話做了最好的證實。我又開始覺得張誠有些靠譜了。
“李凡天說,這疑似一種很厲害的南疆邪術(shù),要你千萬小心!”
柯靈擔(dān)憂的對我說了很多注意保護自己的話,我一邊敷衍,一邊看著張誠。
他從黃包袱里面取出一套黃色的服裝,穿在身上,帶上高冠,赫然變身為一名道士……就跟電影里那種似的……
“我早就看出她不對勁了!但是我不想出手,因為蘇拉還小,而她活著的意義,就是照顧蘇拉,所以我一直都沒有揭穿她活死人的身份!”
“可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死了!這說明,這樓里面那種詭異的力量,已經(jīng)按耐不住,要出手了!”
張誠穿戴完畢,一個粗壯小道士出現(xiàn)我們面前,他拿出手機,給自己照了一張自拍,還特么是撩發(fā)式加剪刀手……我再次感覺這人不靠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