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谷不靠譜的猜想并沒有持續(xù)多久，柯靈忽然轉(zhuǎn)頭很專注的看著他。
“你不覺得，我們?nèi)齻€之中，有一個人很多余嗎？”
徐若谷臉皮抽抽了兩下，看看我，又看看柯靈，嘆了口氣：“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
他轉(zhuǎn)身回去了。
我的臉色黯淡下來。徐若谷的話，讓我再次想到那個救了我的女孩……現(xiàn)在不知道她怎么樣了，是不是去了傳說中的地府，還是消散在了這天地之間……
柯靈看到我臉色陰郁的可怕，輕輕靠近了我，伸手扳住我的胳膊，微微搖晃了兩下。
我從惆悵中清醒，低頭看她。
她半揚(yáng)起俏臉看著我，大眼睛黑黑亮亮的，閃動著讓人心里柔軟的光芒。
“喂。你還記得我那個問題嗎？”
我愕然道：“什么問題？”
柯靈咬了咬嘴唇，像是鼓起勇氣，聲音細(xì)細(xì)的說道：“就是……你有沒有女朋友啦……”
我搖了搖頭。
柯靈低下了頭，腳尖在地上劃來劃去的，手始終拉著我的胳膊沒松開。
“那，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柯靈的聲音輕輕柔柔，卻帶著落地生根的堅決。
我詫異的低頭看她，不知道她為什么忽然說要做我的女朋友。畢竟我和她剛剛認(rèn)識，見面的時間加起來，還還超不過兩小時。
柯靈低著頭，我只能看到她黑色的短發(fā)柔順的貼著脖頸輕輕顫抖，耳根通紅?？梢韵胂螅F(xiàn)在的俏臉一定染滿了紅霞。
“那天，你救了蘇拉，又救了我……我覺得你踢壞椅子的動作特別的帥！”柯靈聲音像是夜色中水面蕩漾的空靈月光，閃閃的，輕輕的。
“那天，我看到你拼命的砸那個女人的門，手都受傷了，你卻絲毫不在意。當(dāng)我知道你砸門的原因的時候，我覺得，你是一個至情至性的男人……”
“從來沒有人如此，讓我的心里充滿感動！”
“直到剛才，你和老鼠拼命，卻讓我一個人逃跑，在那一刻，我……”蘇拉說道這里，猛地抬起頭，勇敢的注視著我，一字字的說道：“我發(fā)現(xiàn)……我愛上了你！”
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一個女孩子在我的面前對我表白。從來沒有人如此……
如果是幾天以前，我會很得意，或者會接受柯靈。
可是現(xiàn)在……
一想到那個因?yàn)槲一觑w魄散的女孩，我的心里只剩下內(nèi)疚和自責(zé)，什么心思都沒有了……
徐若谷臨走時候說的那句由來只有新人笑，絕不適用于我！
“對不起，我暫時沒有談女朋友的打算……”我歉意的把胳膊從柯靈手里抽出來，說道：“我現(xiàn)在心里很亂……”
柯靈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我，眼中閃爍著一絲絲晶瑩的東西。
“你……是不是認(rèn)為我太主動了，是個很隨便的女孩子……”
“不是！你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我嘆了口氣：“但是我們相遇的時間和地點(diǎn)，都是錯誤的，人，也是錯誤的！”
柯靈皺皺鼻子：“發(fā)好人卡么……”
我正打算解釋一下，柯靈擺擺手：“別矯情！那就不像你了！你不接受我也沒關(guān)系，剛才的話就當(dāng)我沒說好了！”
柯靈灑脫的態(tài)度讓我有點(diǎn)吃驚，心底隱隱還有一絲的悵然若失。
因?yàn)樵掝}的終結(jié)，我們兩個之間氣氛變得很尷尬，天空無星無月，夜風(fēng)輕輕吹動長草，柯靈忽然嘟囔起來。
“這都打完電話一個多小時了，猴子他們怎么還沒來？”
猴子就是上次和她一起去蘇拉家的那個瘦猴警察，柯靈把電話打給他，讓他快點(diǎn)帶入過來，從分局到這里只有六七公里的路程，而且晚上也不可能堵車，按說他們十分鐘就能到，可是現(xiàn)在，卻始終沒有動靜……
柯靈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后，摸出手機(jī)開始給猴子打電話。
可是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
“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wù)區(qū)！”
“魂淡，搞什么！”柯靈氣的狠狠跺腳，撥通了另外一個同事的電話。
“猴子他們早就走了！什么？還沒到？不可能吧……”電話那頭的警察是分局留守的人員，他很有條理的說道：“張磊劉紅松和猴子一起去的，你聯(lián)系一下他們兩個，我也幫你聯(lián)系一下，咱們隨時溝通！”
柯靈急忙撥通了另外兩個同事的電話，可是對方的手機(jī)，全都不在服務(wù)區(qū)……
柯靈不停的撥打，過了一會，留守警察的電話回?fù)苓^來，告訴她那三個人依然聯(lián)系不上，他已經(jīng)通知了局長，請求支援。
從這一刻開始，柯靈的手機(jī)忙碌了起來，電話不停的響起，不時有人和她聯(lián)絡(luò)，詢問具體的事宜和三人的消息。
十幾分鐘之后，一輛依維柯警車開進(jìn)了小區(qū)，四個名警察從車上下來，其中一個氣度沉穩(wěn)的國字臉中年男人，大踏步的向柯靈走過來。
“靈兒，你沒事吧！”他關(guān)切的問道。
柯靈搖搖頭：“我沒事，但是猴子他們……”
“我們正在排查全城天眼系統(tǒng)，同時正在辦理直升機(jī)出動手續(xù)，等到直升機(jī)出動，一定可以找到他們的！”中年男人拍拍柯靈的肩膀：“你不用擔(dān)心！現(xiàn)在你告訴我，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柯靈拉著中年男人走到一邊，開始小聲嘀咕起來。
中年男人臉上的表情很精彩，先是擠出一個法令紋，然后又舒展開變成一字眉，狐疑震撼受驚等等情緒在他臉上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這完全是一個老戲骨嘛！
因?yàn)榭蚂`的關(guān)系，雖然我對于王志的死亡有著最大的嫌疑，但是我沒有被當(dāng)成嫌疑人看待，只是被人客氣的請到一旁。
我冷眼旁觀，法醫(yī)用粉筆勾勒出死者的臥姿，現(xiàn)場驗(yàn)尸，其他的警員開始在大院里面搜索，還有幾個沖進(jìn)了樓內(nèi)。
幾分鐘之后，徐若谷穿著睡衣，被兩個警察帶了出來。
接著被帶出來的是蘇拉母女兩個，小女孩抱著大大的布偶，躲在她媽媽的后面，怯怯的看著眼前的警察們。
張誠去上夜班了，文秋下落不明，樓里就剩我們這幾個活人，現(xiàn)在全在這里了。
不對！還有一個人——黎叔！
因?yàn)槔枋迤綍r幾乎不出他自己的房間，我?guī)缀醢阉浟恕?/p>
不過警察沒忘記。
可能是看在柯靈的面子上，我們并沒有被帶到警局，只是臨時在黎叔的門衛(wèi)室錄了下口供。
我當(dāng)然沒什么可說的，因?yàn)橐恢焙涂蚂`在一起，我的遭遇他們都清楚。
“這個人，我見過！”黎叔指的是王志的尸體，他皺眉思索了一陣，緩緩說道：“沒見這人大概一年了，沒想到啊……”
“他叫什么？什么職業(yè)？你怎么認(rèn)識他的？”警察盯著黎叔問道。
黎叔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這個人，一年前經(jīng)常往小區(qū)跑，他是來找文秋的。嗯，文秋是201的住戶，我最近沒怎么看到過她！具體的事情，你們還是問問她吧……”
筆錄的警察記下文秋這個名字，打電話讓局里的同事查一下文秋的資料。
這個時候，柯靈皺眉看著所有的人，開口道：“難道剛才，你們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嗎？”
柯靈指的是剛才我和她遭遇了大老鼠，她的尖叫聲那么大，卻沒有人出來看看，這很不科學(xué)。
所有人一起搖了搖頭。
我和柯靈相視茫然，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這時，局里的警察打來電話反饋信息，說是查到一些線索，關(guān)于文秋的。
他們的效率之所以這么高，原因很簡單。
文秋就在他們分局。
前天晚上，他們分局進(jìn)行了一次對轄區(qū)內(nèi)娛樂行業(yè)的突擊整治行動。
好吧，用我們老百姓能理解的話來說，就是掃）黃……
文秋和一個男人，就是在零度夜總會被捉到的……
這種事情，按照他們的規(guī)矩，交錢就能出來?？墒俏那锞芙^交錢，現(xiàn)在還關(guān)在臨時拘留所。
也就是說……這兩夜一天，文秋一直都在分局……
我和徐若谷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閃過深深的恐懼……那樣的話，給我們煮餃子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分局用微信傳過來文秋的照片，我們確認(rèn)無疑，那就是201的文秋……
我呻吟了一聲，感覺自己的腦袋快爆炸了……
這特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對于這種詭異的事情，警察們又束手無策，他們商議了一陣，叮囑我們最近這段時間不要離開本市，隨時準(zhǔn)備配合警方破案，然后拉上王志的死尸，離開了小區(qū)。
柯靈也隨著一起走了，臨走的時候，她要走了我的電話，上了警車，還隔著車窗對我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然后乘車消失在夜幕之中……
警察離開后，蘇拉母女相依偎著，離開了警衛(wèi)室，我和徐若谷也正要告辭，黎叔卻叫住了我們。
“你們兩個，有沒有興趣聽我說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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