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折騰的,所有人都疲憊乏累,昨晚上又一宿沒睡,晚上我家早早的就關燈睡了,這一晚大家睡得都很沉,很熟,我家也沒在發(fā)生什么詭異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我爹和云濟道長又去了大隊書記家想研究一下今天伐樹的事,到了大隊書記家,大隊書記家院子里全都是水,那時候也沒有鋪磚的院子,家家院子都是土的,這一澆水,就十分的泥濘。
我爹和云濟道長也有些疑惑,這昨天晚上也沒下雨,這院子怎么還變成泥坑子了呢,誰也不能吃飽了撐的往自己家院子里倒水啊。
見到大隊書記的時候,大隊書記臉色十分的慘白,我爹剛一提伐樹的事,大隊書記就是一個哆嗦,連連擺手說道:“那樹不賣了,這錢你拿回去,那大參煙自己沒舍得抽,還沒開封呢,也一并給你們拿回去。”
“老胡,是不是出啥事了?”聯(lián)想到院子里那泥坑,云濟道長感覺到了這一切有點不太尋常。
“唉,你們就別問了,反正那樹是伐不得的。”大隊書記嘆了一口氣說道。
“是不是嫌錢少,要不然我再加五張大團結(jié)你看咋樣?”云濟道長以為大隊書記是要坐地起價呢,反正他也不差這幾十塊錢,就要給加錢,沒想到大隊書記卻說道:“云老弟,這不是錢不錢的事,那樹,就是不能伐,村子里也不是就這幾棵樹,只要不是這幾棵樹,你想買哪的都行。”
“我就要買這幾棵樹,我要的樹必須要夠粗,別的樹都不夠。”云濟道長說道。
“那,那我就沒辦法了,錢跟煙都在這,你們拿走吧。”大隊書記也有些無奈的說道。
云濟道長看大隊書記鐵了心的不讓伐樹,當時就急了,“這不是昨天說得好好的事么,老胡,你怎么說變卦就變卦呢?”
他這么一說,大隊書記也有些急,說道:“那樹不能伐啊,伐了是要死人的!我是大隊書記,我說不能伐就是不能伐,誰伐都不好使,你們回去吧,別惦記伐樹的事了。”
我爹和云濟道長黑著臉從大隊書記家出來了,錢拿回來了,那煙云濟道長還是留給了大隊書記,回去把這事一說,我?guī)煾敢彩沁B連的皺眉,問云濟道長道:“昨晚上大隊書記家肯定發(fā)生了什么咱們不知道的事,你沒問問?”
“問了啊,就是不說。”云濟道長搖頭說道。
“那就沒轍了,這不讓伐樹,想破這法陣是不可能了,這樣,一會兒咱倆過去,在里面布置個散陰聚陽陣,再把那馭鬼樁給封印了,雖然不能根除聚陰陣和鬼門陣,也能讓這聚陰陣和鬼門陣失去作用。”我?guī)煾赶肓讼胝f道。
“也只能這么辦了。”云濟道長有些無奈的說道。
轉(zhuǎn)眼之間又過去了三天,云濟道長之前已經(jīng)打了招呼,說明天就要回去了,晚上我爹娘給云濟道長置辦了一頓豐盛的伙食送行,我爹白天去河里打了兩條魚,頭天晚上下了套子,運氣不錯套了一只野兔子,還殺了一只大公雞,我跟我倆姐姐也就借著這給云濟道長送行的茬改善伙食,張牙舞爪的樂得不行。
“我說你們幾個咋高興成那樣,就這么巴不得我走是不是?”也虧云濟道長做的出來,竟然跟我們幾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那你也不是我們家人,還能總在我們家呆著?。?rdquo;我大姐這時候已經(jīng)九歲了,上小學二年級,我大姐性格活潑好動,跟個男孩一樣,也不怕云濟道長,夾起了一塊肉就塞進了嘴里,支支吾吾的說著。
“大妞,你咋說話呢,云濟道長可是救了你弟弟的命,你咋能這么跟云濟道長說話呢?”我爹呵斥著我大姐,我大姐也不吱聲了,自顧自的吃肉。
“我說大妞,平時我都白疼你了是不是?”云濟道長聽我大姐這么說,嘿嘿一樂說道,云濟道長來我們家也真沒少破費,給我大姐我二姐買了新書包,新文具盒,還買了很多筆和本,還有給我們姐仨買新衣服穿,這些東西都是平時我們不敢想的,在我爹娘眼里,那就是巨款。
“你要愿意住就住下唄,我們也沒攆你走,是你自己要走的。”我二姐性格就比較內(nèi)向,文靜一些,小聲的說了一句。
“就是,也沒人攆你走,你要天天給我買好新衣服,我巴不得你在我家住一輩子呢。”我大姐大大咧咧的說著。這也是童言無忌的事,我大姐和二姐的話把我?guī)煾负驮茲篱L都逗得哈哈大笑。
“八萬,鳳蘭,我這回走,打算把道道一起帶走。”云濟道長收住了笑容,喝了一口酒,轉(zhuǎn)頭對我爹娘說道。
“啊?”我爹和我娘同時發(fā)出了一聲驚呼。
“帶我干啥去?”我雖然只有五歲,但也能聽明白大人說話了,抬頭看了看這個給我買大白兔的好老頭,在我眼里我覺得這個老頭要比另一個糟老頭子好,那個糟老頭子不給我買梅花鹿不說,之前還不讓我娘給我飯吃。
“帶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云濟道長摸了摸我的腦袋笑嘻嘻的說著。
“去哪,多遠,啥時候回來?”無疑,這好老頭的話讓我產(chǎn)生了一定的動搖。
“干啥你也不能去,胡道道你是不是傻,你要讓他給帶走了,你就成了沒爹沒娘的孩子了,你愿意啊,就你這樣,好吃好玩的你就動搖了,長大了就是一個叛徒。”我大姐呵斥著我,我從小就特別怕我大姐,那時候我爹娘下地干活,就我大姐在家?guī)掖蠼愫臀叶?,在我心里她跟我娘差不多?/p>
“誰是叛徒,我長大要當英雄的。”我大聲的喊著,從小我心里就有一個英雄夢,而且這個英雄夢一直持續(xù)了很多年,最后沒當成英雄,反倒是當了一個道士。
“就是,小弟,你可不能走,娘那么稀罕你,你走了娘咋整?”我二姐也說道。
她們倆的話直接就斷了我跟這個好老頭走的想法,多年以后再想起,如果這次真跟云濟走了,或許我的人生也真的就像另一個方向發(fā)展了,或許我還會成為一個道士,但是絕對不會那么坎坷,那么艱辛。
我爹和我娘看向了我?guī)煾?,我?guī)煾缚攘艘宦曊f道:“云濟,帶道道走的事這回你就別尋思了,如果我沒回來,你帶走也就帶走了,我回來的,你肯定帶不走道道,你也知道遇見一個,天,道道這樣的人多不容易,你也不是不知道規(guī)矩,你總不能看著……”我?guī)煾高@段話說得吞吞吐吐的,聽得我爹娘云山霧繞。
可是沒想到我?guī)煾傅脑掃€真管用,云濟道長無奈的說道:“看來我注定是和道道沒緣分了,遇見你我算是到了八輩子血霉了,行了,這道道我就不爭了,不過我跟你說啊,這好料子,你可別給糟踐了。”
“那不用你說,我自己心里有譜。”我?guī)煾缸塘锪艘豢谛【?,嘿嘿的奸笑了起來?/p>
“瞅你笑的那個難看。”云濟道長撇了撇嘴,然后又鄭重的說道:“玄一,你自己小心點,我覺得那樹林子還有那雙眼睛都不簡單,好像都是沖著你去的。”云濟道長想起了之前的片片疑云,對我?guī)煾刚f道。
“得了吧,你就別操心我了,我啥事都不帶有的,如果我出事了,那也算是一種解脫了。”我?guī)煾高肿煨α诵φf道。
云濟道長只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云濟道長是第二天早晨走的,我爹娘都是念著別人好的人,這云濟道長救了我的命,現(xiàn)在要云濟道長要走,我爹給云濟道長灌了滿滿一瓶子酒,把家里所有的積蓄都拿了出來,三張大團結(jié),就要給云濟道長,云濟道長也不是差錢的人,他不但沒要我爹的錢,走了還給我爹扔了十張大團結(jié)。
我爹本來是說啥也不要的,后來還是我?guī)煾刚f話了,“拿著吧,他也不差這幾個錢,才給十張,真不多。”
這我爹才把這錢接下,云濟道長瞅著我爹嘿嘿的壞笑道:“胡八萬,我來的時候你管我叫一聲二大爺,我走了,也沒別的要求,你再叫一聲二大爺給我聽聽。”
沒等我爹說話呢,我?guī)煾妇拖日耍?ldquo;云濟,你是不是想鼻青臉腫的走?”
“來來,單挑,我還怕你不成。”云濟道長橫著眼睛說道。
兩個人終究是沒有動手,而是同時抱了抱道拳,同時說道:“保重!”隨后兩人都是發(fā)出了哈哈大笑。
縱然有萬般不舍,終是要離別,縱然有千言萬語,最后都化為了這保重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