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條箱里面的,是一個人。
一個渾身封著針線,像是一個未完工的布娃娃一樣的人。
一個曾經(jīng)想殺了我的人,一個我熟悉的人。
那個曾經(jīng)被吳振業(yè)利用的大個子。
“實驗室已經(jīng)對他進行了改造。諾顏說,他現(xiàn)在是你的住手,你的衛(wèi)士。”
諾顏的未婚夫往后退了一步,讓出空間來給大個子走出來。
那個大個子眨巴眨巴了眼睛,悠悠張口:“等了我好久。”
我愣了愣,伸手在大個子面前揮了揮。這個家伙真的不想殺我了?
“諾顏,和他一樣。”
諾顏的未婚夫看著大個子走下來,忽然說。
“什么?”
我皺了皺眉頭,我沒有聽錯吧?
“諾顏是個勇敢的女孩子。”
諾顏的未婚夫聳了聳肩膀:“諾顏是初號實驗體,我們早就發(fā)現(xiàn)了國內(nèi)那種生物的活動蹤跡,也獲得了那種生物的制造方法。在我們捕獲第一只那種生物之后,諾顏就挺身而出,以自己作為實驗?zāi)繕耍屛覀兡軌驈氐渍莆漳欠N生物的所有的習性。”
“你胡說!”
我愣了愣,咬了咬牙,幾乎是吼著說。
“我是諾顏的行為監(jiān)督師,也是諾顏曾經(jīng)的同時。戒指,是她給我的,說為了以后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只是。”
那個行為監(jiān)督師笑了笑:“可是麻煩還是有了。”
“我,我不相信。”
我搖了搖頭,后退了幾步,看了看那個大個子:“諾顏看起來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沒有針線縫合,沒有任何古怪的舉動,她也和我們一樣,要吃要睡。”
“吳振業(yè)也是這樣。”
那個行為監(jiān)督師直接打斷了我的話,但是又補了一句:“我知道你對諾顏的情感,我更清楚諾顏對你的情感。起初我們并沒有想到,這種生物還會有情感,但是結(jié)果是,有了。這件事諾顏給我們說了很多次了。你也不必激動,這個過程并不是單向的,是可逆的。我們也不像就這么失去一個昔日的朋友。”
“什么叫可逆的?”
我好像是看到了意思光明一樣,立馬就抓住了那個行為監(jiān)督師,問道。
“就是諾顏還可以變回人。”
行為監(jiān)督師說:“不過在這之前,我想你要先考慮怎么把諾顏帶回來。”
我退后了幾步,點了點頭,又確定一樣的問:“他會幫我的吧?”
“是的,你叫他三號就行,他是諾顏親自監(jiān)督改造的。也可能完全就是為了你設(shè)定的。”
我抬眼看了看那個大個子,張了張嘴,三號兩個字卻怎么也叫不出口。
離開那個基地,我又回到了醫(yī)院,為了不讓跟著我的三號被發(fā)現(xiàn),我只能找了帽子給他戴著,還有口罩,又大個子在我旁邊,那些小鬼應(yīng)該是我不用怕的了。
等我去找京子的時候,京子已經(jīng)醒來,京子看了看我背后的三號,也沒有多問什么,在我給他說了諾顏失蹤這件事之后,他就讓我去他的辦公室,拿他這些年收集的資料。
這個案子京子短時間之內(nèi)還沒法參與,所以他只能讓我自己繼續(xù)調(diào)查,等他傷好點了,他再來。
我開車到京子的辦公室,找到了他的密室,把他所有的資料都看了一遍之后,才出發(fā)去找那個倉庫。
等我抵達那個倉庫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比較晚了,我拿著手電筒,直接就沖進了倉庫。
很快,我就在京子說的那個會議室找到了所謂的暗道,也就是當初沈三逃走的路線。
很明顯,暗道在沈三他們用過之后,就毀掉了,在我眼前的都是一些巖石和泥土渣滓,但是在我之前好像有人來過這里,所有的東西都被人清理了一邊,暗道也被清理了出來。
可是,那個人會是誰?
白昱么?
他沒有理由會知道這里?。?/p>
噠吧。
我打開了手電筒,朝著那個暗道里面照了照,小心翼翼地跳了下去,大個子自然也就跟著我下來了。
這個挖出來的暗道很狹窄,我需要彎著腰走,大個子可就慘了,他只能爬著走,所以我們倆的行進速度很慢,走了大半個小時,走了才不過一公里的樣子,我已經(jīng)是不得不休息了一下,腰很疼,大個子倒是沒事,他似乎一點也不影響。
我剛坐下來,遠處黑暗中噠吧一下,似乎是有什么東西掉了下來,讓我的精神一下就緊張了起來。
這個暗道很安靜,連老鼠都沒有,走了這么久,我的精神剛松懈下來,又被抓了起來。
我一側(cè)身子,拿著手電筒往遠處依照,居然好像是隱隱地照到了盡頭,我趕緊跪下來,往前面爬了幾步。
前面的確是個盡頭,因為整個通道在前面就變成了一個T字路口,左右兩邊都分開了一條道,只是那個道好像比我們現(xiàn)在呆的這個要寬敞很多。
“三號,快跟上。”
我揮了揮手,一鼓作氣往前面爬去,一伸手,險些掉下去。
隨后我拿手電筒往下一照,頓時愣住了。
在我的左右兩邊,是兩個很大的空間,這個暗道就像是通風口一樣的,在空間的頂端,離底部大概還有三四米高。如果讓大個子先下去,他說不定還能接住我。
我趕緊縮到左邊的口子里,揮了揮手:“你跳下去,小心點,有點高。待會我下去,你接一下我。”
說罷,我抬起了手,幫大個子打著燈。
大個子也沒有過多猶豫,往前爬了幾步,忽然卡住了。
大個子的身子太長,這個T字的路口過度狹窄,好像這個拐彎對大個子來說一點困難。
“哎呀,我卡住了,怎么辦?”
大個子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像個蠕蟲一樣的不斷前后左右亂動。
“你不介意我踢你一腳吧?”我轉(zhuǎn)過身,坐在了地上,剛要抬腳,忽然有什么東西拉住我的脖子后面的衣服,一扯,我往后一倒,就栽了下去。
“??!”
我嚇得慘叫一聲,手里的手電筒瞬間就掉了下去,在巨大的空間之內(nèi)滾動了幾下,不動了。
但是我沒有完全掉下去,什么東西還拉著我的衣服,隨后,我就被那一只手慢慢地提了起來,往旁邊一丟,我就趴到了一個平臺上。
我抬了太頭,正看見遠處的那個通道口子,與這里恰好在一條水平線上,加上這個平臺不大,所以我開始沒有注意到。
“啪!”
下一秒,一個人影就落在我的身邊,我剛一抬頭,那個人手里的手電筒就亮了。
“是你!”
我一愣,真的是白昱!
“噓!”
白昱對我趕緊做兩個禁聲的手勢,指了指我掉下去的那個手電筒,隨后就關(guān)掉了自己的手電筒。
白昱把自己的手電筒一關(guān),四周立馬就黑了起來,我則是看向了我掉下去的那個手電筒。
手電筒滾到了很遠的地方,四周實在太黑了,手電筒本來就不強的光線就好像要被吞噬了一樣。
嗖!
一道黑影在手電筒下面閃過,嚇得我渾身一顫。
“下面的東西對光線很敏感,聲音也是,小心點,別暴露我們的位置。”
白昱低著頭,湊到我耳邊輕聲說。
這么黑的地方,即便你知道你旁邊有人,可是那個人要是湊到你 耳邊說話,那還是很恐怖的!
何況白昱這么詭異......神出鬼沒,我感覺我背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聽。”
白昱伸手從墻壁上摳下一塊石頭,往平臺下面一丟。
“啪,”
石頭掉下去的聲音很大,但是卻沒有任何回聲。
“這個地方,可能很大,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打。”
白昱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說:“你左邊一米的地方,還有一個平臺,跳過去。”
趁著我掉下去的手電筒的微光,我的確可以看到遠處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可是,因為光線不夠,我根本就沒有距離感,天知道我一動腳,會不會跳過一米,直接越過那個小平臺,掉下去呢!
下面的東西說不定正在等著我呢!
“我先過去,你跳過來,我接著你。”
白昱從我身邊擠了擠,埋腿就跳了出去,然后就是很輕微的落地聲。
我去,這家伙怎么輕巧得和一個貓一樣。
我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心里默默地起到,白昱能夠順利的接住我,否則我們倆就要一起掉下去了。
我剛準備要條,我開始出來的那個口子里嘩啦一響,我心里就亂了。
大個子肯定把那洞口破壞了!
緊接著那個大個子就聲音傳了過來:“主人,你掉下去了么?三號立馬就跳下來救你!”
法克!
我剛要張口喊不要啊,這才想起來白昱說的不能暴露位置,頓時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那個大個子要是真的跳下去了怎么辦!
“快跳過來!”
白昱顯然也察覺到了那個大個子的存在,趕緊一揮手,朝著我小聲喊道。
“咻!”
我剛猶豫著,耳邊就是一響,一只不知道是長矛還是棍子之類的東西就飛了過來,插在了我脖子旁邊的墻壁上。
隔著這么近,我甚至能夠聽見它飛來之后,桿子上傳來的震動的嗡嗡聲!
看樣子,好像被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