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國宮內(nèi),衛(wèi)王面色凝重,緊閉的房門內(nèi)沒有一絲風(fēng),衛(wèi)王猛的一拍桌面,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那就勞煩先生走一趟了。”
居下,歐陽崢行禮,朗聲道:“臣下,領(lǐng)命。”
十日后,歐陽崢點了500旦糧食,壓了三大車各色奇珍異寶,帶著一行人出使秦國。歐陽崢到底年過六十,騎了一早上的馬,下午便也蝸居回了馬車中。
馬車很是寬敞,有一個小童正在烹茶,歐陽崢了一杯水喝,問:“裘老可還習(xí)慣?”
對坐的白胡子老頭名叫裘萬樟,當(dāng)了兩朝宰相,年近70,合該安享晚年的時光。衛(wèi)王親自上門請了三次,他方才出了門。臨行前,叫來了一眾子孫,把該吩咐的吩咐了,該叮囑的叮囑,甚至寫了一封密信,縫在了香囊內(nèi),“如有噩耗,便可開啟。”
也有50多歲的兒子們哭的一抹眼淚一抹鼻涕,步行十?dāng)?shù)里送走了老父。
裘萬樟有個別稱,喚作裘三十。有個典故,三十年前,燕國舉兵來犯,時任宰相一職的裘萬樟騎一驥,身負軍鼓,陣前喊將。舌戰(zhàn)三軍,而退兵三十里,成了五國聞名的大宰相。
如今已經(jīng)是耄耋老者的裘萬樟身裹淺青綠,閉著的眼皮上滿是褶子。童子扇風(fēng)輕語道:“先生睡了。”
“哦。”歐陽崢點點頭,輕手輕腳地將裘老手底下壓著的幾封信抽了出來,驚動了裘老微微抬眼看了一下,便撤手?jǐn)n著,又睡了過去。
【外公親啟:
榮芳已到秦國王都,路上多有不便,未曾書信,望請見諒……
路上多有見聞,心中感慨萬千……北方近年大旱,多有饑民不得已四處流亡乞食為生。行車途中,有一個七、八的孩童莫約是餓極,我們正安營扎寨,聞見炊煙氣,便硬闖過來。親衛(wèi)兵本來趕他走,我實在憐他可憐,便叫他到跟前……
我已準(zhǔn)備奏請父王,將我嫁妝用作賣糧,雖只是滄海一粟,但也能飽食幾頓。
……
見信如見孫女,祝安。
榮芳上】
……
【外公親啟:】
謝榮芳懸筆而立,鼻尖的墨汁聚成一灘,“啪”的滴落在了宣紙上,謝榮芳擱下筆,離開了書桌前。
“柳兒,什么日子了?”
“回主子話,七月二十九了。”
謝榮芳又朗聲道:“心兒,你去吩咐廚房做幾個將軍愛吃的菜,再去外頭守著,見到將軍回府了,就請將軍過院來用膳。”
“哎!”
謝榮芳將那染黑的宣紙揉成一團,掀開香爐,丟了進去,“子服,你把做給外公的衣服包好,一起寄給外公。”宣紙竄起了點點火光,慢慢地成了灰燼,謝榮芳拿跳針撥了撥,讓柳兒拿去倒了。
她將眾人都差遣出去,自己在屋中逛了一圈。自從她刺傷三少爺后,蘇景英就同她劃清了界限,再無往來。寧夫人本就是個大忙人,但若是做了什么吃點,還是總要差人送來一份。
周靖又偷偷帶她去方穹拿喝過酒,方穹惟妙惟肖地將外頭那些好事者的流言學(xué)舍而來,謝榮芳只得整日窩在院中。書也看厭了,琴也懶得彈,棋局落不了幾子便懨懨地合上了棋盒。
日子過的著實無聊!
見時候還早,謝榮芳便帶著柳兒去別處溜達了。既然蘇景英和寧夫人都不想同她往來,謝榮芳自不去討無趣,便往前院走。
“主子……”柳兒忽然壓低聲音叫道,謝榮芳駐足,“那個丫鬟瞧著有點奇怪……”遠處一個丫鬟懷中抱個包裹,小心翼翼地四處瞅瞅,但她心中太過于驚慌,沒瞧見轉(zhuǎn)角處的謝榮芳二人,腳下步履匆匆,顯得十分慌張。
“好像是打大門口那處來的……”府中的丫鬟、仆從不得命令不許私自外出。一般有事也都是走的后院或是偏門,最大的可能就是從門房處走出來的。“瞧著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