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了院門,馨公主便啐了一口:“你這猴是耍給娘親看啊,還是耍給那個公主看??!”
三少爺沒半點不好意思,反倒問:“你最近怎么不請過府教你彈琴了,我都好幾日見她了。”
見這人著實沒半點倫理心,馨公主氣的胸口止疼,道:“你就不怕娘親知道了,氣個好歹?”
三少爺滿不在乎,“能有什么事??!別說還沒怎么了,就算我當真把她……”三少爺做一副下流模樣,見馨公主目瞪口呆,他才吊兒郎當地說:“他周靖還能拿我怎么地?”
懶得再同這人說個半句,馨公主拂袖轉身而走,三少爺哼著小曲往回走,見了傳話的仆從問:“怎么樣?”
仆從答:“三位夫人都來。”
“哎!這就對嘍~”
寧夫人原想直接瞞了又聽聞三少爺已經派人去請過,只得硬著頭皮去找謝榮芳,希望她能夠識趣,自己說不去。
寧夫人來的時候,謝榮芳正垂手站在周靖的身后,周靖來的晚,謝榮芳早已用完膳了,廚房單獨準備了吃食,他用過后就要檢查謝榮芳的功課,攤了一桌子的空碗碟還沒有收拾。
“怎么了?”周靖將手上那疊紙稿往后一遞,謝榮芳接過疊好。
寧夫人目光閃爍,道:“先前榮芳說是學針線活,我便拿了寫簡單的繡樣過來。”
周靖摸著下巴沉聲道:“是該好好練練。”
謝榮芳:……
索性寧夫人真帶了繡樣,她拉著謝榮芳到一邊,簡單地教學了幾下,才低聲道:“太子府托人過來,說是請咱們過府去看猴戲,你?”
榮芳捏著繡樣的一角,低眉順眼地做出了一副小媳婦的模樣,“屆時我就不去了,若是問起來,就說……是榮芳身子不舒服吧!”寧夫人舒了口氣,再說了幾句,便告辭了。周靖問:“說什么悄悄話呢!”
“沒什么,”謝榮芳將繡樣拿到周靖跟前問,“將軍,您覺得我是繡個鴛鴦呢?還是繡個白虎。”
周靖瞥了一眼,答:“我看你還是學學怎么縫荷包吧!”
后頭的柳兒和心兒憋不住笑,遭了謝榮芳一記瞪眼,謝榮芳沖她兩揮揮手,讓她兩出去了。
屋中只剩兩個人了,謝榮芳一寸寸地摸著布料緩聲答:“倒也可以,去年給外公做的衣服見不得人,今年倒可以認真做上一件給將軍做生辰禮。”
周靖端著茶杯應了一句,謝榮芳湊上前低聲答:“將軍,那封信怎么會到方先生手上?”
周靖側頭在謝榮芳的耳邊低語:“自然是我給的。”
謝榮芳轉過頭來,兩人目光不足一寸遠,謝榮芳冷聲問:“將軍何意?”
周靖輕笑了一下,湊近她的耳邊,溫熱氣息噴灑過來,語氣卻另人森然:“不過想看看,公主想玩什么把戲。”
謝榮芳往旁邊閃了一下,拉開兩人距離,“將軍信不過我?”
周靖但笑不語,飲了一口茶,見謝榮芳目光灼灼,便道:“公主的心思比我想的還要沉許多,周靖怕一招不甚,閉眼之后便不知天明了。”
謝榮芳起身,眼底踱了幾步,才出聲問:“只問,那信可寄出去了?”
周靖點了點頭,謝榮芳舒了口氣,“將軍如有任何疑惑,但說無妨,榮芳之心天地可鑒,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行,你且說說你這幾日到底在秦地謀劃些什么?”
謝榮芳掩嘴輕笑一下,“將軍,話說透了就沒意思了。不過我這角邀到了,就等著臺搭好了,便要鳴鑼開唱。”
周靖單手在桌子輕輕地敲,“好,我就噙著看你這葫蘆里到底買的什么藥。”
“不是藥,是要給您獻的寶。等我這鑼鼓一響,相比方先生就知道我要唱什么了”
夜風靜,謝榮芳坐在鳳鳴琴前拿著手帕一點點地擦拭,子服拿了披風過來,榮芳問:“怎么不去休息?”
子服咬了咬唇:“主子,子服想留下來伺候您。”
謝榮芳波動琴弦,發(fā)出了“錚”的一聲。
夜已深,萬籟寂。